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節諸神之殃

威廉雙目微閉靜靜的盤坐在糜肉狼藉的大地上，雙掌托着秋水刀橫放在膝蓋上，猶如沉睡的石雕普通。

要發動靈hún風暴並非是沒有代價，除了第一次由於正處於特殊的噬hún形狀，趁着吞噬了大量的幽hún後的肉體暴滿的時機可以肆意發動靈hún風暴以外，正常狀況下威廉每運用一次靈hún風暴都要消耗大量的精神，一旦精神消耗過大，他就不得不將心神沉浸入秋水刀之中，以便藉助戰刀的靈性恢復損失的肉體力。

哈克沙之子本身屬於半靈體類的怪物，所以它們的血肉要比普通生物的血肉腐朽的更快，當威廉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分，本來屍橫遍野的地上只剩下淺淺的痕迹，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戰場，心中不由湧出恍然若夢的感覺。

“威廉！哥哥——”遠遠的天邊突然傳來米莎兒的呼喊，威廉募然抬眼望去，卻見遠處一人一騎正急速往這邊飛來。待飛的近了些再看，正是米莎兒和墨騅，丫頭此時的容貌兒卻是有些狼狽，腦袋上的角盔歪到了一邊，火紅的長髮被疾風吹的混亂，眼圈紅紅的，一張精緻的臉兒上淚痕宛然，獨一還算特別的就是丫頭的右手裡不斷緊緊的抓着她那柄精金細刺劍。

“米莎兒？！”由於契約的關係，威廉可以模模糊糊感應到飛馬並沒有什麼亞蘇娜等人危殆的心情，他對於丫頭的單獨出現有點奇異。

沒等墨騅落回地面，米莎兒便刻不容緩的從馬背上跳了上去，這一嚴重違犯“交通規則”的風險舉動着實嚇了威廉一跳，他慌忙上前接住冒冒失失的丫頭，憐惜的將其抱在懷裡，有些疑惑兼擔心的問道：“怎樣一個人跑回來了？亞蘇娜她們呢？”

米莎兒將腦袋用力在威廉的懷中拱了拱，道：“菲妮雅和mì盧娜、亞蘇娜還在那邊的樹林里呢。”着她仰起臉兒，一對美麗的大眼睛淚盈yù滴，無比依戀的看着威廉，“可以這樣躺在哥哥懷裡，真好！威廉——”

威廉一手攬着米莎兒，另一隻手扶了扶丫頭歪倒一邊的頭盔，笑道：“莫哭，莫哭，來告訴哥哥，到底怎麽了？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欺負我的米莎兒？”

米莎兒搖了搖頭，用手擦了擦本人的眼角的淚水，另一隻手卻揮了揮細劍，眼角殘淚的樂呵呵道：“沒有人欺負米莎兒。哥哥，我要幫威廉打怪物呢！哎呀，那些團團的怪物怎樣都不見了？”

威廉大笑道：“哈哈！那可來晚啦，怪物們都被哥哥殺死了，我英勇的米莎兒只能等下一次嘍！”

不過話頭一轉，威廉皺着眉頭又道：“和mì盧娜分開了，這可不是一個好音訊。我們得趕快找到菲妮雅她們，希望她們不會出什麼不測，否則...”

一想起當初第一次接觸mì盧娜所發生的不測事情，威廉不由心頭一緊，他抱起米莎兒飛身跳上墨騅的馬背，喝道：“我們得快點兒！墨騅，去找菲妮雅她們。”飛馬墨騅仰天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助跑了一陣，騰空而下降向遠處的密林。

與此同時，在主物質位面之上，悠遠的星界之外，漂浮着一個不斷**和崩潰的世界。在這個不停分散的災難世界的中心點，慘白的天空之下的腐朽之海上漂浮着一個奇特的島嶼。整個島嶼被一座怪異的神殿所佔據，神殿的牆壁曾經消逝，只剩下窗戶仍在原處，懸掛在虛無的空氣中。

一條不停崩潰的灰色條石通道浮如今這腐爛之海上，引向連諸神的視野也無法穿透的地方。這能夠是獨一分開這個神殿的途徑，但是沒有一個神氐敢於踏上這條坎坷的通道，哪怕是他們之中最大膽最弱小的存在，他們更擔心這條通道會將妄為者引向愈加可怕的地方。

永遠的不眠之眼——守衛者之神海姆就站在這座神殿的邊緣，警戒地看著他的同伴——其他的神明。一切的神都來了，就在這座神殿里，人類諸神、獸人神、精靈神、矮人神、元素神...甚至包括那些半神。

