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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五節起義

從天空俯瞰,隱月城就像一個被無數石造建築團團擁抱的不規則圓環,被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貫穿、纏繞。

到處都是刺眼的火光,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迅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一個個拿着火把的人在街巷中來回竄行,不時出野獸般的吼叫,他們臉上都帶着殘忍瘋狂的衝動,手裡拿着棍棒、斧頭之類的武器。冷兵器的威力固然無法和槍械子彈相比,但是砍削在人體身上,一樣能夠揮出相同的效果。而且,這個過程比單純扣動扳機,讓子彈鑽進身體更能刺激神經。斷開的四肢、橫飛四濺的鮮血、從破裂腹部流淌出來滑膩綿軟的內臟。。。。。。所有的一切,都在誘着施暴者體內分泌出更多的激素,讓他們在理智和野蠻之間徘徊,一點一點脫離人類應有的思維方式,逐漸變得越來越像野獸。

“嗖”

一把破空襲來的斧頭飛旋轉着,在巨大慣性力量驅使下,帶着低沉的嘯音,砸上一個正在奪路狂奔女人的後背,剛硬的斧刃深深沒入肩膀,使其整個人身體猛然向一傾,仰面噴吐出一口濃血,重重撲到在滿是泥濘的地面上。

女人爆出一聲幾乎要刺破耳膜的慘叫,不等聲音完全平息,一個看上去特別粗壯,臉上橫七豎八地分布着許多傷疤的男人大步衝上前來,抬起腳,用力睬住女人的背,又一把抓住斜插在她肩膀上的斧柄,惡意地使勁兒左右搖晃着。伴隨着一聲聲女人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叫,還有“吱吱嘎嘎”的骨頭裂響,卡住斧頭的胛骨被硬生生撬開一條足夠寬敞的縫隙,劇烈的痛感使女人雙眼朝外猛凸,彷彿脫水瀕死的魚一樣圓鼓着。她大張着嘴,雙手十指深深插進冰冷的泥土,摳出一條條帶着鮮紅血痕的清晰溝槽。

望着腳下奄奄一息的女人,面目兇殘的男子獰笑着,他鼓起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朝手心裡用力啐了口唾沫,來回搓了搓,高高舉起斧柄舉過頭頂,照準女人已經半埋在泥水當中的脖頸中央,狠狠猛劈直下。

金屬和骨頭的戧響,立刻被旁邊爆出來的叫喊聲瞬間淹沒。男子飛起一腳,把尚在抽搐的無頭屍體踢得仰面倒翻。他彎下腰,把手伸進女屍衣袋來回摸索,掏出幾張已經被血水浸透的鈔票,又順手抓起滾過在旁邊,眼睛一直保持鼓圓睜開狀態的頭顱,用斧刃用力砍開堅硬的頭蓋骨,把沾滿鮮血的手指插進柔軟腦部來回亂攪,直到變成一團團模糊黏膩的半凝固體之後,才抓緊附帶在頭顱側面的毛,將骨塊破口湊近自己張開的大嘴,連嚼帶吸大口吞咽着溫熱的漿液。

到處都是殺聲和慘叫散狂奔的人群,不時爆出陣陣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歡喜的喊叫。暴*者們肆無忌憚衝進任何一間被他們看中的房屋,用各種殘忍手段殺死原來的主人,把房間里所有一切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裝進口袋。大件器具被砸得稀爛,帶不走的木質品用火把點燃,女人們被撕裂衣服壓在床上輪流強姦。。。。。。**得到釋放的狂吼、絕望無助的呻吟、火焰燃燒出的爆音。。。。。。人世間最醜陋,最骯髒,最野蠻的聲音全部混合在一起,在隱月城上空來回飄蕩。

局面已經失去控制,失去武裝人員監管的流民在城市裡肆意妄為。他們大喊着“趕走城主”、“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存”之類古老時代被稱之為“起義者”才會使用的口號,闖進那些擁有更高社會等級市民的家裡,用暴力和野蠻奪取自己曾經羨慕的一切財富,凌虐別人的妻女。。。。。。用他們的話來“這只是拿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迫不得已,身為臨時指揮官的考伯特只能從包圍車隊的士兵當中,分出一部分很少的人手,對糧食倉庫、車輛修理車間、電廠之類的重要目標進行防禦。在內城局勢尚未明了的情況下,他根本不敢放鬆對“魔爪”車隊的監控力度。用幾千人圍住幾輛汽車這種事情,聽上去的確有些滑稽,但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誰也不敢保證鮑里斯和布魯克什麼時候從城市辦公大樓里出現。一個五星,一個九星,只要願意,他們可以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殺個精光。在沒有其它更好制約手段對他們形成壓制的前提下,考伯特手裡唯一的倚仗,就是那輛被“魔爪”士兵嚴密守護的重型貨車。

城市越來越亂,按照考伯特的命令,士兵家屬和分散在城內各處的管理委員會成員,都被集中到城市東部的食品倉庫。由於社會等級和利益等方面的因素,這些人的忠誠度也最為可靠。考伯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開武器儲存庫的大門,把槍支彈藥全部下到他們手中,用這些從未受過訓練的人,去對抗自稱“起義者”的暴徒。

。。。。。

陰沉的天幕籠罩着荒野,厚重的雲層封閉了每一絲陽光想要進入地面的通道,在這種時候,黑夜或者白晝,再也沒有任何可供判斷的依據。

一群手持火把的暴徒正在房屋中央的大街上肆意竄行,他們身上穿着各種不同款式的衣服,從肥大的女式罩衫到短的男式馬甲應有盡有,布料質地也五花八門。這些人肩膀上扛着大大的背包,腰間纏繞着用布條圍繞捆紮製成的腰帶,包裹里鼓鼓囊囊的,被壓得很沉實,中間凸起一個個被堅硬物體擠壓形成的邊角。由於東西塞得實在太多,以致於背包根本無法合攏,只能朝着四邊拚命撐開,露出一團團被用力填塞在裡面,亂七八糟,種類各異的無數物件。

所有人臉上都充滿狂熱和亢奮,除了火把,他們手裡還握着各種簡單的武長柄刀子、鋼斧、帶有銹漬的鐵鋸、鋒利的吊肉鉤。。。。。。這些東西表面都浸裹着粘稠的血漿,黑,變硬。。。。。。與其說是人類為了適應環境製造出來的工具,不如說是直接用於殺人的兇器,

今天,是大有收穫的一天。

每個人的口袋裡都裝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麵包、熏肉、衣服、鈔票。。。。。。那些該死的高級市民簡直富得流油,他們的廚房裡甚至連牛奶和黃油這種奢侈品都能找到。媽的,這不公平,同樣是人,憑什麼他們可以喝酒吃肉,老子卻只能就着涼水啃干乎乎的玉米麵包?

一個特彆強壯的傢伙走在人群最前面,他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腹部兩顆衣鈕隨意扣合在一起,背着兩隻顯然是用床單臨時結成的巨大包裹,一邊走,一邊用狼一樣貪婪的目光朝周圍建築來回掃視,搜尋一切可能當作目標,有價值的獵物。

天氣很冷,下着雪。

他似乎感覺不到任何寒意,高挽的袖口下一條條肌肉虯結着,上面爬滿了不住跳動的青筋,額頭上滿是濕黏的汗水,在粗糙皮膚表面浸出一層油亮的光。搶劫和殺戮帶來的快感沖淡了身體對於嚴寒的畏懼,他只覺得身體里有一團狂熱的火焰在拚命燃燒,從天空中飄下的雪花落在身上,甚至有種非常舒服的清涼、微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