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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西南部胡齊斯坦與法爾斯省交界的巴什特鎮。本書由萬書Ba更新

一棟兩層的伊斯蘭風格的小樓里,楊九霄背着手來回踱步,臉上隱現焦灼之色。方面軍政委馬遠江中將、參謀長王步蟾少將站在地圖前,相對默然,顯然也對當前的情況束手無策。

說實話,到現在大多數人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真是大手筆,給幾十公里的塹壕注滿石油,這種行為太敗家,太難以理解了。這把火燒下來,起碼價值上千萬美元的原油沒了,而其目的,僅僅只是阻攔自己的部隊十天到半個月。

這時,兵團直屬警衛軍軍長蕭若飛少將走進了房間,他的身後跟着工兵旅旅長吳澈上校。

蕭若飛和吳澈向楊九霄三人敬禮後,蕭若飛有些無奈地說:“根據現場的情況,火焰躥起二三十米高,在兩百米開外就能感受到炙熱的氣息,部隊原先考慮的由工兵逐步爆破、再用推土機慢慢向塹壕推進沙石把坑填平的想法不太現實。”

土木作業專家吳澈做進一步補充:

“敵人的壕溝寬度達四五十米,坑深大約為二十多米,從火苗的高度看,導入的石油極為充足,只能等其自己燃燒完畢,想滅火非常困難。石油這種東西,一旦引燃,除非是隔絕其與空氣的接觸,或者是引入大量活水稀釋,否則簡單地採用潑水滅火無異於火上澆油。我們的推土機和挖掘機,都使用的是大馬力的柴油發動機,一旦外界溫度過高,輕則發動機損壞,重則機車自燃,導致全車報廢,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楊九霄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難道我們真的要被這道火牆擋上十天半個月?咱們兵團自組建以來,還沒打過這樣的窩囊仗,竟然被一道火牆給擋住了,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掉大牙……簫軍長,真的沒有其他道路繞過火牆嗎?”

蕭若飛苦笑着聳了聳肩:“根據精通波斯語的特種大隊隊員走訪本地山民得知,以前這片地區都屬於不毛之地,根本沒有道路與胡齊斯坦相連,後來英國人在加奇薩蘭勘探出石油後,才陸續修建了貫通索爾赫山和塞菲德山的公路……小股部隊可以通過山間小道繞行到火牆後方,但是大部隊絕對不行。”

“若是這樣的話,我看可以從南部的海岸邊繞過去。”

王步蟾出言建議:“當初我們之所以沒有選擇海岸線作為主攻方向,主要是那裡到處都是沼澤,不利於機械化部隊通行。為今之計,只有儘可能多的砍伐樹木,紮成木排,扔到沼澤地上,供車輛通行。這樣咱們起碼可以爭取一周以上的時間進入胡齊斯坦。”

“這——”

馬遠江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可是胡司令、黃參謀長他們的意思,若是實在找不到過火牆的方法,就讓我們暫時休整一下,作為下一階段作戰攻堅的主力……從這裡繞行南部海岸,僅僅只能爭取到七天時間,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太大,因為這是以砍伐樹木、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的。

“這波斯南部,由於獨特的地質條件,樹木難以生長,現在那些成材的林木,對於保護土壤,確保水土不流失具有決定性的作用,一旦砍伐再想恢復就難了!從長期利益看,得不償失!”

馬遠江的話,讓房間里迅速沉默下來。

楊九霄有些煩悶地從兜里掏出包香煙,扔給幾個煙蟲各一支後,給自己點上一根,猛吸一口,咳嗽了幾聲,踱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向西面的天空。雖然距離前線有三十多公里遠,但濃密的黑煙清晰可見,安全能夠想象前面的火勢有多大!

吳澈“吧嗒”了幾口煙,突然說道:“司令,政委,各位長官,或許我們可以在佐赫雷河上動動腦子!發源於索爾赫山的佐赫雷河,在石油中心加奇薩蘭東方的山地轉向,蜿蜒向南,流入波斯灣。根據水文情況看,這條河以前其實一路向西,流經加奇薩蘭、亨迪詹等地,由穆薩巴爾灣東部地區流入波斯灣。

“敵人構築的這條火牆,橫亘在石油中心加奇薩蘭南北,若是我們通過爆破,讓佐赫雷河還歸舊河道,則那些溝壑間的石油,將被河水稀釋,然後沖向下游,一直流入波斯灣。當石油稀釋到一定程度後,非常容易就會熄滅,我們可以輕鬆化解敵人的火牆防禦!”

楊九霄一聽來了興趣,連忙走到地圖仔細查看,隨後問道:“是我們鎮子西南面那條河流嗎?”

“是的!”

吳澈指向地圖上那條河流西部的一座高山:“應該是一場高烈度的大地震,導致了這座山谷合龍,河水累積到一定高度後,轉而向南,在山間沖刷出了新的河道,奔流出山谷又在南面的平原上衝出河床,匯入波斯灣。若是我們把那座峽谷爆破掉,僅僅懸在山間的河水,就足以把那道壕溝里的石油全部稀釋。”

馬遠江、王步蟾和蕭若飛都湊到地圖前,蕭若飛有些驚訝地問道:“這些情況,我怎麼不知道?特種大隊沒有相關的消息回報啊……”

吳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看到加奇薩蘭以東地區有河床的痕迹,感到疑惑不解,於是便找了些當地人仔細詢問,才弄清楚原來是佐赫雷河的舊河道。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峽谷那兒實地勘查,不敢妄言,但看到司令和政委那麼苦惱,姑且一提,成不成還兩說呢!”

馬遠江看完地圖,點了點頭:

“若是能夠使佐赫雷河回歸故道,這條向西去的河流,將與敵人的火牆組成一個‘十’字,隨着河水源源不斷灌入塹壕,肯定能大幅度削弱火牆的威力,我認為值得試一下。”

“叮鈴鈴——”

電話機鈴聲響起,正想發表看法的王步蟾快步走了過去,拿起電話,簡單地說了幾句,臉上浮現一片喜色。放下電話後,王步蟾對楊九霄道:

“來自南印度洋的熱帶風球,於上午十一時左右在卡拉奇附近海岸登陸,預計明後天將影響到波斯西南部地區,屆時會有一場強降雨過程!若是吳旅長的計劃能夠成功,再配合這場大雨,敵人的防線很容易就破掉了!”

楊九霄當機立斷:“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吳旅長,你立即帶着人去實地勘察,若是有成功的希望,馬上組織施工,力爭在暴雨來臨前,對山體進行爆破,促使佐赫雷河回歸舊河道。”

“是!”

吳澈莊重地向幾位長官敬禮,轉身離去。

楊九霄從桌子上拿起軍帽,拍了拍戴上,說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

熱帶風暴籠罩下的卡拉奇軍港,能見度只有五六米遠,厚重的雲層像一個鍋蓋,把天幕遮蓋得嚴嚴實實,雨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流,不停地向著海面上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