作為第一個被呼喚到此地的神明，海姆的心中充滿了驚慌和疑惑，自從成為神明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莫名巧妙的無法控制的狀況。顯然碰到異樣狀況的不止他一個，一個又一個的神明隨後陸續被強迫拘召到這裡，每一個神祗都無比的畏懼和迷惑。

這場可怕的呼喚對於一切的神明來是一場可怕而又恐懼的噩夢。對魔法女神密斯特拉而言，它看來像是場最愚笨的魔法的失誤錯亂；對美麗的愛與美之神席娜?焰發而言，它是一隻醜陋的而又噁心的腐朽巨怪，將女神拖入它為之泣嚎的命運；對黑暗之王班恩而言，那呼喚比最黑暗的正義還要令他仇視，當黑暗之王被強迫帶離本人的國度時，屈服於次序的光芒灼傷了他罪惡的靈hún。

海姆稍微移動目光，看着這些往日或傲慢或張狂或冷漠的同伴們每一個都滿懷不安，哪怕其中最弱小的幾位也是如此。密斯特拉與黑暗之王班恩和死亡之王魔哭言辭鋒利的相互爭論着，一邊的歡樂女神黎拉臉上略帶着憂鬱的神情，雙手不停的相互攪動着。在她旁邊，受苦與忍受之神伊爾瑪特正在詭笑着手舞足蹈，並不時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

當海姆察看祂的同伴們時，一群受呼喚影響較的神祇向祂圍了過去。祂們以為最早到來的守衛之神一定知道些什麼，神明的尊嚴和矜持對祂們來曾經不重要，祂們不停對守護之神又是要挾又是咆哮，想從海姆口中知道更多音訊。

“我的家毀了！我在星界里的神殿被震碎了！”

“我損失掉了一切的祈並者，我的神國簡直...”

祂們不斷向海姆抱怨着，但是守護之神並不理會祂們，由於周圍的環境出現了某種令諸神難以預測的變化。

島嶼之上的慘白的天空中，本來點綴着些許黑色的星星，此時卻放射出連諸神也無法直視的光芒，象牙色的天幕上凝聚出了一些符文的字樣。海姆費勁的閱這些符文，強健的神之身體卻在不停的發抖。

“一切的一切，都已成為過去。我們的知識，我們的信心，我們的律令，都已化作永久的謊言，諸神的時代完畢了。”

當海姆閱完這些內容的時分，符文消逝了。悠遠的雷聲，隨着一片夾帶着黑色閃電的烏雲漂來，神殿被陰雲覆蓋。白色的天空被雲霧遮擋，而那灰色的通道則沉入了腐爛之海中。海姆不由疑心這是被呼喚的某位神祇玩的把戲，用來恫嚇其他神祇，但是他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知道這符文是由比在場的一切神祇都弱小的力氣——眾神之王愛歐所發出的。

愛歐的旨意是如此的弱小——傳祂在工夫之初的混沌迷霧之中，創造了次序和混沌間的平衡。在這平衡之中出現了生命：首先是在地獄中出現了神祇們，接着在國度中出現了凡人。總之一句話，愛歐是位於諸神之上的最弱小的神王，而海姆則被造物主愛歐視作祂的左右手。

海姆對不安的眾神大聲道：“愛歐將我們聚集在此，自然有祂的意圖！諸位在此耐煩的等待吧，一切很快就會陰暗化了。”然後守護之神靜上去沉思諸神之王愛歐的旨意的外延。

但是暴躁的消滅之神塔洛斯卻不耐煩就這麽等下去，祂上前吼道：“我！讓這一切該被消滅的把戲都完畢吧！假設我們的神王想要下達什麼旨意的話，祂應該直接以祂那無上的智慧將要表達的一切灌注入我們空白的靈hún和心智，而不是在這裡故弄玄虛。”塔洛斯盡能夠輕蔑的挑唆着氛圍，試圖惹起眾神的共鳴，以便改變這未知的恐慌場面。但是卻沒有一個神明站出來應和理會祂，由於祂們清楚的知道弱小的消滅之王那色厲內茬的本質，消滅者和祂們一樣懼怕。

一切的神明都紛紛遠離塔洛斯的周圍，生怕能夠曾經觸怒愛歐的消滅者行將遭受的可怕下場會波及到祂們。被孤立的塔洛斯悻悻的閉上了祂的嘴巴，其他的神明異樣一言不發，整個神殿沉寂的可怕。而沉寂預示出了比任何聲明更令諸神震驚的答案，這沉寂代表的是一種終極性，是眾神之王的審訊的終極性。於是神祇們末尾明白祂們的命運早在遭到召集之前就曾經被決議了。

一切的神袛的內心越來越恐慌，不管是弱的半神還是弱小的元素神，每一個神明都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那最終的結局，來自於造物主愛歐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