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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只為你而來

如果說,一個人能把自己之前說出的話給收回來再重新說一遍的話,那麼,那青衣nv子肯定會把那句話收回,然後說:“今日不行,明日只怕也不行!”,至於要等到什麼時候,得她說了算。

她自幼習琴,卻總是不得要領,或是天賦鈍劣如此,或是未得良師指引。儘管如此,卻也聆聽過不少名家的琴曲,令她不敢想像的是有人居然能將一首簡單的琴曲演化到引人入境的地步,這樣絕技只能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了。

而這個人卻是她自己無意中救起的那個青年。

無論如何,這不該來的也來了,算是一場緣分,要走的卻是怎麼攔也攔不住,更何況以她的性情也不會去攔着。

第二日,許言一早醒來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出房mén,卻見那青衣nv子早就已經站在屋mén外,好似一直在等着他。

許言輕輕地她身邊,故作輕鬆地施禮道:“姑娘可是在等在下?”

那青衣nv子微微側過身來,神色微微有些複雜地望了許言一眼,點了點頭,正當許言以為她會就此轉回,她卻開口道:“你的傷勢還未痊癒,回去十日之內,不可妄自行氣!”

許言微微一愣,原來她也是能好好說上一句話的,許言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姑娘的囑咐,在下定當牢記在心!”

說著,許言抬起頭來有些放肆地望着她,猶豫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姑娘的恩情,許言銘記在心,臨別之前許言斗膽,敢問姑娘的芳名?”

那青衣nv子久未見bō瀾的臉上有些錯愕,訝異地望着許言。

許言一見如此,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臨別之前卻還是惹怒人家姑娘,想要報恩就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嗎?這般思量着,便想出言致歉。

誰知那青衣nv子訝異之後,淺淺地看了許言一眼,居然面帶羞色地回道:“薛雯清!”說著,便徑自移步前去。

許言含笑望着薛雯清的背影,這姑娘卻也沒自己想像的那般冷漠,雖然他也隱約知道是那一曲《佩蘭》的原因,可總歸是一件好事情不是?

許言忙快步跟上,生怕一跟不上她,便又只能在島中瞎轉了!

跟着薛雯清在林中轉悠了一陣子,許言正覺得有些mí糊間,他們卻已經來到一處懸崖邊,那懸崖邊鑿有近乎垂直的石梯,梯距半丈有餘,若是沒點功夫還真爬不上來。

而懸崖下隱隱約約有一石xùe,許言和薛雯清剛到,便見那蓮兒cào着一葉xiǎo舟從石xùe內划了出來,看到許言和薛雯清,歡快地揮了揮手。

這崖上離水面不高,對許言來說只需幾次挪騰便能飄然落在舟中,卻不知道他們主僕是否也有許言這樣好的身手。

眼見船已到,許言剛想說些什麼,卻不料那薛雯清先開了口。

“你那膻中xùe處的經脈只是臨時為我所拓寬,一年半載之內,你自可無礙,只怕時間長了便又會複發,想要清除此結,你須再把督脈打通,如此任督二脈相連,氣血循環之下,方可無虞!”薛雯清說著,凝望了許言一眼,便轉身而回,卻是連說一句珍重的機會也沒留給許言。

許言一直看着她隱如林中,悵然一笑,清嘯一聲,摘星微步一處,幾個起落間便安然沉在那xiǎo舟內。

“呀……公子果然好身手!”那蓮兒只覺眼見一道白光掠過,那原本還在山崖之上的許言幾次呼吸間便已經飄然立於她的面前,便忍不住驚呼道。

許言笑了笑,對蓮兒道:“開船吧,蓮兒姑娘只需往江中任何一艘船駛去便可!”

“我猜得沒錯,那些人果然是在尋你的!”蓮兒眯着眼一便搖着船,一邊笑問道,“公子你是我楚國水師的大官嗎?”

這xiǎo丫頭確實招人歡喜,許言忍不住調笑道:“如果我說我是朝廷緝拿的要犯,你信么?”

“呲……,公子又在戲nòng我了!”蓮兒跺腳怨道,“哪有罪犯像你這般有好的藏身之處不留,還要自投羅網的?再說公子雖身着簡陋,可看着就一身貴氣,如何像那通緝的要犯?”

“哈哈……!”許言聞言高聲笑道,“蓮兒姑娘這般誇獎,卻讓我有些羞愧了……!”

許言笑着,驀然回首往山崖上望去,卻見那道折身而回青影,正迎風立於崖邊,朝這邊望來!

許言身形微微一顫,對着那道青影深深地施了一禮……

xiǎo舟在蓮兒熟練的cào縱之下,很快便駛到了湖心處,不遠處便有一艘水師的戰艦划過。那戰艦好似也發現了這葉xiǎo舟,緩緩地減速,停了下來。

一時間戰艦的甲板上圍滿了水師的官兵,朝xiǎo舟這邊張望而來,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葉xiǎo舟的前頭,正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可心中隱隱地感覺着,此人便是他們苦尋不得的那位大人。

許言的目力極好,再靠近着他便看到一位身着黑甲的紅臉大漢,一手扶在船欄之上,一手搭在眉間,正極力地往這邊望來。

“司馬將軍……,許言來也……!”許言猛見此人卻是司馬跈,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縱聲高呼道。

“是許大人,是許大人……哈哈……!”司馬跈聞言再定睛細看着許言,驚喜間放聲大笑,緊跟着便是一掌拍在船欄上,朝身後的士兵們喝道,“兄弟們,列好隊伍,迎接許大人……!”

甲板上頓時好一陣歡呼,士兵們在幾位隊正的指揮下,雀躍着排成兩隊,卻忍不住jiāo頭接耳熱切地議論着。

司馬跈此時已無心再去理會他們,神情jī動地趴在船欄上,有些失態地朝許言揮舞着手臂……

xiǎo舟終於漸漸地靠近了戰艦,許言笑着又向司馬跈揮了揮手,按下內心的喜悅,轉身向蓮兒說道:“蓮兒姑娘,多謝你一路相送,回去告訴你家xiǎo姐,她的救命之恩,許言永生難忘,日後你們若是要到京城來,一定要到吏部尚書府,許言掃塌相迎!”

“啊……公子,你這般年輕就是朝廷的尚書大人了?”蓮兒驚訝道。

許言笑着擺了擺手,言道:“你想岔了,吏部尚書那是家父,不過我亦在朝中任職!”許言說著,微微上前一步,叮囑道:“蓮兒姑娘好生照料你家xiǎo姐,我看得出她是心中悲苦之人,要想讓她快樂起來,你只是尋她說話,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蓮兒詫異地望着許言,沒想到他這短短兩日間便能看穿自家xiǎo姐心有鬱結,跟着默默地點了點頭。

“如此,許言便告辭了,蓮兒姑娘保重……!”許言心中微澀,抬手拍了拍蓮兒的腦袋,復不贅言,腳尖一點,如大鵬展翅一般飛身而起,轉眼便來到了戰艦的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