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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鵬一句話震驚了整個縣委辦,誰也不知道這個倒霉孩子究竟是吃錯什麼葯了,居然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頂撞縣委辦名至實歸的領導人夏言。

其實不光是縣委辦的其他人,就是劉振鵬自己,他在說出那句“我為什麼要幫”的話以後,也第一時間的後悔了。不過,世上並沒有什麼後悔葯賣,所以劉振鵬也就只能繼續硬着頭皮強撐下去了,而且在他看來,縣委辦根本就是縣委領導的秘書部門,所以有了縣委書記支持的他,根本用不着怕夏言。除此之外,今天代表縣委錢書記來找他的周進生所給他的任務,不正是給夏言找茬嗎?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的做法,絕對是正確的呀!

在這種想法下,劉振鵬彷彿找到了靠山一般,一下子挺起了腰板,毫不退讓的回瞪着夏言。

面對劉振鵬這種對夏言極其不禮貌的表現,宣藝冉剛想開口訓斥,卻夏言抬手制止了。夏言沒有理會故作鎮定的劉振鵬,而是對整個辦公室道:“大家都各自去工作吧,劉振鵬同志可能是今天有些心情不好,沒關係的。”

說完,夏言還拍了拍宣藝冉的肩膀,對於夏言,宣藝冉完全是百依百順,所以在得到夏言的示意以後,宣藝冉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工作起來。而在有了宣藝冉的帶頭以後,大家雖然好奇夏言究竟會如何處理這個“腦殘”的劉振鵬同志,但卻仍然把工作放在了首要的位置上,紛紛埋頭苦幹起來。

眼見辦公室回復了原狀,夏言這才給了劉振鵬一個“跟我出去”的眼神,然後自己率先邁開大步的走出辦公室。至於劉振鵬,則是咬牙跟在了夏言的身後。

還是那個樓道口,就在兩人快到的時候,劉振鵬突然走快了兩步,似乎在他看來,只要能先於夏言走進樓道口,就能掌握這場談話的主動權一樣。對於劉振鵬這種極其幼稚的舉動,夏言只能無奈的一笑,然後走了進去,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黃皖,遞到了劉振鵬面前:“抽嗎?”

劉振鵬搖了搖頭,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利群,對此,夏言無謂的聳了聳肩。不過,看着劉振鵬明明心裡虛得要命,就連點煙的手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但面子上卻仍然要和自己橫到底的表現,夏言只能在心裡微微嘆息,然後一邊從自己的煙盒中拿出一根黃皖煙叼在嘴上,點燃,一邊漫不經心的對劉振鵬道:“老劉,周進生剛剛找你了?”

剛準備點煙的劉振鵬,在聽到夏言這句話以後,握着打火機的手突然抖動了一下,跳動的火焰差點燒到眉毛。劉振鵬看着夏言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

夏言被劉振鵬的弱智幽默逗樂了,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我說老劉,你是諜戰劇看多了受影響了吧,我有必要跟蹤你?”

“你要是不跟蹤我,你怎麼知道我和周助理見過面?”劉振鵬說。

夏言說:“很簡單,如果周進生那個傢伙要是沒有找你,不在背後給你撐腰,就憑你,敢做出剛剛在縣委辦的那些舉動?”

被夏言這樣一說,劉振鵬頓時如同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夏言大聲道:“夏言,你少抬舉你自己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一個懂得鑽營,懂得拍馬屁的小人罷了,你說說看自從你來了縣委辦以後你做了些什麼,先是和伍嘯林一起設計陷害前主任邵文博,然後又以工作為要挾,讓宣藝冉宣姐成為你的情婦,就你這樣的人渣,我為什麼要怕你?”

“而我呢?”劉振鵬接着道,“我考公務員的成績比你好,我進入體制的時間比你長,工作也更是比你努力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我為什麼要怕你,為什麼你給我安排那些無由頭的工作我就必須接受?”

夏言靜靜聽着劉振鵬說完,才深吸了一口煙,然後一邊用他那大拇指和中指夾煙的土鱉姿勢,一邊用空出來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煙屁股,一邊對劉振鵬道:“我想你誤會了,我所說的並不是那個,我是想說,平常的你在縣委辦一直是最熱心的那一個,可是剛才,不管是謝大叔,還是宣姐,他們找你幫忙,你好像都很不高興,你......”

夏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劉振鵬就打斷道:“我為什麼要高興?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工作!”

“好吧,那不是你的工作,”夏言說道,“可是同事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

“互相幫助當然是應該的,可是他們是要我幫助嗎?他們根本就是自己不想做事,拿我當免費的勞動力在使喚。”劉振鵬如是咬牙切齒道。

夏言看了劉振鵬一眼,突然道:“你以前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覺得呢?”

劉振鵬被夏言這一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很想反駁,但張嘴後卻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後一個人在原地掙扎了半天,才憤憤道:“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願意再當免費勞動力了,不行嗎?”

“可以可以,這是你的自由,”夏言如是說著,然後饒有興緻的上下打量了劉振鵬幾眼,問道,“你覺得我不適合縣委辦副主任這個位置?”

被夏言這麼一問,劉振鵬一下子愣住了,張嘴猶豫了半天,才最終回答道:“對。”

“你覺得你比我更能勝任縣委辦副主任這個職務?”夏言又問。

“對。”劉振鵬咬牙回答。

夏言笑了:“這就是周進生給你的條件?”

劉振鵬剛想習慣性的答‘對’,不過突然間反應了過來,於是怒視着夏言道:“你別想套我的話,我告訴你夏言,我和周助理就是偶然碰上聊了幾句,只有普通同事之間的閑聊,他並沒有給我任何承諾和保證。至於我覺得你不適合縣委辦副主任這個職務,那是我在工作中的個人想法而已,因為我們縣委辦是縣委中一個很重要的部門,不能掌握在你這種只懂得鑽營的小人手上!”

“好了,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別那麼激動。”

夏言說著,然後叼起煙,吞雲吐霧了好一陣,才把剩下的煙頭往垃圾桶上的煙灰缸中掐滅,隨即轉身,目光如炬般的直視着劉振鵬,同時一字一頓的鄭重道:“劉振鵬,你確定你想好了嗎?要跟着周進生的屁股後面,在縣委辦給我找茬?”

在夏言的目光注視下,劉振鵬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就連拿煙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不能輸了氣勢,於是故作強硬的回瞪回去道:“夏言,我也告訴你,我不是要給你找茬,而是不想讓整個縣委辦爛在你的手裡。”

聽完劉振鵬大義凜然卻心虛不已的話語,夏言有些惋惜道:“看來你是要跟着一個錯誤的人,在一條錯誤的路線上,執行一些錯誤的行為了。也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你去吧,只是我要告訴你,政治,不是你這麼玩的,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與眾不同的才能,只有當一個人為自己的才能找準的定位以後,他的才能才可以發揮到最大化,至於你劉振鵬,只希望以後你不會為你今天的衝動後悔。”

說完,夏言又靜靜的看了劉振鵬一會以後才嘆息着轉身離開,只留下仍然沒緩過神來的劉振鵬,直到過了好一會,劉振鵬緩過氣來以後,才自顧自的哈哈笑道:“什麼夏言,什麼玩意,不過如此嘛!”

然而劉振鵬話雖這樣說,可是他卻沒有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背後和他的額頭,已經沾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