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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得清這位費列羅伯爵遺孀的來歷,但是與很多大人物密切的關係似乎又變相作出了某種保證;她總是不時地神秘消失一段時間,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個人,但是重新出現時又總能迅速地重新融入社交界;費列羅領地的地產用益每年不會超過三千羅克納,也沒人知道她的名下還有什麼產業,但是她卻出手闊綽錢袋永遠見不到底!所以說......”說到這裡老者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嘴角掛着一種怪誕的笑容。“那不是你所能夠感興趣的一類目標,尼托·路維隆子爵那樣的人或許差不多!”

“我的yu望和兜里的錢一樣貧乏,所以早就知道不該惦記某些東西了!”我呵呵一笑接了過去,但心裡還是有種不塌實的感覺,不過並不像是老者猜測的那樣。

隨着正式時刻的臨近,大廳里越來越熱鬧,其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大人物越來越多,身份低微的人開始抓住機會。在大廳了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熱烈交談的群體,每一個群體都有一個淵停岳峙的“核心”,緊靠身邊是兩三個衛星一樣圍着他們積極運轉的骨幹。其他更多的人則是處在外圍,一臉崇拜地唯唯諾諾着。

這個時候沒人想到應該吃點兒什麼,飲料自有捧着托盤的侍者不時從他們身邊經過,因而這間小小的偏廳對比那邊就顯得愈發清靜。

“你難道不覺的有意思嗎?這不是非常有意思嗎?”老者又強調着對我追問到。

“也許吧......”我應付着點了點頭。

我對於這些複雜的社會活動依舊感到莫名其妙,自然是談不到任何樂趣,就如一個連車馬炮如何走都不知道的人,看着柳大華和李來群的對局又能有多少觀感。也許此刻我身邊的這個老者是真正有智慧的,他已經洞悉了這一切其中的“玄妙”。

突然一陣嘹亮的長號聲響起,所有人都停止了他們的交談,站在原地轉向了大廳正門的方向。“啪、啪、啪......”權杖重重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頓了七下,聲音大到以致我懷疑那塊方磚下面是空的。

“各位來賓注意!”那個負責通報的侍從筆直地站在那裡,以無比莊嚴地聲調宣告道:“光明神指定的人間行走者,弗拉爾帝國的合法君王,我等臣民的偉大主宰,至高無上的路易二十一世皇帝陛下~~到!”接着又是權杖七下觸地。

人們自發地走向兩邊,形成了一條通道,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因為出現了新的阻擋的關係,我沒有看得很清楚,只是隱約好像那是個“金碧輝煌”的人物。大概是停了兩三次,和迎候的人中的幾個說了幾句什麼話,然後就走上了裡面的一個類似講台的位置上,從這裡已經看不到了。

可能是開始講話了,我這裡更加聽不清楚,轉回頭來想繼續消滅剛才盛到盤子里的冰激凌,卻看見老者正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你怎麼不去見駕,那可是非常失禮的!”我們倆幾乎同時向對方問到,然後又一起笑了起來。

“您先說,是我先問的!”這回我搶先一步問到。

“可我是一個老人,年齡比你的四倍還大!”老人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十分可憐地說道:“我已經這麼老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掉。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來傷我這顆蒼老脆弱的心!”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遇見這麼個“老活寶”,我除了高高舉起雙手投降別無它法。“我這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一見到大人物就會情不自禁的緊張,尤其又是皇帝陛下那樣的大人物。一緊張說不定就會作出什麼失禮的舉動,現在在弗拉爾我可是個外國人,一丟臉就是掃了奧斯泰維德王國的面子,所以還是多自製一點兒的好。再說我這個人長得也不是很好看,聽說你們的皇帝不是對美女才會感興趣嗎?”

“哈、哈、哈......咳、咳、咳......”老者先是開懷大笑,接着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我急忙探過身去在他背上捶了捶,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的一口氣要上不來了。“你說得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他終於平穩了下來。

“有什麼可笑的,我這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向著另一邊偷眼看了看,還好沒有驚動那邊的人。“現在該是您說了,為什麼不過去拜見你們的皇帝。不管怎麼說您也是弗拉爾帝國的臣民,這種場合還不去參見自己的皇帝,這是不是未免有些大不敬了?”

