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夜深了。

剃刀嶺原本喧鬧的營地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甚至連那些白日里在炮火襲擾、轟炸下負傷痛苦的獸人傷員們也一個個咬牙忍着痛,盡量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唯恐為要塞外面的聯盟炮火指明確切的方向,然後再飽嘗一遍被聯盟火炮狂轟濫炸的滋味。

想到白日里的戰鬥,幾乎每一個獸人戰士心中都感到萬分憋屈。

原因無他......發生在剃刀嶺的戰鬥,雖說整整持續了一個白天,可如果說是人類海軍的火炮單方面蹂躪肆虐了一整天,或許更為恰當。

五萬多的人類海軍先頭部隊抵達戰場後,立馬就擺明車馬的拉出了數百門拆卸自戰艦的大號火炮,開始狂轟濫炸般的襲擾,就像可供他們耗費的彈藥無窮無盡一般,彷彿不要錢的一股腦的傾瀉在剃刀嶺的營地之中。

同時,那幫子人類海軍甚至還抽調出將近一萬的士卒,在剃刀嶺營地不過五六公里遠的地方營建簡易的營寨,愣是擺出了一副不急不躁、穩紮穩打,逐步蠶食的架勢。

包括薩魯法爾大王在內的一眾獸人將領不是沒想着帶隊突擊,將那些庫爾提拉斯海軍視為依仗的數百門火炮一股腦的繳獲或者是搗毀,可每一次剃刀嶺的城門洞開,那些人類炮手幾乎都會迅速的調轉炮口,將炮彈傾瀉在那彈丸之地。

甚至一眾海軍炮兵還玩出了波次射擊、無間斷炮火遮蔽的花活,讓獸人將士想要抓住炮火齊射的間隙趁勢突進的打算也變成了泡影。

幾次三番的突擊行動下來。沒有任何斬獲不說,反倒是折損了數百位將士,讓一眾獸人將領們最終也只能揠旗息鼓暫避鋒芒。

反倒是聯盟一方的將領,不知是得到了上峰的死命令還是天性沉穩的緣故。無論是剃刀嶺的獸人守軍如何叫陣謾罵、激怒挑釁,亦或者用出示敵以弱,誘敵深入這樣的手段和伎倆,都根本不為所動。根本不給在戰鬥力上更勝一籌的獸人勇士們短兵相接的機會。

而就那樣充分利用着炮火上的優勢。在床弩的射程之外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犁着剃刀嶺那些肉眼可見的城牆以及防禦工事,大有不將剃刀嶺轟成一片廢墟,就絕對不出兵進攻、乘勝追擊的架勢。

......

敵人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威猛豪豬一般。讓薩魯法爾大王這隻老虎,空有勇力卻無處下口......只能無奈的任憑遠處有着大隊人馬駐守的人類炮兵陣地,用近乎囂張的姿態一遍又一遍摧殘着己方的防禦工事以及將士們的士氣。

眼睜睜的看着費盡大筆人力物力才建設起來的剃刀嶺堡壘。被一波接一波的炮彈轟擊的千瘡百孔......

僅僅一個白天,儘管庫爾提拉斯的炮火併未刻意打擊剃刀嶺守軍的有生力量;儘管薩魯法爾大王已經接連下達數道行之有效的命令,讓將士們避免炮火的打擊和傷害......

可僅僅是交戰的第一天,剃刀嶺守軍就付出了上千的傷亡。而庫爾提拉斯海軍除卻十數門火炮因為高頻率的發射,導致炮管發熱未能及時冷去而炸膛,造成了二十多名炮組成員意外受傷之外,卻幾乎毫髮無傷......

這樣憋屈的戰鬥和傷亡對比,徹底上薩魯法爾大王大王暴走,更讓無數的獸人勇士的胸膛中憋着一團火!

這才有了今夜的這一場偷營行動......

