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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百5101章3朝回門

次日起來,因是3朝回門的日子,文怡忍住身上的疲累,1大早全忙活開了。羊肝兒胡同的柳家宅子並沒有長輩,舒嬤嬤也不能代行主事,因此許多禮數上的事務都要文怡親自操持。

柳東行見她忙裡忙外,眉間隱有幾分倦意,不由得有些懊惱,但他倒是沒後悔昨兒夜裡與妻子親熱,要知道,他明日就要辭別嬌妻,離家回京南大營報到了,夫妻相聚的難得時光,哪怕只有1彈指,對他而言都是貴重無比的。

為了賠禮,他命丫頭們將早飯擺到正堂炕案上,親手將1碗熱粥端到文怡面前,道:“娘子,且不忙那些,先把早飯吃了吧。都不是外人,今兒回門,即便晚上幾刻鐘,祖母也不會見怪的。”

文怡嗔了他1眼,看着面前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米粥,也覺得腹中飢餓了,便接了過來吃。柳東行見狀,又親自執筷給她挾點心,直送到她嘴邊。1旁侍候的丫頭們,從顧家陪嫁過來的秋果與荷香暗暗抿嘴偷笑,而柳家的紫金與冰藍卻有些瞠目結舌,幾乎不敢信賴眼前的這位就是自己侍候多年的嚴肅主人。

文怡臉微微熱了,看着遞到眼前的點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柳東行還1個勁兒地勸她:“快吃呀?這麼小的1碗粥,怎麼能吃飽?今兒還要走很多路呢,好歹吃些麵食下去,才能有力氣。我家灶上的人手,於這些小食上倒還有些本事的,你嘗嘗?”

文怡無奈,只得低頭咬了,便立刻直起身從他手裡奪下筷子,重新坐回原位,方才低頭道:“你安心坐着吧,我自己能吃。”

柳東行卻不以為意,伸手拿過另1雙筷子,挾起另1樣點心:“娘子固然是能自己吃,但我樂意侍候娘子,又有何不可?”他嘴角1彎,“咱們夫妻之間親熱1些,也是理當如此的,娘子就看在我做得高興的份上,生受了吧?”

文怡臉上更紅了,但聽了他的話,又忍不住心軟,只得由得他行事,無論他挾什麼東西給她,都11吃了,直到實在撐不住,方才討饒,柳東行也不再繼續,命丫頭將東西撤下去,便跑到文怡那邊炕上,替她揉揉肩膀,又拉她出去散步消食。文怡露出1丁點夷由的意思,他必有1番道理辯說,於是她只好讓步,夫妻倆你儂我儂的模樣,看得丫環們都面紅耳赤。

文怡只覺得自己羞得不敢見人,但回頭細想,也承認心中以甜蜜居多,夷由之下,還是厚着臉皮打消了勸說柳東行的想法。他不日就要出征,到時候,她就要靠着這短短几日的回憶,支撐着自己,等候他凱旋歸來了,規矩什麼的,略放1放也不要緊。況且兩人又是新婚,夫妻之間親近1些,也是人之常情。她若表現得太過重規矩,他難免會心有遺憾的,以他素日對她的看重,多半會讓步,但這豈不是太過屈身他了?

文怡不想讓柳東行受屈身,因此便拋開了心中的那1份羞澀。

小兩口磨蹭了好1會兒,眼見着太陽越升越高了,舒伯在外院早已備好了車馬與回門禮,卻不見主人出來,只得派了人來催,舒嬤嬤更是忍不住在內心嘀咕了老半天,第3次走到正院廊下,請大爺與大奶動身,文怡方才1把推開柳東行,紅着臉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又對着鏡子理了理髮鬢,方才叫了丫頭進門:“早上準備下的那些糕點可都裝好盒了?警惕捧着,路上別顛碎了。”

荷香笑着應聲:“小姐放心,奴婢抱在懷裡呢,便是顛着了自個兒,也不會顛壞了它的。”

秋果白了她1眼:“就你機靈”然後走到文怡身邊攙扶,低聲道:“舒嬤嬤過來3回了,小姐,還是快動身吧。老夫人在家想必等急了。”

文怡又羞又愧,回頭嗔了柳東行1眼:“還不快走?都是你”柳東行嘻嘻笑着,大踏步走在頭裡,文怡也跟了上去。

兩口子就在舒伯會意的微笑與舒嬤嬤的囉嗦中上了馬車,帶着1眾僕人,往顧家小院去了,到達的時候,已是日上3竿。趙嬤嬤正立在門前,扶着1個小丫頭,伸長了脖子看向巷口,見了馬車停下,認得駕車的是柳家的僕人,喜得立時顛顛腳跑回門裡去嚷嚷:“回來了回來了”

盧老夫人本來還在屋裡坐着,聽了這話,也顧不得別的,扶了石楠與水葒的手,便急急走出來,才下了台階,便看見文怡跟在柳東行身後劈面走來,見了她,眼圈先是1紅,就衝過來拜下了。她忙1把扶住,細細看孫女的氣色,見文怡眉間雖有羞意,但雙頰帶着紅暈,精神極好,又看到柳東行1臉煥發,還伸了手過來扶住文怡的臂彎,便知道小兩口過得不錯,不由得老懷安慰,連連點頭:“好,好,你們夫妻和睦,相互關心,我老婆子便安心了。”又囑咐文怡:“夫妻倆新婚,總會有些不風俗的地方,要互相忍讓,你女婿是個會心疼人的,你也要多體貼他。”

文怡甜蜜地羞澀1笑,點了點頭。柳東行笑道:“祖母放心,娘子待我可好了,我只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應該更心疼她才是。”文怡羞紅了臉,小聲嘀咕:“你在祖母跟前說什麼呀?”柳東行卻不以為意:“自然是說得內心話。”文怡更不好意思了,盧老夫人卻只有高興的,趙嬤嬤在旁也笑得合不攏嘴,勸他們:“趕緊進屋去吧,看外頭大太陽曬的。”文怡與柳東行聞言,便接過了丫頭的工作,1邊1個,扶着盧老夫人進了屋。荷香10分有眼色的攙住了趙嬤嬤,得了她1個讚許的微笑。

進了正屋坐下,丫頭取了蒲團來,文怡與柳東行便正式磕了頭,行了禮,再依禮數送上回門的點心、酒食,盧老夫人笑道:“都是客居,你們又年輕,家裡沒個長輩,規矩鬆些也不打緊。這就行了,別的繁文縟節且不管他。文怡2哥早上等了半個時辰,附近1個朋友請他過去坐坐,他見你們還未到,便先去了,1會兒就回來,到時候讓他陪東行好好喝1杯。”又問:“這兩日在家過得如何?昨兒可去過尚書府磕頭了?”

文怡想了想,便把昨日的經歷11說了,只是說話緩和了些,倒沒什麼掩蔽之處。盧老夫人便問柳東行:“你2叔找你商議什麼事來着?我瞧他待你們倒還過得去,與從前大不雷同。“

柳東行道:“也沒什麼,只是我如今在京里也認得幾個朋友,其中有1兩位消息靈通的,曾提示過我1些事,事關2叔,我便告訴了他。他因此早作打算,避過了1件不好的事,又跟1個品行不好的官員斷了聯繫,如今那個官將此事翻出來了,要尋2叔的晦氣,朝中也有人替他撐腰。2叔便與我商議,讓我再找先前的朋友,去打聽打聽,看要如何應對。我哪裡懂得這些?況且又將要離京,更是沒有空閑,只能虛應着,說些好話安2叔的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