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百710章真情假意

文良離京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雖然他對盧老夫人不能與自己偕行1事感到有些遺憾，但也知道那是合情合理的，因為感激盧老夫人這兩個月里對他的關照，他再3保證，說等回了老家，定會請父母好生照顧107弟文康，絕不會讓文康吃1點苦頭。

聽了他的話，盧老夫人倒沒什麼，文怡卻有幾分驚喜。如今文良已經得了實缺，他父親又是1族之長，只要他在族中發了話，文康自然會得到更多的器重。加上4伯母劉氏為人，雖然未必待別房的孩子至心關懷，吃穿卻是1定不會缺的，有了獨生兒子的話，說不定對文康會更專心。

文良此行，盧老夫人還打發了仲管家夫妻隨他1同回鄉。1來，是她在京中暫住羊肝兒胡同，那裡的主管是舒伯，若帶着仲管家1道去，多少有些不便;2來，夏天已經到了，老家田地里夏收、秋收、秋播等事，都必要有人主持大局，既然能主事的主人都不能回去，那就只能拜託給管家，總比交給張叔他們強。文怡對仲管家也更放心。而文良在路上，有個積年的老家人幫着打點，也會輕鬆許多。

文良對此自然是感激不盡的，他上京時，就吃過手下小廝經的事少，總會出些差錯的苦頭了。加上盧老夫人給他單獨包了1條船，文怡又請羅4太太打了招呼，讓他們1行跟着羅家商行的船1道走，1路上會方便舒適不少，文良心中對6房的好感又添了幾分。

相比之下，長房那邊送來的210兩盤纏、10匹上好綢緞、要送給顧4老爺夫妻的名貴藥材，以及請好裁縫做成的官服等物，在文良心中反倒不算什麼了。這些東西他本不缺，待回了家，父母還會給他置辦更好的。不過他還是親自前往侍郎府，給於老夫人磕了頭，向蔣氏道了謝。

盧老夫人派了仲管家夫妻陪同文良回鄉，文怡也故意讓冬葵與秀竹1道回去。1來，祖母那裡用不着這許多人，2來，兩個丫頭既做不了陪嫁，也好順便回去與家人團聚。盧老夫人對她的打算不置可否，若文怡不提，她可能就要在京城給這兩丫頭尋婆家了。

聽了文怡的吩咐，秀竹很是歡喜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她已經想明白，長房雖有不少親戚，但只有宣和堂守門的錢叔錢嬸才是她最親的親人，反正她在主人面前已經不得信託了，倒不如回去跟祖父母1道過活好。

但冬葵卻拒絕了文怡的發起。

她含淚對文怡道:“先前因為奴婢的私心，幾乎壞了小姐的大事，小姐不怪罪奴婢，輕輕放過，如今又為奴婢設想周到。奴婢若厚着臉皮應下來，便是回去見了家人，也要叫她們打死的。奴婢寧可留在京城侍候小姐姑爺1輩子，若是小姐嫌奴婢不好，奴婢就到莊子上去，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紫櫻嫁人後，冬葵就是文怡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頭，長年做伴，早已有了相稱深的情份。見她哭得如許，文怡也於心不忍，便勸她:“我身邊已經夠人使了，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倒不如回老家去，不但可以跟你祖母、母親、妹妹團聚，有你在老家照應，我也不用擔心107弟真的沒人照顧了。你就當是為祖母與我分憂吧。”

冬葵卻搖頭道:“107少爺身邊不缺人使，便是沒了我，家裡也有的是丫頭婆子，小姐便當是可憐奴婢，應了奴婢這1回吧若您果然鄙棄了奴婢，便把奴婢送到莊子上做苦工，奴婢也心甘情願。”

文怡哪會把她送去做苦工?只是瞧她哭得如許，又不好留她下來。等於文良1走，6房租的這處宅子，就要退回去了，盧老夫人也會搬到羊肝兒胡同去住，自然不好帶太多仆佣的。至於莊子，現在還沒買到手呢，柳家的莊子又情況不明。

盧老夫人聞聲了風聲，便把文怡與冬葵都叫了過去，厲聲數落後者:“你這是在要挾主人么?明知道姑奶奶是個心軟的，絕不會把從前的貼身大丫頭送去莊上吃苦，你說如許的話，是要逼她將你留下?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冬葵大驚失色，慌忙磕了好幾個頭，哭道:“奴婢斷不敢如此大膽只是想頭，奴婢罪孽深重，若是這輩子能繼續侍候小姐，有機會贖罪，便也罷了，若是不能......奴婢還有什麼臉再見小姐，再見老夫人，再見家裡人......”

文怡暗暗感嘆，轉頭對盧老夫人道:“祖母別生氣，她好歹也侍候了我幾年。我原是打算......讓她回老家，叫她家裡給她看1門好親事，怎麼也比在京里荒廢了強......”

盧老夫人便道:“你雖是好意，只是她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叫人生氣既要贖罪，聽主人的安排，乖乖領命就是了，卻偏要叫主人難堪”她板著臉狠盯冬葵幾眼，想到後者這些日子裡表現得1向很老實，而從往日的情形來看，也不象是個內心藏奸的，雖說有些警惕思，卻只在前康王世子1事上惹過禍事，眼下孫女已經出閣，不再與那世子有聯繫，留下這丫頭，題目也不大。想了想，盧老夫人便對文怡道:“若你真的想把她留下，也不是不行。”

文怡吃了1驚，繼而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冬葵也猛地抬起頭來，滿眼都是懇求。

盧老夫人慢慢地道:“這丫頭對你還算忠心，做事也還伶俐。只是犯過大錯，不能給你做陪嫁丫頭。我想你手下只有4個丫頭是從咱們家過去的，辦外頭的事多有不便，1直故意要給你挑1兩房得力的家人補上。若這丫頭能在咱們家裡找個可靠的僕人嫁了，算是你的陪房，可以為你打理外頭的莊子。你看如何?”

文怡呆了1呆，眼下哪裡去找可靠的男僕?6房跟着進京的男僕，林連順是早就看好了要配給紫蘇的，郭慶喜早就娶妻生子，其他年紀大的老僕更不必說了，又有誰能配冬葵?

冬葵卻沒想這麼多，只是1個勁兒地磕頭:“謝老夫人恩典謝老夫人恩典”能夠成為文怡的陪房，即便嫁得不如意，她也不在乎了。

文怡見她如許，內心更不好受，過後私下又再勸她。冬葵卻道:“小姐，即便奴婢回了老家，以奴婢如今的情形，在顧庄又能找到什麼好人家?老夫人不喜奴婢，只有小姐還能顧念奴婢幾分，若離得您遠了，奴婢還有什麼活頭?倒不如在小姐跟前待着，不管嫁了什麼人，好歹還有您照看呢。”文怡內心難受，但見她1臉堅定，似是已經拿定了主意，只好由得她去。

顧家並沒有什麼適齡未婚的男僕，此事只得暫時寄下。倒是仲管家發起，顧家沒有，柳家卻有不少男僕，當中也有老實可靠之人，嫁個顧家的丫頭過去，對文怡日後掌家更有好處。

他話中暗示的是舒平。舒平日後10有要繼承舒伯的管家之位的，若他的妻子是文怡從前在顧家的丫頭，自然就能把他收攏過來了。盧老夫人也贊同這個建議，只是文怡想到家中的情形，卻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