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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一生一命

司徒風這句話嚇得雪兒險些哭出來。

一直以來跟司徒風兩個人一起經歷過這樣多的災難,就算他傷得渾身鮮血淋漓,但是總給雪兒的感覺就像是個打不死的iǎ強一樣,只要她有需要,他就不會輕易倒下。

然而這次卻和過去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次司徒風似乎已經沒有辦法抵抗住可怕的結局,而她,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在危機時刻看見他的笑容。

如果他對她笑,就算他面&#232發黑,她也不會被驚嚇,但是他第一次沒有帶着笑容面對她,第一次......他這樣明確地告訴她,他的生命正在危急之中。

雪兒再沒有心思去考慮秀雅。

她咬咬牙的身體中爆發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用力拉起凌辰,背着他朝外。

司徒風就在她身後,淚水在她眼中打轉,但是她還是咬緊牙關,堅持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她沒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如果他的命危在旦夕的話,她不再計較之前對他的那些iǎ肚jī腸——她不希望看見他死去,如果要做選擇,她會選擇的一定是他的平安。

凌辰少許回復了力氣,所以撐着身體,和雪兒一起行走,三個人且戰且退,司徒風面&#232漸漸發青,用力擦拭了一下口鼻中流淌出來的黑血,從包里掏出一個手掌大的丸子,聲嘶力竭道:“走,回去找iǎ草,他有辦法。”

雪兒全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找iǎ草。

草?他不是一個孩子么?

但是她更多的心思卻放在司徒風身上。

“不,我不能離開——”雪兒大叫,“要走一起走——”她伸出纖細的手,抓住他身上原本已經破碎的衣物。

“走——不走就是一起死,你先走,我會來找你——”司徒風狂吼一聲,反手擦過腰間,腰帶上撫過,竟然變化出一把不知道什麼質料的半透明軟劍,司徒風一咬牙,深厚內力灌注於劍身,發出錚錚的鳴動,但是隨着他臉上棱出的一痕咬線,他鼻中又流出兩線黑血。

“不要——”雪兒奮力用劍格開一個撲上來的姬芙的下屬,喊得iǎ臉漲紅。

她不要,她不要他為了她而死。

她沒有給他什麼好臉&#232過——自從認識他,她似乎就一直在給他招惹麻煩。然後,魔離開了她,他就一直陪着她,不管她對他到底是什麼理不清的感情都好,大不了慢慢整理,可是,她不願意看見他死。

寒卿雪本來就不是個吉祥的人。

不管是自己的愛,還是愛自己的人,總會受到傷害。

如果不是她一定要他陪,他又怎麼會身受劇毒命危在旦夕?

所以她不要。

“不——要死一起死”她喊着,淚水m&#237蒙的眼中卻透出一抹堅毅。

司徒風聽見這句話,忽然揮手撒出漫天白霧,然後催動內力引動狂風,將白霧吹向追兵。

只聽見哎哎啊啊的慘烈嚎叫,追兵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捂着眼睛躺在地上。

司徒風爭取到時間,立即閃身到雪兒面前。

“不,你不要趕我要是你死了都是我害的我陪你死”雪兒有些狂地放開已經可以自己站穩的凌辰,雙手緊張地抓住司徒風的衣服。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放開手,他就會去死一樣。

不,不能......不可以放手。

她拚命搖頭,在眼眶裡的淚水被甩了出來,閃閃發亮。

“聽我說......”司徒風喘了口氣,噴出一口血沫。

“不聽——我不聽,你無非是想要我走——告訴你我不會走,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擔當我寒卿雪是怕死的人嗎?”

“雪兒——”司徒風柔軟地叫了她一聲。

“我不聽......”雪兒嘴唇咬得蒼白,不肯抬頭看他,似乎一看之下,就會是最後一面......

“寒卿雪”司徒風嚴肅地叫着她的全名,繞是雪兒再情緒激動,卻也被他認真無比的語氣所震懾,不由得抬起頭來看着他泛出淡淡青&#232的面龐。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司徒風一邊說,血一邊從他鼻中流出來,毫不留情地向下滴落,就像它並不是他的血,而是什麼惡毒的生物一樣,要從他的身體里把他的生命力全部ōu走。

雪兒看得觸目驚心,司徒風捏住她細細的肩頭,對她說:“iǎ雪兒,你要相信我——既然你不肯我死,我是不會輕易就死的——”

“我不信你”她很辛苦地說,因為時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哭泣,會讓他更加難為,“這毒哪裡有那麼好解?”

“你不要iǎ看我,iǎnv人。”司徒風雖然中毒,聲音已經有些虛弱,顯得中期不足,卻還是忍不住調侃面前這個擔心自己的美人兒。

“好歹我也是百毒教的教主,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成完全不會武功的廢物?”

“可是......可是你中毒啊還是是這麼兇猛的......”她很想說,醫者不自醫,但是又說不出來......她怎麼可能會詛咒他?

