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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一個出自中年男人略帶滑膩的聲音,似乎在竭盡所能地表達着自己的“心意”,老實說這樣的聲音實在令我不自覺地聯想到馬戲團誇張的小丑,用來表述這樣嚴肅的話題未免令人覺得更加滑稽。

“噢~!子爵您的話令我非常心動,或者說實在是令我傷心。您是鬱金香城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可我呢?只不過是一個可憐而又脆弱的女人。請您離開吧!不要繼續玩弄我的感情......”

一個女人的聲音接着響了起來,這麼隔着些許障礙物聽來,似乎也早已脫離了幼稚的年紀。不過在這聲音里隱約夾雜着一股“磁性”,讓人不自然地心緒就飄蕩了起來。這個聲音確實非常好聽,但很快就被打斷了。

“親愛的伯爵夫人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您加諸在我身上的這種傷害實在是難以承受的!簡直比劍聖的利劍和大魔導師的禁咒更加難以抵擋......”之前的男音急急地辯解到,似乎對自己的情感遭到誤解感到痛心疾首。

我的面前是那盆高大的綠色盆栽,相對地花盆自然也不會小。將腳架在花盆的邊緣上後身體向後一仰,我懶懶地“堆”在了沙發里,將一勺奶油味道濃郁的冰激凌放到嘴裡,還真找到了些自得其樂的感覺。

這個世界也有戲劇,不過即便是有情節也非常枯燥,簡直就是一些抽象思維加行為藝術的混合體。我自己承認自己修養並不深厚,對於這類象牙塔里的藝術實在是欣賞不了。

生活也是一齣戲劇,至少在某種意義上可以這樣來理解,而且是相當真實質樸的那一種。貴族的生活我不能完全理解,比如說那種半空開於社交場合的情人關係。但這並不影響我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進行一場觀摩,尤其還是在這種娛樂貧乏的環境之下!

“也許那個作宰相的老頭,也正是喜歡觀察這些東西吧?”我不禁在心裡這樣惡意地猜測着,同時也為自己參與到這種“壞事”中來產生了一種隱隱的快感。

“子爵大人,您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您應該顧及到路維隆家族的名聲,而且我也不能無視人們的閑言閑語......”受到滔滔不絕地恭維與蠱惑,女人的信念似乎發生了些微的動搖,不過顧慮依舊佔據着絕對的上風。

“路維隆......子爵......尼托·路維隆子爵?”我得出了一個相當合理的猜測,同時也感到這個世界的圈子未免太小了。

“雖然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初級劍士,但為了你嬌艷的臉龐上最輕微的那縷微笑,我即便是面對巨龍也將毫不猶豫地上前挑戰,即便是在熾熱的龍息中化為灰燼也在所不惜!”可能是感覺到自己已經觸及了“前沿陣地”,子爵的攻勢更加猛烈。

“噢~!親愛的子爵,您......”女人似乎有要暈倒的趨勢。

“我對您有一個請求,請您務必要答應!”子爵的聲音有所提高,但是應該還屬於沒有嚴重干擾他人的程度。“請您以後千萬不要用敬語來稱呼我,而直接稱之為‘你’,就像對您最卑微的僕人一樣。這將是您給予我的最高賞賜,我每天都在為了這一時刻的到來向光明神祈禱!”

我幾乎笑出聲來,但是及時捂住了嘴。這麼搞笑的話居然也說得出來,看來文化背景的差異真是令人彼此難以理解,在那個時空隧道中轉站的時候忘了一件事,應該問問“上帝”通天塔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子爵大人,你是一名真正的騎士!”女人似乎終於被他的誠意所感化,語氣變成了春風拂柳般的溫柔。儘管這話不是直接對着我說的,可還是瞬間感到身子酥了半邊。“任何女人在你的身邊都不會再需要有什麼擔心,你的臂膀是值得依靠的!”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的讚美!”子爵興奮地說到,聽話音似乎兩個人的手臂挽到了一起。

“這裡實在是太悶了,你可以陪我到花園裡去散散心嗎?”女人繼續要求到。

“如您所願!”子爵自然樂於效命,緊接着幾聲腳步響兩個人從我右側的一掛帷幔後轉了出來,一扭身向著一個側門走去。

“果然是他......居然是她......”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我輕輕眯起眼睛喃喃自語到。

