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雅忽然發現卡森的身體脊椎位置出現了一條淡淡的紅線。

“不像啊，不完整，而且長度也不夠，而且還沒有分支，不可能，永固紋脈的特徵不是這樣的，沒有末端游移枝狀結構。”

拉雅很困惑，立刻想到聯繫格羅索大師。但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個人的大聲說話聲

“幹什麼?都幹什麼!這是我的治療室，難道你們要侵犯個人資產嗎?”

拉爾夫教授帶着個光頭走了進來，門口的士兵試圖阻攔，但並不堅決。普里弗克特中校的命令是攔住拉爾夫教授24小時，現在時間就快到了。

“高林，如果你想看就看吧。但只有兩分鐘的時間，非植物性腦僵也算是罕見的病例。你想試試嗎?你也只有兩分鐘。”

“不不不，拉爾夫。我沒有辦法，我只是來看看拉爾夫不能救活的人是什麼樣的。聽說這個人的綽號叫幸運，不知道遇到拉爾夫教授算不算幸運。”高林教授的光頭真的很光滑。他來只是隨便走走，順便打擊一下老對手。

“不要試圖用語言戰勝我，時間到了。撤除維生設備，下面我要解剖屍體了，我有軍方的授權，這是個很少有的機會。高林，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等等，拉爾夫教授。”拉雅及時插話“我想這裡面還有點問題，我聯繫過格羅索大師，他馬上過來，我是說這裡有點奇怪。”

“什麼?”拉爾夫教授這才看見球池裡的幸運，怒不可遏的大叫道“是誰?到底是誰!這是我的工作，不能原諒。還有什麼格羅索大師，他是誰?為什麼動我的病人?我要控告他。你是誰?”

“31半替機甲小隊機師拉雅。”

“拉雅，好，快走吧。離開我的治療室，這裡不歡迎你，你們!”

“等等，拉爾夫教授。只需要一會兒的時間。”

“不行，我要撤掉維生設備了。”拉爾夫教授頑固得象某種骨質增生

“不行。”拉雅攔在了拉爾夫教授的前面，她也有她的原則

“你攔得住嗎?這裡的每一個按鈕你都不懂。我要撤掉維生設備是誰也攔不住的。”

拉爾夫教授冷冷的笑着，這裡是他的天下，他才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對於另外一個知識領域拉雅顯得無知，她有點無計可施。

“好了好了，尊敬的拉爾夫教授，你太激動了。這對身體不好，這是你告訴我的哦。我一直當成真理。”聞訊而來的普里弗克特中校笑眯眯的走到了兩人中間，他的態度讓氣氛緩和下來。

“中校，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為什麼還叫人來治療，難道你不相信我。”拉爾夫教授起碼的注意了一下官銜

“這不算什麼。拉爾夫教授，你該休息一會兒，西區之行我還沒有感謝你呢。代表那些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士兵。對於他們，你就是神。”

“不用你的關心，我精神很好，現在我要撤掉維生設備。而且我要解剖屍體，這是你答應我的。”

“我知道，我也沒有說不行啊。但是，拉爾夫教授，你說的是24個小時以後就撤掉維生設備，我沒有說錯吧?”

“是的，現在時間剛剛好。”拉爾夫沒好氣的說著，不知道這個普里弗克特中校要說什麼。

“不不不，你來早了，拉爾夫教授。起碼還有一個小時。”

“胡說。難道我連數字都不認識了。”

“呵呵，我完全沒有別的意思，我說的是你的時差還沒有倒過來，你需要休息一個小時，倒倒時差。”

“是嗎?”拉爾夫教授有點迷惑

“是的，去西區的空間折點你還記得嗎?這個問題比較複雜，關係到速度和時間的計算和換算。你知道，在某種情況下速度和角度會導致空間的變形，這時候能量的擠壓會導致時間的變化，時間這種東西你可以看做是兩者距離或者是相對位置，就像一本厚厚的法典，也就是說你的距離和相對位置的變形導致時間的變形，當然，教授是不會變形和扁平化的，會變形的是機甲，但教授。。。。。。”

“等等等等，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對於另外一個領域的知識拉爾夫教授也是白痴一個

“沒有什麼，大魯溫星a1空間折點基站的基本原理，我想我可以慢慢的和你解釋，但是，你的確來早了，需要我說服你嗎?我想拉爾夫教授的淵博的知識會鄙視我這種說法的。我想我們還是去喝一杯，順便讓高林教授說說最近首都星的見聞。我有多久沒回去了，一年，還是十個月。算了，星際旅行的時間換算太麻煩了，還是去喝一杯吧。”

