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百5107章做客侯府

文怡剛1出房間，便在院中遇上了穿戴1新的文嫻，意會地抿嘴笑了笑，行了個禮:“5姐姐。”

文嫻臉上1紅，蚊子聲般回了1句:“9妹妹......”便羞得低下頭去。

文怡眨眨眼，笑問:“我據說路王府又派人來請姐姐去吃茶了?看來路王妃與世子妃還真喜好姐姐，這才幾天功夫?都請了你兩回了”

文嫻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了，她自然是內心有數的。雖然路王府並未明言，但上回去時，她已經在世子妃屋裡跟那位小天孫匆匆見過1面，內心頗為滿意，只不過人家不說，她也不好意思提罷了。知道自己終身有望，她內心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對方才貌皆佳，堪為良配，憂的是路王府門第尊貴，自己1介進士之女，又是外埠來的，不知會不會受人輕視，因此心中總有些惴惴的，哪裡還經得住姐妹們的打趣?

文怡看着她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偷偷笑了，再打量她身上全新的襖裙，還有大紅天鵝絨的斗篷，全是內造的料子，連1朵小小的繡花，也是京城最好的綉娘的手筆。她頭上戴的珠玉首飾，也不是尋常物件，侍郎府特地搜羅了來，想必都是給文慧備下的，此時卻全都給了文嫻，把她裝點得象是9天仙女下凡1般。

只是9天仙女眼下似乎很緊張，雙手緊緊地抓着斗篷邊，白玉般的10個指節微微發白。

文怡不好意思繼續打趣她了，便笑道:“姐姐快去吧，想必大伯祖母與大伯母還有話要囑咐你。”

文嫻微微點頭，又紅着臉請文怡偕行，文怡便微笑着隨她去了。

到了於老夫人院中，她與蔣氏正在商量事情，抬頭見了她們姐妹，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快過來給祖母瞧瞧，這1打扮，果然比平日精神多了。”文嫻紅着臉給她行禮，又向蔣氏問好。蔣氏的笑容有些勉強，視線在文嫻的頭飾與斗篷上轉了1圈，便默默地移開了。

於老夫人愛憐地為文嫻稍稍整理了1下珠花髮飾的位置，又囑咐了許多話，最後還是蔣氏提示她文嫻再不出門就要晚了，方才親自將文嫻送出了房門，目送孫女的背影消散在院門外，然後回到屋中，感嘆地道:“5丫頭的婚事若能做成，也是我們顧家的造化，只是可惜了，那位鎮國將軍不是嫡出。”

蔣氏有些冒失地道:“幸好不是嫡出，不然路王府還看不上文嫻呢”

於老夫人不悅地看了她1眼，蔣氏方覺失言，訥訥地閉上了嘴。文怡垂首端立，只作不知，直到聞聲於老夫人喚她，方才裝作無事地走上前去聽候囑咐。

於老夫人親切地道:“東陽侯府今兒請客，去的都不是尋常閨秀，你務必要禮數全面，舉止嫻雅，萬不可失了我平陽顧氏的臉面。”

文怡頭也沒抬地屈膝1禮:“侄孫女兒謹遵吩咐。”

於老夫人似乎對她的聽話10分滿意:“東陽侯夫人與小姐特地請你去，不用說也是為了那1日的事道謝。你萬不可仗着有恩於人，便自命不凡，需知東陽侯府門第顯貴，前去做客的閨秀也都身份非凡，你切記要謙遜待人，不可招惹麻煩。尤其是對待杜小姐，1定要多與她親近。她日後的身份貴不可言，你能與她結交，也是難得的體面。”

文怡仍舊乖乖應了，內心卻10分不以為然。

自打兩日前宮中有風聲傳出，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了，加上太后、皇后先後賞賜了東陽侯府，連皇帝也親自下旨褒獎東陽侯近年在學術上的功績，外界關於杜小姐已屏雀中選的傳聞便沸沸揚揚地，侍郎府上下也有所耳聞，於老夫人自然是坐不住了。由於文慧與鄭麗君交好，顧家此前與東陽侯府並無太深的交情，甚至還有些不睦，文怡能得到杜夫人與杜小姐的抬舉，她自然要謹慎以對了。

然而她越是提示文怡，文怡內心便越是厭惡。事關皇家，又不是什麼好事，那件秘聞是不能傳揚出去的，再3提示自己對杜家有恩，才是自命不凡的表現吧?杜淵如能入選太子妃，憑的是她自己的家世、才學與氣度，與自己毫不幹系怎麼說得好象沒了她顧文怡，杜淵如便當不成太子妃似的?特地提起平陽顧氏這個名頭，又是打着什麼主意?

文怡從沒打算憑着杜淵如的關係得到什麼好處，也無意與高門貴女相交，只盼着親事早日定下，她好回鄉陪伴祖母幼弟，怎奈何於老夫人遲遲不肯將事情定下，她總有1種對方在藉機要脅的感覺。

馬車很快就備好了，但此時出門卻稍嫌太早。杜家請她去吃午餐，時間還有兩3個時辰呢。文怡於是便向蔣氏問起文慧:“6姐姐的病情好些了么?我有好幾日沒見着她了。”自打路王府茶會那日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文慧，據說文慧病了，在自己的小院里休養，姐妹幾個去探病，都被如意擋了回來。

蔣氏的眼圈1下就紅了，勉強道:“好多了......她就是心情不大好......你們姐妹們若有空，就去看看......”

“看什麼?”不等媳婦說話，於老夫人便打斷了她的話，“風寒是會過人的，萬1她們姐妹幾個也病倒了，該如何是好?”又略放緩了神色，對文怡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擔心你姐姐的身體，不必擔心，她會好起來的。”

文怡扯了扯嘴角，應下了，內心卻想起蔣瑤昨日沒讓家中前來請安的僕婦進內宅，直接在2門外打發了，回院的路上卻遇見了文慧院中負責洒掃的小丫頭。蔣瑤把這件事告訴她時，滿臉的嘲諷，看來文慧還沒死心，1直都在想辦法跟外頭聯繫。可是......既然連鄭麗君都信不過了，文慧還能找誰呢?

文怡坐的馬車到達東陽侯位於京城的府第時，已經將近中午了，滬國公府的兩位小姐先1步抵達，正與杜淵如說話。後者1據說文怡到了，便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文怡有些受寵若驚，但1想到於老夫人的盤算，便歡喜不起來，只是恭敬地行禮問好。杜淵如不以為意，親自攜了她的手，領她去見杜夫人。

杜夫人年紀近410歲，瘦高個兒，膚色白晳，唇色略微發紫。她穿着簡單大方的孔雀藍魚紋潞綢褙子，石青銀襴馬面裙，頭上綰着圓髻，對稱插着兩支梅花竹節紋碧玉簪。眉間有着淡淡的倦色，似乎身體不大好。

她1聽女兒說來的是顧家9小姐，眼中便是1亮，待文怡行過禮後，便迫不及待地讓人上前來給她細瞧。

文怡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了臉。杜夫人卻微笑道:“果然是個清秀聰慧的女孩兒。”又問她幾歲了，家裡都有些什麼人，等等，據說她父母雙亡，只跟着祖母與嗣弟過活，便微微皺了皺眉，又問候起她祖母的身體安好，然後還問到了，是為了什麼緣故，才隨着伯祖母上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