——————————————

夜幕下的剃刀嶺營地彷彿陷入了沉睡。

但在這寂靜下面,卻有無數的暗流在涌動着。等待着爆發的那一刻。

桌子上的蠟燭安靜的燃燒着,偶爾發出一聲微弱的爆鳴,讓屋子裡稍微亮堂上那麼一丁點兒。

納茲格雷爾略顯焦急的在營房中踱着步子,等待着城牆上哨衛們傳回來的情報。

如今的納茲格雷爾已經成為了剃刀嶺的最高長官,暫時負責處理營地中的一應事務。而薩魯法爾大王本人則在凌晨時分。親率着兩千狼騎士趁着夜色正濃試圖偷襲海軍營地,儘可能的搗毀庫爾提拉斯海軍們依仗為臂助的數百門火炮。

可以說,如果援軍遲遲未到,那麼今夜偷營行動的成敗,就將關係著剃刀嶺戰場的最終成敗。

如果任憑那些攻城拔寨無往不利的火炮繼續肆虐下去......戰鬥的最終結局可能就真的會向對獸人不利的一方轉變了。

時間靜靜的流逝着,蠟燭逐漸的變短。最後只剩下一小截蠟芯浸潤在融化的蠟油之中。

它依然頑強在木桌上燃燒着,它下面的木板被火焰炙烤着,發出“滋滋”的輕響。但最終,僅剩的一點殘渣也燒盡了,原本輕微搖曳着的火焰漸漸熄滅了下來,只在桌面上留下小團燒黑的焦痕。整個房間陷入了一團黑暗。

火光的熄滅,讓納茲格雷爾從焦急擔憂的心態中走了出來。

蠟燭即將燃盡都未曾發覺,納茲格雷格對自己那仍不夠沉穩的行為報以自嘲般的一笑,藉著清幽的月光試圖點起另一根燭火。可還不等他付諸行動,營地之中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嘹亮嘈雜的廝殺聲。

“壞了!”納茲格雷爾的腦海之中突然間閃現過一個不妙的念頭:“聯盟也有偷襲行動!他們絕對會加強營地的防備......突襲部隊恐怕會遭到頑強的抵抗!”

不過剃刀嶺也遭到了聯盟一方的偷襲,現在明顯不是為薩魯法爾大王以及狼騎兵們擔憂的時候。來不及多想,頭戴狼頭面具的納茲格雷爾已經迅速的結下負在背後的戰斧,踹開房門奔向了廝殺聲傳來的方向。

一路疾奔。薩爾的安全顧問刀削斧剁,一臉將四五個躲過守軍的圍堵深入營區,試圖縱火的盜賊斬成兩截。不顧噴濺一身、熱氣騰騰的腥臭血液,納茲格雷爾三兩步竄到了一處低矮的營房之上,迅速的掃視切營地中的各個角落。

即便以獸人在夜色中那糟糕的視力,納茲格雷爾依舊敏銳的觀察到在許多鱗次櫛比的營房、帳篷中間,散布者大批大批的身着黑衣的人類斥候和盜賊。

看他們的樣子明顯是趁着城門處的激戰正酣吸引了駐守部隊的注意力。而在不知不覺間從那破敗不堪的木質城牆上的某個未被發覺的角落悄悄潛入進來的!

緊緊片刻的功夫,有一些潛入者已經跟同樣發現他們蹤影的獸人將士們廝殺到一起,可更多的黑衣人卻在緊鑼密鼓的選定着目標肆意的縱火。

營地中甚至還傳來了幾聲爆炸的轟鳴。幾位抬着一架便攜式火炮或者迫擊炮的潛入者,明目張胆的將炮口對準了房屋和聚集在一起的獸人士兵,大肆開火。

炮彈的火光近乎囂張的接連亮起。

營地內的一間木屋不幸的被擊中了。木屋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中頃刻間坍塌。藉著爆炸產生的火光,納茲格雷爾悲傷的看到,另一邊幾個原本高速沖向襲擊者的獸人同胞砰的一聲被炮彈撕扯的四分五裂,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任何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