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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三年二月四日,農曆癸未年臘月三十。

一大早,曙光便透過窗帘,將房間里照亮,室外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歐楚兒緩緩睜開眼睛,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看向躺在自己枕邊的安毅,他甜甜地睡着,面部的表情極為鬆弛,恬靜得就像是個孩子,誰能想得到這一切屬於一位掌管數億人命運和未來的領袖。

歐楚兒細細一看,發現自己的頭一直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夜下來,想必都酸麻了吧!歐楚兒有些心疼地幫助安毅把手臂抽出來,放回到被子里,又愛憐地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一年裡難得有如此悠閑的時光,歐楚兒靜靜地看着安毅,回想着兩人結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心中充滿了幸福。

“咚咚——”

房門外響起敲門聲,歐楚兒輕輕地起床穿好衣服,回頭看了看,發現床單上一片狼藉,臉上飛起一抹紅雲。

打開房門,門口露出馮潔雲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歐楚兒正想招呼,幾個幼小的身影已經從門縫中鑽了進來。

“爸爸——”

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快便在身後的床邊響了起來。

早在房門敲響的一剎那,警覺的安毅已經醒了過來,不過他不想破壞安靜的氣氛,這會兒睜開眼,看到一群兒女簇擁在身前,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忙坐了起來,轉眼看到身邊的毯子上濕漉漉一片,怕兒女看到,一把抓過被褥鋪在上面。

好在昨夜睡覺的時候,已經想到這些小傢伙可能會來搗蛋,因此他特意穿了睡衣睡覺,現在索性把一個個小傢伙抱到床上,這邊親親歐楚兒的三兒子安然,那邊親親馮潔雲的二兒子安文,於三九年同一年出生、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周旋的女兒安樂不幹了,她乾脆摟住安毅的脖子,對準安毅的臉和嘴唇“吧唧吧唧”就是幾下,讓滿臉沾滿口水的安毅樂得不行。

朱蘊的寶貝女兒安涵悅與韓玉的兒子安羽從背後擁着安毅,覆沒着父親的頭髮和臉龐“咯咯”地笑着。

年紀稍大的安曉、安睿、賀小東、賀念慈羨慕地看着弟弟妹妹把父親安毅身邊霸佔得乾乾淨淨,安毅見狀,把一個個已經八九歲的小傢伙叫到身邊,一一用鬍子扎他們的臉,驚喜的歡笑聲傳遍了整片樓宇。

今年的年夜飯和往年一樣,在春香王宮舉行。

由於去年的對小對德戰爭一切順利,心情放鬆的安毅決定給自己好好放一回假,多陪陪家裡人,因此在二月一日〖中〗央電視檯面向全國直播的國慶晚會中露過面後,便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去年籌備建立的〖中〗央電視台,目前依然處於試播的階段,僅僅只擁有一個頻道,全國大約有一萬多戶家庭購買了技術較為成熟的黑白電視機,收看這種足不出戶就可以欣賞到類似於到電影院觀看電影的影音節目。

安毅生命中的幾個女人,放下手裡的工作趕來春香王宮團聚,這幾天安毅夜夜春宵,日子過得無比逍遙快活——不過頭一天早上幾個小傢伙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當時他正在周旋的床上,由於特別〖興〗奮,晨起他又特別要了一回,結果正在翻雲覆雨時小傢伙們使勁敲門,將性致勃勃的二人給生生地拆開,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褲子,好不狼狽。

歐楚兒和馮潔雲走進屋子,看到小傢伙們把安毅折騰得夠嗆,歐楚兒拍了拍手,對小傢伙們道:“搞完個人衛生沒有?”

快四歲的安樂乖巧地伸出手:“大媽,樂樂的手洗得白白的!”

歐楚兒摸了摸安樂的小腦袋,誇獎了一句“乖”馮潔雲把孩子們從床上一一抱下來:“我們先下去吧,等爸爸穿好衣服,馬上吃早飯!”

孩子們跟着馮潔雲,戀戀不捨地離去,安毅與歐楚兒相視一笑,趕緊洗漱更衣,來到樓下飯廳時,朱蘊、韓玉、周旋已經等在那裡了,正伺候着小祖宗們坐好。隨着年關到來,今天上午葉家姐妹、於可馨、蔣鳳英會和家裡人一起來,而研究任務非常繁重的丁墨蘭和張茹怡則會在晚上趕到。

安毅站在飯桌前,左右看了一眼,問道:“承承和小杏huā呢?”

承承昨晚從耀庭市與歐耀庭夫婦一起乘坐專機來到春香市,歐家在春香王宮的南面別墅區擁有一棟自己的別墅,不過承承在面向新月形的春香湖畔的三層高王宮白色主樓中,擁有自己的卧室,早上應該一起吃早飯才是。

馬大嬸剛好指揮幾名侍女端着熱氣騰騰的早餐出來,聽到安毅的問話,連忙回答:“承承和小杏huā去騎馬了!當年的小黑馬‘小星星’早已成年’每一次承承回來都要和‘小星星’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小杏huā不放心跟去了。”

“小黑駒......

安毅心中忽然一陣慚愧,由於自己//無彈窗無廣告//日益繁忙,平日出們也多乘坐汽車、火車或者飛機等交通工具,伴隨自己生死多年的小黑駒早已沒有了用武之地,自己還是在去年春節在春香王宮北面的軍馬場見過老夥計,這次回來雖然已經三天,但卻沒有像兒子那樣第一時間去見自己的生死夥伴。

想到這裡,安毅對歐楚兒、馮潔雲及起身的朱蘊、韓玉、周旋道:“你們先和孩子們一起吃早餐吧,我去看看小黑駒。這幾年我東奔西走,已經很少和老夥計在一起,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說完,安毅大步向門口走去。

孩子們雖然也想跟去看看,但被歐楚兒強行壓制住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親離開。

沈鳳道聞訊從旁邊的院子走出來,帶着幾個侍衛,跟在安毅身後,向春香王宮北面的草場行去。

這片草場景色優美,附近百huā盛開,間或還夾雜着幾個不大的湖泊,後世這裡曾是一片高爾夫球場,不過現在這裡和春香湖周邊一樣,都暫時屬於禁區。從草場向北,是幾處海拔落差幾十米到一百米的丘陵,而在丘陵之間,便是春香軍馬場,飼養着一些功勛卓著的戰馬。

進入軍馬場大門,遠遠的,就聽到一陣爽朗的歡笑聲,安毅放眼望去,只見前面五六百米處,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騎着一匹高大的黑馬,像一陣風一般從兩座小山之間的草坡跑過,小杏huā則騎着另一匹大黑馬,緊緊地跟在後面,嘴裡大聲叫着:“承承,小心點兒!”

安毅童趣大發,嘴裡吹起了唿哨,小杏huā胯下的黑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向著安毅的方向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一下,忽然邁開大步,向安毅所處的位置沖了過來。

小杏huā先是一陣慌亂,轉眼就看到山坡下的義父安毅,臉上頓時綻放美麗的笑容。她跨下的小黑駒如同一陣風般衝到安毅身邊,圍着安毅轉了兩圈,低下頭,開始在安毅的身上猛蹭,眼睛裡竟然滴下豆大的淚水。

安毅看到小黑駒的眼淚,眼睛不由一紅,慢慢蹲下身子,撫摸着小黑駒的腦袋,把臉貼在小黑駒的臉上,輕輕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