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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國家第一副總理進門,夏言和王洛京同時從床上跳了起來,神色尷尬,頗有被大人突然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一樣的局促。至於李恪強則笑容滿面的站在門口,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中央警衛局的武官,雖然明知屋內沒有什麼危險,但是那種職業習慣還是讓他冷冷的掃視了一遍屋內。

對比夏言和王洛京的拘謹,李恪強倒是很隨意的走進房間,然後主動坐在了那張電腦椅上,這時,那位武官快兩步跟上,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保溫杯遞到了李恪強的手裡。

看到這個情景,夏言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和省里其他人聊天時聽過的趣事,據說中央領導人下去視察從來都是警衛局自帶餐具飲食的,這倒不是冷戰思維,實在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另外,就連在他們面前的站姿坐姿都有特別要求,比如手腳不能亂動,手不能放進口袋裡,身上不能帶任何通訊工具等等,據傳聞這種做法是為了防止有人打暗語手勢,故意讓自己的心腹去和領導人套近乎和拉關係。

當然,對於這種說法夏言並不知道真假,不過和珅的推斷是有可能,因為他曾經站在比李恪強還要高的位置上,所以他很明白,越是高官,越要顯示得自己特殊,所以弄出一套特別的禮儀也不是不可能,也許有些領導人心裡不滿意,但也必須跟着官場的潮流走。

果然,就在夏言把手伸進口袋的時候,那名武官立即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夏言的手腕。

夏言自知自己的武力值拍馬也不可能趕得上這種變態的中南海保鏢,所以沒有反抗,只是順着那武官的力道拿出手掌攤開,亮出了手心裡那一白兩黑的圍棋棋子。

對此,李恪強和王洛京顯然有些詫異,夏言則不好意思道:“以前我有一位朋友和我說過,棋如人生,只要手握棋子,就像是有了依靠,不管在何時何地,都很容易舒緩緊張的情緒,久而久之我就形成了習慣。因為總理您平時都只在電視里看到,今天終於看到真人了,難免會有點緊張,所以......忘記規矩了。”

聽着夏言的說法,那武官凝神看了看夏言手中的棋子,見上面的確有許多碰撞和摩擦的痕迹,不難猜想是被用力握出來的,所以他回頭對李恪強點了點頭,而李恪強則是揮了揮手,那武官這才放開夏言的手腕,退回到了李恪強的身邊。

對於這個小插曲,夏言很無所謂,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小秘書王洛京則是像個為丈夫抱不平的小媳婦一般,沖那個武官的背影狠瞪了一眼,讓夏言不免有些好笑。

李恪強作為國家第一副總理,未來總理的接班人,自然不可能是來這裡陪兩個小輩閑聊的,所以當那武官退回身邊以後,李恪強立即對王洛京道:“王處長,我有些話需要和夏言同志單獨談談,請你迴避一下。”

王洛京固然和李居朋一樣無法無天,但面對國家九大常委之一的李恪強,她還是不敢犯倔的,所以在聽到了李恪強的命令以後,就立即訕訕的退出了房間,並隨手把門帶上了。

而等到王洛京出門以後,不等李恪強說話,夏言就搶先說道:“李總理,我要向您坦白錯誤。”

夏言的這一通搶白讓李恪強很是驚訝,一貫在任何場合都不顯山不露水的他突然揚了揚眉說:“坦白錯誤?坦白什麼錯誤?”

“其實,我剛才就知道總理您在門外,所以剛才那些話我都是故意說的。”夏言回答說。

夏言的回答讓李恪強愣了愣,在他看來,夏言所謂的坦白錯誤,無非就是看着自己來了,想說明一下他在事故現場聚眾攔截挖掘機的事情,畢竟在官場上這種事情李恪強見得不少,一般的幹部出了這種事,在見到領導幹部以後大都會這麼做,也只會這麼做,所以在下意識里,李恪強會以為夏言也這麼做,可是李恪強卻萬萬沒有想到,夏言居然是要坦白一件毫不相關的小事。

這一下,讓李恪強對夏言頓時來了興趣,他饒有意味道:“你是說你剛才所說的你對那部電影太陽和人台詞的理解,以及你自己給出的答案,都是假的,只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總理,那些答案是真的,不過卻是我故意說給總理聽的。”夏言點頭說。

李恪強喝了一口熱水以後把保溫杯交還給身邊的武官,然後對夏言說道:“那你就不怕你告訴我這句話以後,我會生氣嗎?”

“我覺得我就是不說,以總理的精明也一定能猜得到,所以與其在總理面前使這些沒用的小手段,還不如直接坦白的好。”夏言說。

雖然夏言這一席話頗有拍馬屁的嫌疑,但在全中國,又有幾個人能有夏言這樣拍第一副總理馬屁的機會?相信如果這個機會拿來招標的話,估計全國的幾百萬公務員們,都能打得頭破血流。

而在中國官場,從來都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別說傳授夏言馬屁之道的又是拍馬屁的佼佼者和珅和大人了,所以李恪強在聽完以後並沒用任何不悅的表示,對於他這種層次的首長來說,沒用不悅,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不過李恪強畢竟還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人,因此只是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然後道:“我來這裡可不是聽你拍馬屁的,我是想和你談談你在高鐵事故現場聚眾鬧事的事情。”

“對不起,總理,我想糾正一下,我不是在聚眾鬧事,而是在維護黨和國家的聲譽!”夏言義正辭嚴的說。

聽到夏言這句話,李恪強剛剛才因為夏言的那個恰到好處的馬屁而好轉的心情,頓時又被蒙上了一層陰霾,要知道,對於那件事情,在所有的中央領導當中,最鬱悶的只怕就要屬那位國務院的李副總理了,畢竟當初是他授意國務委員劉延冬在反覆權衡之下,把夏言丟進稽察辦的。不過那時他也只是存着考校的心思,想看看夏言這塊金子,在發改委稽察辦這種有些雞肋的部門,是否也能發出讓他看得見的光芒。

而當南京的事情傳到了他耳朵里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夏言的光芒哪裡還能用看不看得見來形容?而是耀眼的都快要把他的眼睛給晃瞎了,李恪強甚至懷疑,就是把夏言丟去婦女聯合會或者是關愛下一代工作委員會這種蛋疼到了一種境界的部門,他都能想出把天捅出個窟窿的辦法來。

無論哪一個領導者都希望自己能夠青史留名,而面對目前這個死氣沉沉的官場,李恪強也很需要有夏言這種活躍分子來打開局面,更別說夏言還不是那種只會悶着頭向前沖的愣頭青,他識大體,懂進退,同時還得到了軍委大院里李老的青睞,天知道這種人是怎麼在廬江縣泥河鎮大閘村那種農村地段被打磨出來的。

不過同時,他鬧出來的事情,還真是讓人頭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