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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長安街六部口那裡有一棟非常氣派的八層高樓,它由北側的主樓、東西配樓及南北門樓所組成,在總體上圍合成三合院式的布局,隔着川流不息的長安街,它與西單商業中心區相望,並與東側的中南海遙相呼應。

這座高樓並沒有掛牌,但是在中國的政治中,它就像是古時太廟裡的御筆石碑一般,讓任何想要在宦海沉浮的幹部都必須對他肅然起敬,只因為這座帶有神秘色彩的大樓里就是掌管黨國官員任命的中央組織部。

夏言按照總理辦公室的通知,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這裡,因為一個小時以後,習主席和李總理這兩位本屆領導班子的核心人物,就將親赴這裡召開一次針對幹部考核問題的中組部會議。而在黨國,就是有些市級甚至是縣級的幹部出門,都喜歡搞封路外加警車開道的排場,更別說是這兩位國家一號和三號領導人了,這幾乎都是最起碼的要求了。相信夏言如果不提前過來的話,只怕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連長安大街都進不來了。

據夏言所知,六部口這個地名還有一個比較好玩的來歷,據說在古代的時候,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和工部這六部衙門都在同一個方向,而從這個六部口這個地方斜插過去會比較方便,所以久而久之就有這麼一個六部口的稱呼了。至於把黨國吏部的中組部放在這裡究竟有什麼含義,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於國家領導人要過來,所以中組部的安保工作也得到了顯著的加強,夏言由於並不在中組部上班,所以在門口足足進行了五分鐘的身份核查,在證實了身份以後,才被早已等候在那裡的中組一局的一位工作人員,領入三樓會議室的休息間進行等候。

對於這一點,夏言早有準備,終歸對方是國務院總理,黨國的三號領導人,這種直接親自召見的待遇,即便是省部一級的大員,都不一定有多少機會,更別說夏言這種破副縣長了,一般其他的同級別幹部,對此基本都不做任何奢望的。估計這個消息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得驚掉多少下巴,因此夏言在休息室里吹着空調,等上那麼一會,也是值得的。

夏言隨身攜帶有從李萬虎老人那麼摸來的中央內刊《經濟形勢參考》和中央政法委內刊《調研報告》,相比各個媒體上那些華而不實的文章,這上面的東西顯然是要中肯許多。

當然,夏言這麼做也不完全是在打發時間,事實上閱讀這些中央內刊,是夏言在北京一直未曾間斷的事業,算是一種充電過程,否則面對總理那樣的人物,肚子里沒貨,和珅就是再厲害,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夏言之所以會帶兩本,是因為夏言從來沒經歷過國家級別的會議,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次會議會開多長時間,夏言本人由於級別的原因無權參加,所以只能等會議結束以後,才可能見到總理。萬一這又臭又長的會議開上四五個小時,那自己看完一本以後,總不至於把剩下的時間全浪費在玩手機遊戲上吧?更別說夏言的那部老掉牙的破爛諾基亞,裡面也根本沒什麼好玩的遊戲。

不過這次會議並沒有夏言預想的那麼糟糕,僅僅才三個小時,那位中組一局的同志就過來通知夏言,讓他去另一個休息室待命,說是會議已經結束,總理稍事休息,就會召見他。

果然是國務院總理呀派頭就是大,見面談話都要東躥西躥的,難道就這麼怕有人謀害不成?還是基層方便,有什麼事情在自己的辦公室就能一併解決了。

夏言在腦中轉動着如是大逆不道的念頭,同時懷揣着那兩本內刊,跟着那位中組一局的同志通過兩扇安檢門,最終乘坐電梯,到達頂樓的另一個休息室。相比下面那個大眾化的休息室,這個休息室顯然要更舒適一些,夏言在這裡沒等多久,休息室的大門便被人推開了,只不過領頭進來的人,卻不是夏言在南京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李恪強總理,而是另一個夏言也同樣熟悉的人物。

夏言當即起身立正,並且言語鏗鏘有力道:“習主席好”

沒錯,這個領頭進來的人正是現在整個中南海的最高主宰,黨國的一號領導人習近平總書記,而夏言見過的國務院總理李恪強,則是跟在習主席的身後進來,夏言也同樣恭敬卻不卑不亢的問了一聲總理好。

習主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夏言,然後回頭問李總理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有趣的副縣長?”

“是的,主席,”李總理回答說,“去年的那個徹底降低房地產市價,還有今年的南京高鐵事故,以及三個月前在發改委賣蘋果,間接導致了全國糧農產品的全面降價,當他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以後全國老百姓都在網絡上為之請願,這些,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個時候夏言很想謙虛一下,但是在官場里,誰都知道領導表揚你是看得起你,如果你推三阻四的不接受,那就是不給領導面子,是很嚴重的政治錯誤,所以,面對李總理的誇讚,夏言只好搔了搔頭,並且同時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但就是什麼話也不說。

不說話就不會說錯話,這個準則在大多數局勢並不明朗的場合都能適用。

對於夏言的反應,習主席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不過主席畢竟是主席,瞬間就恢復平靜,然後他點頭着對夏言說道:“夏言同志,讓你久等了。”

夏言說:“沒關係的,能等主席和總理,那是我的榮譽。”

習主席說:“這個馬屁拍的可不夠高明。”

“是是是,我還年輕,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夠好,還請主席您多多批評指正,我一定會秉承主席的指導加以改正,力圖早日成為黨國優秀的接替人。”

習主席和李總理倆人聽着夏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話,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和珅教夏言高明的地方了,如果換成其他的小幹部,面對國家的一號領導人,十有八九都一定是非常拘謹的,甚至恨不能跪下來去舔對方的腳趾才高興。這種行為固然能暫時的滿足對方的虛榮心理,但久而久之也同樣會讓對方感覺厭惡,而夏言這種在拘謹中帶着玩笑的方式,卻更能在無形中拉近雙方的關係,同時幫助自己淡化緊張氣氛。

然後習主席和李總理倆人招呼夏言一起坐在了另一邊的接待沙發上,也許李恪強這個國務院總理的已經很大了,但是在國家主席面前,卻仍然還是小了一級,因此依然還是由習主席說話道:“夏言,聽說你前一陣子因為觸怒了軍委大院里李老太爺,被他老人家禁足在了軍委大院里,有這回事嗎?”

夏言點頭回答說:“不瞞習主席,是的,由於我年輕氣盛,衝動之下做出了許多不可挽回的錯事,所以爺爺對我進行禁足懲處,本意是為了我好,讓我反思自己的錯誤,進行總結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