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勝利的喜悅維持了差不多五秒鐘。

緊接着,陸凝就聽到了“巫儺行雲出現在壁水貐分野”的通告。

這讓她感到有些沮喪,哪怕算上最後從巫儺行雲的體內抽走的生命力,她一上來火力全開的消耗也沒能彌補回來。然而巫儺行雲這般實力的個體,只要不消滅天分地野,似乎就可以無限產生。

不過“守密人”已經跑路很久了,這讓陸凝確認了自己剛剛的猜測,雖然收容物和執行者不一樣,但是當收容物爆發出超過執行者的力量時,它們同樣會被選擇為目標。

收容物的實力要超過執行者還是很容易的,哪怕陸凝這種開掛一樣的強度,也依然會被一些收容物展現的力量比下去。只是天分地野實在過於有威勢,一般的收容物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爆發。

當然,那只是“一般的收容物”。

在七曜使紛紛出手的時候,在天分地野以絕對權能劃分了空間之後,自然會惹惱一些脾氣並不是那麼好的存在。

一道血色與灰色混合的光柱徑直打穿了分野的屏障和環形建築的內外牆,血色、白色和青色的身影從神級建築內以絕對力量破圍而出,“神巫”在一瞬間突破收容,以往的規律在此刻並不適用。

緊接着,就是一陣轟鳴的機械律動聲,凶級建築地面之下的一間收容單元的門被一隻機械臂宛如抓橡皮泥一樣撕裂,一雙閃爍着紅燈的燈狀眼睛向外界張望了一下,凶級C1終極醫療機器人開始破壞收容單元走了出來,幾根針頭從它的肩頭射出,扎在了光幕上,很快,一片光幕活化了起來,從整體之上脫落。

“打起來了。”

周維源仰躺在座位上,法術形成的盾將休息室籠罩着,使得這裡與外界不同,彷彿成了一片安寧的孤島。只可惜,這樣的安寧也不過是虛假的,只有周維源知道這面盾牌能夠堅持的時間還有多少。

“哎呀……各位早就準備了許久的,至少也得出點力啊,別光讓我們擔任主力……”

一邊搖着身子一邊拿着扇子給自己扇風,周維源至少表面看上去挺閑的。

但是他仰望着屏幕的表情是眉頭緊鎖的狀態,只是因為他目前能看到的信息最多。離開休息室的隊長沒有回來,倒也不是因為陣亡的緣故,而是解決了一個地方就要立即趕去下個暴亂的地點。

不過這是鎮壓不完的,相比於陸凝那裡估算出來的結果,周維源看到的數據更加準確。

而且“神巫”、“終極醫療機器人”等相繼突破收容,這樣算起來,距離神級的另外幾位突破出來,以及那幾個組合型收容物出現也不會很遠了。

就在這個時候,周維源忽然注意到,有一隊人返回了。是尹維娜,這一隊全狂級和神級核心的隊伍可以說是審判島湊出來的最強戰鬥力,也如同眾人意料的一般,完成了海岸線的防禦。

在法比莫和柯勇都被絆住的現在,另一個定海神針出現無疑能大幅度提升執行者們的士氣。尹維娜與另外二十個執行者徑直融入了光幕之內,完全無視了屏障的阻隔。

“悔恨。”尹維娜輕輕揮起細劍,劍鋒上帶起了閃爍的星光,“饒恕的時光。”

在整座環形建築之內,響起了同一聲崩潰的脆響。

將近三百人突兀地出現在了建築的每個角落,他們沉默地拔出武器,沉默地激活了上面的特殊力量,然後選定了周圍的敵人。

這些執行者……周維源是有印象的,至少其中有一些是有的,因為某些問題被問責,而後便消失不見。例如此前在神級休息室里發動過襲擊的那些執行者,理論上這些人應該都被“處刑”了才對。只是現在看來,尹維娜似乎有更高效的解決方式。

不過很快,尹維娜就被“危樓仰月”盯上了——這也是新生成的一隻。七曜使的攻擊對於有準備的頂尖執行者們來說還算能應對,只不過都得付出一些代價。

“快點啊,幾位。”周維源在心裡默數,他在等着自己的隊友,只是除了晏融以外,他從來不對什麼人抱有過多的期望。

=

此時的天宮優利已經找到了自己尋覓良久的感覺。

“信念”是攻守兼備的均衡型武器,這讓天宮優利大多數時間發揮的作用都像是個聖騎士。不考慮神級敵人的情況下,她可以頂住陣線當防禦,也能衝鋒發動強力攻擊,治療隊友,或者開個光環鼓舞一下,某種意義上近乎是個全能的武器,同時每一項又不是那麼突出。因此在此前的實踐中,她其實一直有些迷茫,因為根本摸不到神級的狀態。

如果不通過大量積累經驗或融合武器的話,想要將核心武器提升到神級,就必須對自己的“權能”具有清晰的認知,在這方面,萬金油一樣的“信念”反而不是那麼好讓人找到方向。

周維源給她的指引,讓她來到的是一個被“145年前的照片”轉化為異空間的區域,這一片的所有收容單元都被轉化為了一座山上的廢棄神社,裡面的收容物已經不知所蹤,天宮優利站在明顯感覺得到破爛的鳥居下,心情卻感到非常平靜。

信念?這個詞語其實天宮並不覺得很適合自己。她曾經是個巫女……不是什麼有特殊能力的那一類,不過是在自家的神社幫幫工的業餘類型,志向也不在此。

如果真的有什麼塑造了她如今的性格,那麼也應該是她的家教,而非什麼信仰之類的東西。

不過,再次看到一座神社,倒也讓天宮回憶起了自己剛剛到達集散地的時候,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當一個實際上無神論的人真的看到了鬼怪,她感到自己一直堅信的世界觀幾乎破碎了,發揮得也相當差勁,回想起來,也是因為同一場的那些人很多表現得更差,才沒有死在最開始的場景中。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你們會怪我……為了存在下去,將你們遺忘嗎?”

天宮走進神社,腐葉混合著土壤的氣息,形成了她回憶中的一種特有的空氣。

“啊,都已經忘記了,那麼為什麼我還能想得起來?到底是因為這只是捏造,還是因為那記憶並沒有真正消失?”

劍與盾浮現在她的手邊,開始向她的軀體蔓延出鎧甲。

“我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家裡有一座神社。”

心臟的地方出現了一顆鏤空的洞,天空低下頭,髮絲也在染上暗澹的金色,她抬手,用包裹着鐵手套的手指輕輕拂過耳邊。遙遠的暮色中彷彿有弦音傳來,是誰在呼喚她?還是她已經主動接近了?

“最後還是要打一場。”

天宮落下手,抓住了空中懸浮的劍盾,鎧甲覆蓋了她的面龐,她找到了最後的一步。

同時,地面裂開,神社倒塌,一隻醜陋的怪物從底下翻滾而出,它的身體被龜裂的樹皮所包裹着,大量如同畸形器官一樣的枝丫在周圍伸展出來,每個枝丫上都懸掛着密密麻麻的許願簽。

在另外一邊,栗北逢代則跟隨着指引走向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