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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女摟緊柳矮,用柔軟的身子溫暖着他說:“有我在,不要怕。頂多我再抱着你跑十里八里。”

四處是槍聲、人聲,包圍圈越來越小,死神在向柳矮、龐女逼近。月亮也躲進了烏雲,黎明前的天格外黑暗。

突然,趙英住的寨子周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和喊殺聲。搜尋柳矮的團丁四散奔逃。原來是挺進豫西的抗日先遣隊的一個營來拔除趙英這個當地的偽軍釘子來了。抗日先遣隊到後,連夜包圍了寨子,黎明前發起總攻。如驚弓之鳥的團丁們和八路軍一交火便棄寨而逃,潰不成軍。受傷的趙英在衛兵的護衛下拚死突圍,被八路軍當場擊斃。八路軍救了柳矮和龐女。

柳矮和龐女從此參加了革命。

趙英被打死後,八路軍在這裡建立了抗日游擊區。柳矮傷好後,擔任了共產黨領導的地方武裝—縣大隊的大隊長。龐女在縣婦聯工作。

柳矮帶領縣大隊多次配合八路軍痛擊日軍。在一次戰鬥中,柳矮隻身一人手舉手榴彈衝進一個日軍駐守的碉堡,俘虜了一個碉堡的敵人。柳矮也因此一戰而威名大震。

在解放戰爭中,柳矮為配合解放軍解放縣城,帶人潛入縣城偵察,摸進駐守縣城的一個蔣軍情報科長家裡,將其生擒活捉,裝入麻袋背出了縣城。為解放縣城立了一個大功。從此,人們便送他一個外號—柳三楞。柳三楞遠近聞名,敵人聞之喪膽。

解放後,柳矮被選為縣委常委,擔任縣人武部部長。

在銀河灣村和鳳泉之間的山坡上有並排兩股胳膊粗的泉水,四季不斷,汨汨長流。泉水周圍綠樹蔥蘢,野草如茵。泉水彎彎曲曲流到土坡下一個池塘里。池塘里種着蓮藕。盛夏時荷花盛開,景色迷人。泉水冬暖夏涼,常有婦女們在此洗衣,下田的男子也常在這裡洗手洗臉。泉水從池塘里順一小渠流出,但流不到十丈遠便滲入了地下,再也流不到遠處。

順池塘東邊林間小路往上走十餘丈,高處有一平台,兩邊山峰突出,象兩堵牆堵在兩邊。中間是凹地,北邊是懸崖。懸崖上長着四季常青的松柏,其地勢狀若一把太師椅。傳說,這裡原是一座寺院,因那時周圍翠竹片片,泉繞竹林。寺廟內的廊柱隔牆全由竹子編織而成,因而便起名竹閣寺。後來由於戰火不斷,竹閣寺也便被燒的只剩下這片空地。柳矮小時候常在這裡玩耍,大了又常在附近打柴,很早便看中了這個地方。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柳矮因傷病病休。他在農村生活慣了,不願住干休所,便要求上級讓他回鄉。經有關部門批准,在這裡依着山坡打了兩孔土窯,壘起了土坯院牆,蓋了個農家小門樓,就和龐女住在這裡養病。

柳矮經常應邀到附近學校給學生們講自己經歷過的戰鬥和革命故事,對孩子們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節假日少先隊員們也常來為這位革命前輩打掃院落,提水澆花。縣裡、公社有什麼事情,公社的幹部也經常來和他商量,爭取他的同意和支持。柳矮儘管不在職,但他的功勞,他的威信,他的聲望,他的耿直、正義、坦率的人格魅力卻贏得了人們的尊重、信賴和擁戴,久而久之,便成了那個特定時期能左右當地形勢的特殊人物。

*中,兩派終於由文斗演變到武鬥。柳矮聽說了馬上趕去,把兩派組織的頭頭叫到一塊臭罵了一頓:“你們這些小球孩子懂球個啥,我們當年鬧,那是打江山,是革命,打的、殺的都是敵人,不打不行啊!這是敵我矛盾,你們懂不懂。看看你們,這都乾的啥球事啊!都是自己人,都是貧下中農子弟,都是自己階級兄弟,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這叫內部矛盾嘛,有什麼架可打!有理你講就是了?要嘴幹啥呀?誰再敢動手,我可饒不了誰。”兩派頭頭對柳矮這個老革命那是既敬又怕,他說的話誰敢不聽啊!因而,銀河灣一帶的人也就沾了柳矮這個老革命的光,在*中也就避免了許多武鬥和損失。局勢一直比較穩定。

柳矮參加革命後才識了幾個大字。*初期,他經常應邀參加各種大會,而且坐在主席台上。每逢會前都要必辦“三件事”。唱《東方紅》,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林副統帥永遠健康!學習毛主席語錄。做這些事的時候,與會者人人右手高舉《毛主席語錄》。在那個時期,誰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辦錯了一件事,凡有損毛主席形象的,就輕則被批鬥,重則被打成反革命,甚至被逮捕法辦。只有柳矮例外,既使有了錯的地方也能被原諒。有時他把毛主席語錄拿顛倒,背語錄常背得顛三倒四,唱歌唱得沒腔沒調。但他一臉嚴肅,一本正經,沒有一個人敢說他一句,頂多有些人在背地裡當笑話說說罷了。只有龐女敢說他。龐女掃盲時才學文化,但識的字卻比柳矮多,凡在家裡學毛選時她都是柳矮的老師。在群眾性大學毛主席著作的高潮中,柳矮和龐女兩位老人還一塊登台表演了當時最流行、也是人們最熟悉的節目--《老兩口學毛選》,逗得台下一片掌聲和歡笑聲。

柳矮和龐女生有一男一女。男孩叫柳寶,在部隊擔任連長。女兒柳忠於在縣一高畢業,和魏夫、魏天、屈龍是同學。

柳忠於長得高挑身材,瓜子臉,柳眉大眼,活潑開朗。她到哪裡,哪裡便有歡聲笑語,是學校宣傳隊的文藝骨幹,師生們都挺喜歡她。她和屈龍同班。她很欣賞屈龍的文學氣質和寫作天賦。柳忠於的歌唱得那叫一個好啊!聲音婉轉、動聽,而且還能見詩譜曲,自編自導,自演自唱。她常叫屈龍給她寫歌詞,她自己譜曲演唱。屈龍也樂於給她寫歌詞,兩人配合十分默契。*運動初期,她屈於父母的壓力沒有參加群眾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