“我的理由和你差不多,那裡很多人都不想見我!”老者先是兩手按住面頰向下一捋,抹平了上面的皺紋,緊接着又向上一推,作出了些人造的笑容。

“哦?”我愣了一下,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了他的話,還是他這種搞笑的舉止。

“我在鬱金香城的各個部門工作近六十年,可以說什麼都見識到了,都學會了,可唯一沒有學會的就是討人喜歡的技巧!”他繼續以嬉皮笑臉的神情說到,好像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從不到20歲時開始,我就開始在各大部門之間不停的調換,外交部、內務部、財政部、陸軍裝備部,然後是檢察署、司法局、最高法院、國家發展規劃署、宮內大臣辦公廳,最後再回到內務部,只要你數得出來的,差不多沒有哪個部門我是沒有呆過的。可是無論是同僚還是長官,差不多沒誰是喜歡我的,就好像我是一個......嗯......一枚殘破的舊銅子。給我的感覺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踢到別人那裡解除自己的麻煩,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算給我這個討厭的傢伙提上一級也在所不惜。為此還真讓我佔過兩回便宜,現在想起來還真是開心!”

“看您老這麼隨和,實在是不像啊!”我並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從他的表現里實在是難以令人相信。六十而耳順,何況他還應該過了七十呢!

“我沒說瞎話,這都是真的!”老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了這個道理,但是年輕的時候卻從來不以為然。直到不久之前才明白了這道理的正確,可已經到了這把年紀!”

“那您不過去可以嗎?不會有人挑您的毛病?”一陣的交談在不知不覺間使我對他產生了一種親切感,情不自禁地為他擔心了起來。

在封建社會裡對皇帝的態度絕對是個原則性問題,要是再為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那就更加嚴重了,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本來就不招認待見,那又何必非得頂風上來顯示自己的風骨?

“我已經老了,老到了沒有人願意再踩上一腳!”老人拍了拍自己的腿,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因為一直坐着我剛才沒有特別的注意,與他那乾柴一樣的身體相比,那雙腿更加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我的身體到處都是陳年宿疾,現在即便是那些極端厭惡的人也不在意多等等了。其實榮歸光明神的懷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每當陰天下雨風濕性關節炎發作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會這樣想!”

“為了您的健康!”我拿起手邊的一個杯子向他祝到,一喝才發覺是一杯果汁飲料。這時正好也趕上那邊路易二十一世說到了什麼激動之處,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鼓掌和歡呼聲。

“大人,您怎麼在這兒?”這時一個年輕人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以致嚇了我一大跳,可是聽語氣自己卻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

這個人長得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雖然單薄倒也還算勻稱,尖瘦的小臉上有一張寬寬的嘴和一雙大大的眼睛,可時刻總是帶着一種策劃惡作劇的笑容,腦袋上自然卷的頭髮被梳成了“飛機式”,在這個世界裡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然後又搖了搖頭。

我這麼注意他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我,只是一個勁兒焦急地對那個老者催促道:“陛下馬上就講完了,您怎麼還在這裡?大家都在等着您,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不是說今年沒我的事情了嗎?這可是事先說好了的!”老者就像一個被抓住的貪玩孩子,但是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不管怎麼說您總應該出現在陛下身邊,這已經來不及了!”說著年輕人也不理老者的反對,走到他身後推起了那張“沙發”。

這時我才發覺,那原來是一張輪椅,不過因為式樣和我認識里的不同,較大的後輪又被盆栽半掩住,所以之前竟然沒有認出來。

老者向我歉意地點了點頭就被推走了,消失在兩根柱子和帷幔之間,緊接着我就聽到那邊的路易二十一世提高聲音說道“......下面請弗拉爾帝國的宰相,我尊敬的老師,勞爾·席斯特公爵宣布舞會的開始!”

“原來他就是勞爾宰相,怪不得......”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面勞爾宰相虛弱的聲音也沒能聽清楚。隨後悠揚的樂曲就響了起來,一切進入了正常的程序。

這個國家還真是有些意思,我站起來端着已經空了的盤子走向那張餐桌。

“可以和你談談嗎?”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