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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節於萬軍中取其首級

有人說獸人很勇敢,面對強敵可以殊死衝鋒,至死方休;也有人說獸人很懦弱,它們總是無法在一場激烈的戰鬥中堅持到最後,甚至它們之中最強大一個——它們的首領,經常會在戰鬥的最後才加入,或者最先逃跑。

當兩個勢均力敵的獸人部落發生戰鬥時,一旦戰鬥陷入焦灼狀態,雙方的首領就可以通過決鬥來解決衝突,戰敗者將失去一切,部落、子民、權利、武器,當然還有它的生命。不過面對其它種族的軍隊時,獸人卻很少使用這一規則,它們寧願逃跑,並尋找下一次取勝的機會。偶爾,獸人的首領也許會在必勝的情況下玩一下小花招,以獲取一些難得的樂趣,前提是,對方的決鬥者明顯不是它的對手。

原本,大部分強力戰士外出的奈斯邁確實比較符合異族決鬥的標準,噶特顱也曾有過這個念頭,不過他明白以人類的“狡猾卑鄙”,肯定不會答應的,就算他們真的答應,也絕不會乖乖遵守之後的戰敗約定的,甚至還有可能設下陰謀算計自己,噶特顱才不會沒事自找麻煩呢。

只是今天的例行攻城卻出現了意外,特意加強的進攻隊伍居然剛爬上城牆就被趕了下來。因為離得遠,噶特顱並沒有看到城牆上面發生的事情。它怒氣沖沖的瞪着伏在身下的可憐蟲,它們渾身是血,上氣不接下氣,而且還嚇得半死,噶特顱甚至連問也不想問這幾個膽小的逃跑者、懦夫,幾個逃回來的獸人尚未開口就被憤怒的它砍掉了腦袋,並將它們掛在高高的皮革營帳頂上示眾,至於它們的屍體,則會變成少量的女性獸人和幼年獸人的裹腹之物。

眼見天色尚早,噶特顱還想再組織一次攻擊,而且它的薩滿顧問好像還剩下好幾個法術位沒有用,噶特顱不想那個老傢伙過得太輕鬆。當噶特顱還在挑選人手的時候,卻發現一個打着綠色橡樹葉旗幟的人類正往獸人營帳行來。

在費倫並沒有“打白旗”這一說,取而代之的是西凡納斯的橡樹葉標誌,事實上西凡納斯並不掌控“和平”神職,真正的和平之神反而是他的兩個女兒之一——埃達絲,因為埃達絲的名聲並不出眾,人們更願意藉助強大的自然之神的威名。

噶特顱在自己的營帳里接見了人類使者,它坐在一張高大的獸骨座位上,饒有興趣的俯視着心中惴惴不安強作鎮定的人類:“短牙的人類,來到偉大的噶特顱的營帳有嘛事?”

使者慌忙低下頭道:“勇敢無畏的獸人王者,我奉奈斯邁的參議官特莎瑞?阿拉瑞尼的命令,代表我們人類的勇士向您發起挑戰,以決鬥的方式解決這場悲劇性的紛爭。”

“決鬥?哈哈哈人類有嘛資格與強大的噶特顱決鬥,你們的血只適合製作最劣質的下等姆格酒,而你的肉,將會成為俺的午餐”噶特顱手中握着用嬰兒頭骨製作的酒器,這已經是部落所保存的最後一杯“老精靈腸”了,它小口抿了一下,那香甜中帶着銅銹腥味的氣味簡直讓噶特顱着迷,它希望奈斯邁城中有足夠的精靈來讓它的妻子們釀酒。

喝光杯中的酒液,噶特顱將手中的酒器捏成粉碎,他決定進行一場“露天燒烤”,燒烤材料就是那個人類使者,它想要以此來警告並恐嚇那些躲在城牆後面的傢伙們,聰慧如噶特顱絕不會被人類的小伎倆所矇騙的。

特莎瑞神色複雜的望着遠去的使者,那是她的一位近侍,她明白一旦挑戰無法達成,這名近侍也必然會喪命,一想到自己親手將他送上死亡之路,特莎瑞的內心便生出難以泯滅的愧疚和不安,她只能祈禱噶特顱答應這場決鬥,或者給使者一個體面的死亡。

果然,勢態還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不久一個獸人傳令兵拖着先前使者所持的橡樹葉旗幟來到城下,十分輕蔑的將旗幟丟在地上並跺了幾腳,如果不是害怕城牆上的箭矢,這個盡職的獸人傳令兵甚至想在上面撒泡尿。

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令人難以忍受了,那個可憐的人類使者被獸人們粗暴的剝光衣服,赤條條的綁在一個粗大的支架上,並支架下面堆積起小丘般的乾柴堆。一個經驗豐富的女性獸人提着一小桶怪異的醬料,將“食材”的全身各處仔細的塗抹了一遍,然後她抽出一根纖細的枝條,狠狠的抽打在人類身上,一道鮮紅的血痕頓時凸顯出來,可憐的傢伙不由發出一聲凄厲的非人慘叫,他幾乎已經被嚇瘋了。

在女獸人的抽打下,即將面臨悲慘命運的人類聲嘶力竭的慘叫着,絕望的他已經沒有了求救的**,只是在毫無意義的發泄的痛苦。城牆上的人類目視着受難的同類,或憤怒、或悲傷、或震撼、或無動於衷,只是有一點獸人們卻猜錯了,這些人類雖然可能暫時被嚇住,但是他們守衛家園的信念卻更強烈了,誰也不願意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成為下一個被架在獸人烤肉架上的人選。

待在不遠處的威廉幾人也發現了這裡的變故,他走到城垛口向獸人那邊看了一眼:“怎麼,在虐待俘虜?”不管對誰來說,自己這邊的戰友當面被*待都是一件極其令人憤慨的事情,除非這些人是一群變態。

深知獸人性情的亞蘇娜上前對特莎瑞道:“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如此受罪,你們不準備做點什麼嗎?”特莎瑞緊咬着牙根卻不作聲,臉色慘白的厲害。

感覺有點自討沒趣的亞蘇娜撇撇嘴,回頭對威廉道:“威廉,把兩個孩子帶下去吧,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她們會受不了的。”

“嗯?”威廉皺着眉頭看着在城外招搖的獸人,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菲尼亞腳邊的兩個小丫頭,發現小傢伙們確實被驚悚的慘叫聲弄得心神不寧,“麻煩啊,就算現在離開也有點晚哩,實在不行我去幫那個可憐的傢伙解脫一下。”

“既然如此,那直接救出來豈不是更好些?”

威廉搖搖頭道:“沒用,那個人已經瘋了,對他而言活着反而更加痛苦,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亞蘇娜一指特莎瑞等人道:“可他們卻不會這麽認為,依我的建議,要動手的話就直接救人,要麼最好撒手不管,”說道這裡她忽然露出一絲壞笑,“當然,如果你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類被分食而無動於衷的話。”

“分食?你它們要吃人?”威廉聞言不由一震,對於他這種來自異文明世界的人來說,智慧種族吃人確實是一件很挑戰神經的行為。

亞蘇娜故意笑道:“這種活血燒烤可是獸人中的一絕,據說最出色的女獸人可以讓獵物體內的血液的熱度保持到最後而不凝結”,

威廉冷然道:“夠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亞蘇娜卻答非所問似的凝聲道:“威廉,你是我見過的最神秘的人類,謹慎、冷靜、冷漠,擁有絕世的武力卻毫無與之相稱的野心,難道除了照顧小米莎兒,就沒有什麼被你放在心上麽?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為何而存在?威廉,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類可不是你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