拉着兩位教授往外走的普里弗克特中校扭頭沖拉雅眨眨眼。爭取到一個小時不一定有用，但這是軍方對替修的一種表態——我們還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格羅索大師來得很快，機甲的速度讓大師有點暈機。文替師和武替師體質的差別太大，格羅索大師沒有抱怨，他很快就被卡森的異狀吸引住了，這是他的領域。

“拉雅，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才。你來之前。”

“準確一點。”

“大約二十多分鐘。”

“再準確一點，多少分鐘，具體情況是什麼?”大師和教授沒有本質區別，一樣的愛鑽牛角尖。

“我，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就是，就是突然的，發現了。”拉雅吞吞吐吐的答道。

“算了算了，估計你也不知道。永固紋脈，還好你懂一點。但你說的不準確，這不是固化紋脈。這是紋脈凝化，精神力和其它能量的對沖效應。難怪精神力讀數一直那麼低，精神力固化能量是沒有波動的，這是一種內拓模式。看看吧，這小子挺奇怪，說實話，我都想把他切開來看看。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拉雅，注意看，這可能對你有幫助。有人說精神力需要的完全是外在能量，但也有人說精神力的內張力是完美的無損內循環。也就是說煉神的時候不一定完全依賴外界物質提供能量，雖然大家常說武替煉體，文替煉神，但煉神的重要性不說你也明白。”

“我知道的。”拉雅小聲的答了一句，其實她不怎麼明白，不過看格羅索大師這麼興奮也只好不懂裝懂。

“知道就是知道。”格羅索大師聽出來了，也沒有不高興，替修的文武界限不是那麼好跨越的。“好吧，你也來幫忙，女人總歸要細緻一點。看看我們能做什麼。”

格羅索大師拿出紋硯。這是紋器四寶中用來調配材料的東西。

“八股蘭、玄目鷹的脊髓、斷山銀、銹玉紫蓮、grg觸媒溶液，還有這個，氧化鐵，和氧化銅，這個可不能少。還好我準備齊全，你仔細的碾磨，一定要慢，泥化以後加入兩份囊斑熊草和一份幻色地衣。注意，你太快了。。。。。。”

拉雅有點懵，讓她砍人她利索得很，製作紋泥那就難為死她了，好在格羅索大師指導得細緻，火候和切添的工作也是大師在控制。

“要快，時間不多。看這小子挺不挺得住，要下猛葯了。”格羅索大師投下最後一份材料，來自哈格自霾帶的扇紋錫，紋泥發出刺鼻的辣味，而且不停的變幻着色彩，這是幻色地衣的效果。“投放進去，直接投放。小心點，和水混合就是劇毒。”

格羅索大師一句話差點沒把拉雅把手裡的紋泥給扔了，連汗都不敢出。難怪替造師們的實驗室都坐落在偏僻的地方，這些人殺人和自殺都有一套。拉雅小心翼翼的把紋泥投放到輸送管道中，一瞬間就溶解了，不過拉雅發現這條管道內壁好像一下被刮掉了一層，覺得自己遠遠的跳開不算丟人。

“好了，我也不能肯定會發生什麼，精神的內張循環沒有能量波動但具有質量，這是千年前的古根海姆大師說的。但古根海姆大師也不知道這種能量的屬性，我推測起碼有引力，以及傳導性，這是物質的基本屬性。”

拉雅在心裡擔心的接了一句“古根海姆大師說沒說會爆炸之類的?”

幸運的軀幹部位亮晶晶的，這是腐蝕的效果。而卡森的身體卻沒有被腐蝕，呈現出一種疏鬆的灰敗色。過了一會，這種灰敗色變深了，並且出現了均勻的龜裂現象，卡森的身體就象長出了鱗片。

“過渡替鱗?這應該在替身上出現的啊!奇怪奇怪，繼續看吧，估計還有十分鐘就完全稀釋了，那時候如果沒有反應就沒希望了，或者我可以研究一下屍體。”

有兩個人打起了卡森屍體的主意。看來卡森死了都還是很搶手的。卡森會不會這麼想?楚鳴會不會這麼想呢?

“我是誰?我是楚鳴，他是誰?他是我。那我是誰?我是卡森。那麼說我死了，卡森活着。不對不對，卡森活着，我也活着。但我死了，卡森肯定也死了。不對不對，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