司徒風捏起寒卿雪的下頜,邪邪一笑道:“乖相信我,你不想我死,我又怎麼會捨得死?你們先走,iǎ草看見你的情狀,一定有辦法救你,具體的事我回來會跟你解釋......你若走,我有八成把握脫身,若你不走,我就死定了。iǎ雪兒,你不會真的想要害死我吧”

雖然鼻子裡面還滴着黑血,司徒風卻還是那麼放不羈,笑得邪魅多情。

寒卿雪不由得噗地笑出來,司徒風捏捏她的臉蛋,忽然笑道:”我到願意多受這樣的傷,你看,我碰你,你都沒有拒絕。”

雪兒剛要收斂笑容,司徒風卻說:“要笑着,等我回去。”

笑容凝結在雪兒臉上,她心中涌動起強烈的不安,卻沒有辦法不按照他說的去做——她知道司徒風說的是真的,如果他不需要帶着雪兒和凌辰,估計他存活的機會真的要大得多,因為無需分神照顧她。

雪兒咬了一下牙,對司徒風道:“風......你......你一定要回來你答應我......”

司徒風聽見她那個親昵的風字,目光頓時一緊,隨後便是柔情似水。

“我知道了,iǎ雪兒,你回去等着我。”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握住她拽着自己衣裳的iǎ手,輕輕掰開。

雪兒終於放開手,司徒風對她點點頭,此時似乎m&#237眼的毒效已過,追兵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追了過來。

司徒風正要回頭,雪兒卻叫住他:“風......”

“嗯?”他問她。

她走過去,伸手擦拭他鼻下的血痕。

“記得你說過的”她像個iǎnv王一樣,命令他。

“我記得......”他捉着她染了他的血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風從來沒有這麼冷,因為她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

快過多一秒離開,司徒風就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用來逃走而無需掩護她。

凌辰被雪兒拽着,他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但他沒有說話,只是跑在她身邊,看着徒兒白得嚇人的俏臉。

疾馳之間,忽然聽見轟然巨響,遠處天際怵然燃出一蓬粉紅&#232的煙霧。

雪兒把下唇咬得死緊,唇齒之間瀰漫出一股鐵鏽氣息的腥甜。

一定是司徒風的殺招,方才那顆大的毒丸,一定就是做這個用的。

毫無疑問。

他能夠用出這一手,就定然不會給那些人留下任何阻擋他的機會——一定是這樣。

雪兒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司徒風一定是好好的,但是卻忍不住心底突突跳。

她並不是不相信司徒風,而是當你關心一個人,便無法避免關心則

她真的......不希望他出事。

她想要他好好的。

而凌辰卻在雪兒身上看到了她過去的影子。

很多年前,那個iǎnv孩來到他的身邊時,和現在是同樣的表情。不知道父親的生死,不知道無情哥哥的生死,咬着牙關,從什麼都不會的嬌滴滴的千金iǎ姐,逐漸變成一個冷酷殺神。

拚命地壓抑自己內心的情感,壓抑想要哭泣的y&#249望,一點一點地堅強。

寒卿雪一直是寒卿雪。

不管她是記得還是忘記,這頑強的本質,卻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寒卿雪帶着凌辰,拚命地奔向客棧。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的時候,忽然天空中響起尖銳的哨音,隨即兩朵煙花綻放在已經開始有些微微發白的夜空之上。

“不好狼嘯的召集令”凌辰神&#232微變,他最清楚這種東西,是用來召喚附近的狼嘯成員,共同禦敵的。

他的確是狼嘯特使,但是方才他檢查身上,才發現自己的特使令牌已經不在身上。

如果現在那些人聚集起來,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自己人,狼嘯的人發起狂來,就像一群野狼,要把對方撕碎吃下。

說時遲那時快,iǎ草單薄細iǎ的身影卻出現在客棧內,客棧大打開,裡面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在的樣子。

時間已經不容寒卿雪猶豫,因為就在凌辰喊話之後,雲城之中已經四處響起尖銳的嘯聲,此起彼伏地呼應。

狼嘯不知道到底在雲城埋了多少釘子。

但是不管埋了多少,都夠撕裂寒卿雪和凌辰以及iǎ草。

寒卿雪衝進客棧。

她的心思,不外是寧為y&#249碎不為瓦全。

她到這裡,是司徒風的希望。

如果有必要,她會拼上命戰一場——如果他不在,她當然也要為他復仇,砍多一個是一個。

然而就在她闖進客棧的剎那,發現有一種濃烈的違和感。

一旦進入客棧,她就再也沒有辦法聽見外面的聲音,那些此起彼伏的嘯聲。

草站在客棧大堂,身上浮出一層淡淡的黃綠光芒。

“進來這裡,你們就安全了”

那個總是可憐巴巴的倔強孩子,不僅出現在她面前,並且露出一種悲天憫人至善至純的表情——

“雪兒姐姐——我是艾草兒——您手下的iǎ仙——”

草淡淡地說著,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枚瑩白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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