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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個副縣長的身份去和中央實現利益交換,並且在可能的情況下,讓出房產和公路方面的利益,以及幫助中央支出教育和醫療保障方面的開支,以換取中央出讓更多的稅收?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膽大狂妄甚至到近乎荒誕的一個想法,相信這個想法要是在全國幹部群眾里做一個公開的問卷調查的話,估計認為這個想法能成功的以實現的,絕對會是個零蛋數字。畢竟雙方的身份擺在那裡,差別太過於懸殊了,懸殊到中央根本不會注意到夏言這麼個人物的存在,更別說討價還價了。要知道,就是當年分稅制被提出來的時候,全國多少省部級的大員進京抗議,結果都是無效,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了。

然而,黨國又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從東北的廚子修高鐵,到國家司法考試明碼標價的改分,再到機關單位的人員設置里根本不存在的臨時工,卻頻頻出現在各大喉舌媒體當中......

相比這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夏言以一個副縣長的身份去和中央實現利益交換,也只不過是小巫見了大巫罷。

既然有行性和可操作性,那麼夏言便開始拿出紙筆開始一字一句的寫起了文件,由於是要交到兩位領導人手裡親閱的,所以這份文件並不能寫成常規性質的文件,而應該是帶有信件性質的文件,裡面不能有太多的套話,但同時也不能太過於細緻,得多站在中央的角度上敘述,討論政策實施以後給中央的實際減負,以及展望未來中國的發展前景等等。

這樣廣範圍的文件實際上是很難寫的,所以幾乎每一句話,都是夏言和和珅反覆斟酌以後才下的筆。

同時又因為時間緊迫,夏言可不想因為死機、燒主板或者其他意外情況讓自己前功盡棄,即使是再小概率的事件他也一樣擔心,所以他才返璞歸真的沒有用到安徽大廈房間里的電腦,而是採用紙和筆開工,當然夏言自知自己的字比較難看,所以他是打算在紙上寫完了以後,再輸入電腦中打印出來的。

夏言的性格是有些偏執的,他通常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很能投入的,並且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所以當初在廬江縣城撰寫招商引資文件的時候,他可以把全辦公室最漂亮的御姐放在家裡當保姆使喚,伺候他吃飯,幫他打掃衛生,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不過在更多的時候,夏言的這種偏執卻是他成功的資本,原因無他,對於大多數人來講,偷懶是一種通病,人一旦有了偷懶的想法,那麼就很容易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分心,而在分心以後,事情也就會逐漸向敷衍的方向發展了,可是敷衍來敷衍去,敷衍到最後只能是讓自己一事無成。

更別說還是這種枯燥繁瑣的公務文件了,尋常人就是看着都能睡着,寫的人就更是痛不欲生,這也是很多文秘出身的幹部在上位以後,就從來不親自動手寫公文的一部分原因所在。

相比這些人,夏言由於偏執,所以他能夠強壓着自己坐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天,面對那些能把人頭繞大的公文,他卻能一字一句的緩慢斟酌。也許他並不喜歡,但這種好惡卻並不阻礙他的工作。

......

在忙碌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夏言在房間里就從下午一直寫到了晚上,當黃夢婕對安徽大廈內進行例行巡查完畢以後,拿房卡打開夏言的房間大門,見夏言仍然坐在電腦桌上專心致志的寫着文件,秀眉不由皺了皺,一雙美眸中流露出心疼的神情。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過來夏言的房間了,畢竟她已經兩個月沒有受到夏言的疼惜了,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正處於虎狼之年,獨守空閨好幾年的寂寞**,她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膩在夏言身邊。所以她在工作得空的時候,就會來夏言的房間看看,只不過她每一次來,遇到的情況都是一樣,夏言總是在忙碌着寫着什麼。

黃夢婕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明白一個男人理應以事業為重,尤其還是像夏言這樣的男人。

夏言雖然沒有對她說過什麼,但是同樣在官場內打拚的她也不難猜出來夏言此刻所面對的糟糕境遇。要知道,自從改革開放黨國的政治形勢走上正軌以來,還從沒有哪個官員敢打破整個官場墨守的陳規,可是夏言做到了,而且還很成功。

不管是在南京的動車故事,還是在發改委門口的賣蘋果,以及後來拖低了全國的物價水平,這一件一件事情,都是在打那些混日子官僚的臉面,還是劈啪作響的那種。

然而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官場里的小人們做事情不行,但是找人麻煩還是很門兒清的,因此也許夏言現在的表現非常輕鬆,但是黃夢婕卻能感受到在他心頭那股不可言喻的壓力。

不可否認,中央確實是赦免或者說包庇了夏言之前的作為,幫助他擋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明槍暗箭,但是這種幫助不可能是無條件的,在官場這個比商場還要現實百倍的利益場,就算夏言是包拯再世,海瑞重生,就算夏言在民間的威望超過了歷史上的任何一位英雄,中央也同樣會無情的榨**最後一絲的剩餘價值。

當然,這樣一來,中央便給了夏言更大更好的發展空間,只要夏言不停止向前的腳步,就能繼續創造官場上的奇蹟,只是,這個過程太累人了吧

黃夢婕在心中幽幽嘆了口氣,然後在門口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光着腳輕輕走到了夏言的身後。

好奇心驅使着黃夢婕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夏言手邊的文件,頓時不可抑制的驚呼出聲,而夏言也被黃夢婕的驚呼驚動,回頭見是黃夢婕,便咧嘴一笑說:“黃姐你來了,隨便先坐一下,我已經寫完了,正在做最後的修改。”

黃夢婕不可思議的看着夏言,雖然她不難猜到夏言很有可能已經接觸到了中央的高層了,這才能換取他重新回到官場的機會,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在中央真正保他的,居然是才接過領導指揮棒的一號和三號首長,畢竟一個主席一個總理,這兩個人在普通人的眼裡,實在太過於遙遠了一些。

夏言如何不明白黃夢婕此時心裡的想法?於是夏言接著說道:“哦,今天早上我去了中組部,是中組一局的同志接待的我,說首長給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所以我就忙不迭的跑出來當苦工了。”

夏言這麼說並沒有欺騙黃夢婕,只是省略了自己和新任的主席還有總理面談的事情,由於原來夏言僅僅只是攀上了京城的皇親國戚,這位在官場上縱橫多年的**就有些自慚形穢了,要是告訴她了實情,天知道她會有什麼表現,所以為了不嚇到她,夏言就只好善意的瞞下了一些東西。

而聽到夏言的話以後,黃夢婕這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着夏言道:“夏言,這個國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這麼累呢?像其他的幹部一樣,只要不貪污瀆職,瀟瀟洒灑的過一輩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