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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對啊!怎麼這麼多火把?咱們去採辦的也就四五個兄弟,怎麼這麼鬧騰?”那黑瘦的兵士瞪大着眼睛,竟然開始逐個數起火把的數量起來。

那伍長也是一連莫名地看着,不知道怎麼回事。

“頭,這我都要數不過來了,莫不是……山匪?”那黑瘦的士兵連自己也被嘴中蹦出的這個詞給嚇了一跳,這麼多火把,那得好幾百山匪。

“滾犢子!”那伍長抬腳便踹了他一腳,罵道,“老子在這山腳下都守了五年了,從未聽說過這方圓百里內,有過什麼山匪,你再胡咧咧,老子撕了你!”

那黑瘦的士兵被踹了一腳,痛呼了一聲,卻仍舊腆着臉湊到那伍長的身邊,討好地笑着:“頭,這幾個採辦的兄弟,唱的是哪一出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那伍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復又踮腳往山道間望去。

不遠處的幾個禁軍士兵也看到了那密密麻麻地火把,一個個驚疑地圍在伍長的身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火把越來越密集,伴隨着一層細密的呼喝聲若有若無地傳到他們的耳中。眾人的眼中,終於漸漸看到了驚恐,臉上的肌ròu忍不住的顫抖着。

這可有成千上萬的人馬了,難道是梁國的軍隊殺過江來了?可為什麼沒有得到一點消息,而且他們這麼多人衝著這一座大山做什麼?

“快,快……!”那伍長終於忍不住了,又踢了一腳那個黑瘦的士兵命令道,“快進營去稟報隊正大人,讓他帶些人馬過來!”

那黑瘦士兵苦着臉,喏喏地應了聲,撒tuǐ便往駐紮在山mén內的大營跑去。

說是大營,可在這山腳下也只是搭建了三間木屋,中間一間是隊正的,而兩邊的木屋各有五個房間,每個房間住下五個士兵,正好是一伍一個房間。

而這山mén中也總共駐紮了五十人的禁軍士兵。

此時管轄着這五十位禁軍的隊正,正帶着幾位伍長,在自己的房間里大聲地吆喝着,聽這聲音估mō着又是賭上了。

那黑瘦的士兵一臉惶恐地衝進房中,高聲稟報道:“大人,山道上突然多了許多人舉着火把,朝山mén處湧來,我們伍長怕有什麼意外,讓大人帶些兄弟過去看看!”

那隊正正玩得興起,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這大雨天的,瘋子才會舉着火把跑到山道中來,你們莫不是看huā了眼?”

“大人,千真萬確啊……!”那黑瘦的士兵急了,“xiǎo的看得清楚,那火把恐怕不下萬隻!”

“什麼……?”那隊正一把摔下手中的骰鍾,衝到他的面前,一把揪起他,驚慌地問道,“一萬隻火把?xiǎo子,你可莫唬老子,要是你看錯了,老子活剮了你!”

“大人,xiǎo的再怎麼hún賬,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不是?”那黑瘦的士兵哭喪着臉回道,“您快過去看看吧,萬一是梁國的軍隊……!”

“放你娘的狗屁!”那隊正抬手就把他摔倒在地上,沖身後的幾位伍長一臉匪氣地嚷道,“叫上弟兄們,én去!”

說著便én,衝進雨霧中。

此時的山道中,早已人聲鼎沸,一片哄luàn。

那伍長帶着幾位禁軍士兵,戰戰兢兢地望着那連綿而來的火把,嚇得幾乎要扔掉手中的鋼刀,調頭跑開去。如果衝過來的真是梁國大軍,他們這麼幾個人守在這裡,給他們塞牙縫的都不夠,誰都不想自己無辜地把命jiāo代這大山之中。

人群漸漸接近山mén,憑着那微弱的火光,他們終於發現,這些迎面而來的,居然是一個個背着行囊,拖妻攜子的百姓!

“怎麼,這些刁民想要造反不成?”那伍長定睛一看,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腰桿立馬直了起來,牛氣哄哄地對着身邊的士兵說道。

“哈哈……!頭,沒見過造反還帶着老婆孩子一起上陣的,這幫刁民不會這麼狠吧!”

眾人一陣鬨笑,剛才驚恐的氣氛一鬨而散,諸人手握鋼刀,大義凜然地站在山mén口,大有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這些欺軟怕硬的兵,見到百姓,心中總是充滿了無限的優越感。莫說前面只有數萬百姓,便是有幾十萬的百姓,憑他們這禁軍的身份,唬都能把他們唬趴下。

隊正終於帶着另外四十幾位禁軍一臉驚恐地沖了出來,還沒到山mén口,便見到遠處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嚇得面無人色,哆嗦着停下了腳步,慌張地看着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伍長。

那幾個伍長也是嚇得手足無措,恨不能撇下他,撒tuǐ就跑。可眼前這陣勢,他們便是跑到山頂去,也得讓人給捉下來。

那哄luàn奔來的百姓終於來到了山mén口,見有軍士守在山mén,便一個個筋疲力盡地倒坐在地。他們都是天目山附近村莊的百姓,自然知道有禁軍守衛在山mén,那是給皇帝看mén的兵,這平頭百姓便是看他們一眼都覺得害怕,如何敢上前去說話。

“嘿……!你們這些刁民,大半夜跑到這裡作甚?”

“嘶,你們一個個都坐在這裡做死啊,你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那守在山mén外的幾位禁軍大爺,趾高氣揚地對着一個個癱倒在地、氣喘吁吁的百姓呼喝了起來,見這些百姓無動於衷,便拿起刀鞘,往他們身上招呼去。

聲嘶力竭的百姓,此時松下一口氣力後,便再也爬不起來,坐在前面那些百姓只能讓這幾個兵不住地敲打着,就是連喊上一聲也沒氣力了。

“起來……你們這些刁民,快起來!”

“都給我起來,再不起來,老子可要動刀子了!”

“嘿,你們都沒長耳朵啊?這裡是皇家禁地,你們活膩味了是不是?”

沒有百姓搭理這些兵,他們冒雨在山道上狂奔了大半夜,肩上不是扛着東西,就是腰上別著物件,再加上這麼一家子人要扶持,早就累得喘不上氣了,有的直接卧倒在泥濘地山路中,任憑身後的人從自己的身上踏過,便是被人這般踏死,也是起不來了。

只是一會間,這並不寬闊的山道上,便坐滿了密密麻麻地百姓,卻是寂靜得有些可怕,只有那位禁軍大爺的喝斥聲,隱隱伴着幾陣孩童的啼哭聲和羸弱的哀號聲,在這山谷中縈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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