第一個“他”指得是男子,就是之前的尼托·路維隆子爵,雖然之前我只是在他進門時匆匆看了一眼,但是加上剛剛的隻言片語已經足以佐證他的身份。再加上勞爾宰相對他的一番評論,也給我對他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一個腦滿腸肥但不失狡詐傢伙,這就是我綜合各方面信息對他作出的判斷,也符合我對大多數貴族留下的觀感。但除了出身不錯很會搞錢之外,我對這個人並沒有多高的評價。

令我感到稍稍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個“她”,居然就是被冠之以“神秘”的費列羅伯爵夫人,在這個舞會的賓朋中我並不認識幾個人,但是在如此小的範圍之內兩個人就被聯繫在了一起。

片刻的凝神使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陣虛影,兩個人的背影竟然出現了某種變形,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數字“80”。伯爵夫人自然是那個纖秀中不失豐腴的“8”,豪華飽滿的“0”被當之無愧地冠在了尼托·路維隆的頭上。

似乎我真是應該佩服一下自己的想象力,或者是應該放鬆地笑上一下,而且這在已經解開心境的我,也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心緒竟然極不平靜。

“究竟是哪裡不對了呢?”我歪着腦袋仔細回想着,但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一隻手托着那隻已經續裝過三次的盤子,另一隻手的食指在太陽穴山一圈接一圈地畫著。

他們兩個人因為角度的關係並沒有看到我,而我也就是看到了他們倆小半個側臉,主要就是後影。路維隆子爵給我印象依舊平凡,而伯爵夫人的感覺依舊說不清楚。

“或許跟出去看看,會是個不錯的主意!”隨着這個念頭的浮現,我的將盤子放在身邊的矮几,雙手也按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突然一陣輕風拂過,一個人又從剛才兩個人走出來的帷幔後面轉了出來,向著兩個人背影消失的側門跟去。看後影這也是個中年男人,只是身材比剛才的那位子爵好得太多了。

本來按照剛才的先例他應該也是注意不到我的,我也準備錯後一步讓他先過去,但是不知怎麼他的身形忽然猛地一頓,就如飄動的風忽然靜止了一樣。

“哼!”隨着一聲冷哼,一道冰冷有若實質的目光向我射來。

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站起來,就如一尊雕塑一樣僵硬在了那裡,不止是身體的外表,而是從心裡往外的陷入了麻木。“我這究竟是怎麼了?”好半天我才想起問自己這個問題。

恢復對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回到沙發上,或者該說是摔回到沙發上才對,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汗水,許久才把呼吸平靜下來。

這是什麼能力?劍士、武士或者魔法師?這我還真是說不準,據說只要實力達到了一定級別,要對普通人造成壓力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非常不巧的是,我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

“呼~~~!”我又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抬手按在了左胸心臟的位置上,那個神秘的人已經從面前消失了,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

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像鷹、像隼、像劍、像電,總之是像一種非常銳利的東西,並且在瞬間刺入了我的心裡。也許這個人是個劍聖,因為至少我沒在尤倫德身上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他可是個大劍士呢!

那個人的樣貌我已經記不得了,只是印象里他的臉上有一個傷疤,是在右頰的顴骨位置上,豎著有一寸半左右,橫着有個不到半寸的交叉,以致形成了一個十字的形狀。

“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為什麼也對路維隆子爵和伯爵夫人的事情感興趣呢?”好半天之後我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而且無論從各方面來講這又都是極其合理的猜測。我坐了這麼半天都沒有人出於偶然從這裡經過,那麼有什麼理由片刻之間前後腳地過去三個人?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呢?”我感覺腦袋都要炸了開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下精神衝擊的後遺症。靠在沙發上又拿起了身邊的盤子,但是實際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胃口。

“你不是......”這時在我的面前又出現了幾個人,當先一個少年歪着頭看着我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麼。

這是一個有着一頭垂肩金髮的陽光男孩,身後還跟着四五個美艷的貴族小姐。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又是一個我看着眼熟,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的人!

“你是應該是......好像是......似乎是......”他“是”了個半天也沒是出個所以然來,直到把周圍幾個觀眾弄得越來越好奇。“嗨,你怎麼想不起來你是誰了!”

“還我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叫他這句話弄得我哭笑不得,只得自我介紹道:“我是吉尼索思魔法學院的一年級新生,名叫阿拉密思·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