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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硝煙從山谷上空慢慢散開,露出幾縷從厚重雲層遮蔽的縫隙中拚命擠出微黃顏色的晨光,半透明的霧氣從山間慢慢飄過,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淡薄光暈,給荒涼的大地籠罩上一層看似瑰麗,卻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的虛幻綵衣。..

一道十餘米的炮彈炸口,把堅固的混凝土圍牆從中部分成兩半,參差不齊的裂口邊緣,突伸出無數彎曲扭繞的鋼筋斷頭,手指輕輕一撥,散碎的水泥塊便悉悉索索地滾落下來。露出一片虛掩在渣石中間的縫隙。

身穿淺灰色戰鬥服的骷髏士兵們。在各幢殘破的建築周圍來回奔忙。他們用各種簡易材料對圍牆周邊的警戒塔進行臨時修補,搬開被炸毀的機槍,重新設置另外的武器。就在哨所中央的空地上。橫躺着五十多具身穿棕色制服,胸前佩有十字架標誌的屍體。“上帝之劍”的武裝修士們非常兇悍,這些被狂熱宗教思維佔據大腦的信徒,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向自己的對手主動求降。

在屍體旁邊一塊經過特別清理的水泥地面上,擺着頭部被徹底炸飛的卡耶塔諾。

平躺在地上的他保持着筆挺的姿勢,在整齊的尉官制服和鋥亮軍靴的襯托下,乾瘦的身體倒也多少顯出幾分軍人特有的氣質。遠遠望去。這具失去了頭顱的身體,反倒比那個隨時在辦公室里保持**的瘋子。更加具有視覺誘惑力。

伊文斯上校以標準的立正姿勢,站在距離屍體五米左右的個置。微寒的冷風從身旁刮過,吹得他灰白的頭髮一陣亂揚。包括休曼在內的上百名骷髏戰士列隊站立在其身後不遠的地方。儘管士兵們站姿標準。臉上神情肅穆得無可挑別,可是從他們的眼睛裡,卻釋放出毫不掩飾的歡愉和輕鬆。

誰都不希望自己被當作玩具隨意蹂躪。複製人也一樣。

半小時後,在傳令兵的帶領下。林翔走進了在哨所里臨時設置的主官指揮室。

身穿戰鬥服的伊文斯上校端坐在木桌後面的椅子上,用冷厲而複雜的目光,默默注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僱傭兵。過了很久,他才舉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指了指放在對面牆角的一把木椅,淡淡地說道:“坐吧!”

“謝謝!”林翔神情自若地坐了下來。黑色眼眸里,閃爍着令人看了非常舒服的和煦微光。

簡單的開場白過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憑心而論,在伊文斯上校看來,林翔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這其中固然是因為他救了休曼小隊。有部分先入為主的個人感官因素。更重要的,還是他面對卡耶塔諾性騷擾和威脅的時候,竟然當場怒起狠狠暴揍了那個變態瘋子一頓。

這樣的勇氣,上校自愧不如。要知道,卡耶塔諾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基地守備官,還是一名強大的寄生士。而這個年輕的僱傭兵,資料顯示他的實力僅僅只為五級進化人。想到這裡,伊文斯上校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如果資料可信的話,那為什麼自己絲毫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異能氣息?有許多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他拉開抽屜,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塑料膜袋,用手輕輕推到桌子對面,把身體微微朝前傾斜,注視着林翔,說:“拿着,這是你的。”

袋子里有兩件東西。

一份標註着“”符號的嶄新僱傭兵身份證明文件。

一張用黑色骷髏冉案作為標誌的信用卡。

林翔拿起精緻小巧的卡片,捏在手指間來回摩挲着,有種很舒服的光滑質感。

“按照卡耶塔諾少尉的命令,這些東西是完成委託任務後必須支付的報酬。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上校注視着林翔的眼睛,用絲毫聽不出悲傷意味的語氣認真地說道:“那些該死的宗教信徒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克然派出最好的狙擊手,喪心病狂地殺害了卡耶塔諾少尉。這個仇,我們遲早要報

“應該讓那些胸前戴着十字架的傢伙,從地球上永遠消失。”臉上充滿正義感的林翔把信用卡裝進口袋;義憤填膺地舉起胳膊,在半空中使勁兒揮舞。

“他是一個好人。可惜,死的太年輕了。”

“應該幫他好好立塊墓碑。”

伊文斯上校看了看林翔的臉。嘴角忽然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對哨所展開攻擊的時候,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是這樣嗎?”

林翔面色坦然地點了點頭:“我對目標進行過全面偵察,您要求我隨時提供相關情報,以及在地圖上註明火炮攻擊的坐標。”

“你是一咋。優秀的士兵。”上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您是我所見過最稱職的指揮官。”林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凹口基地暫時沒有任務委託,我想到別的地方去碰碰運氣。僱傭兵,也是要吃飯的。”

當林翔開日08舊姍旬書曬譏片齊余用口,的,悍馬,越野車。緩緩駛出舊口慕地大門的時候。魁明...十廂里已經裝滿了足夠的補給品和彈藥,他的口袋裡也多了兩支帶有骷髏騎士團特殊標記的全抗輻射藥劑,至於那張信用卡里的餘額,還剩下整整一半。

伊文斯上校非常慷慨,他在職權允許的範圍內,讓林翔檢了一個大便宜一單價高達十萬骷髏元的全抗藥劑,只需要半價便可購買。

這是一種交換,也可以理解為是另類形式的報酬。當然,按照人類思維方式的不同,也可能引申變成其它的,更多的解釋。不管是哪一種理解方式,都無法改變卡耶塔諾少尉戰死的事實。

和來時一樣,南面方向的公路依然保持着曾經的破舊。..

路邊偶爾可以看到拐塌建築留下的痕迹,堆滿亂石和混凝土渣塊的四方形地基表面,從生着幾根從縫隙里頑強鑽出的嫩綠草莖。它們繞過生鏽鋼筋和各種廢舊垃圾共同組成的障礙,稚嫩的身體傲然挺立在輕撫而過的寒冷氣流里,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宣告着另外一個季節的開始。

遠方的道路盡頭揚起片片煙塵,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外形厚重結實的越野吉普由遠至近逐漸放大。帶動着地面的沙塵劇烈顫抖着。

腳尖輕踩着油門,舒展的手臂控制着方向盤,從窗口疾吹猛掠的寒風撞擊在臉上,帶起一陣如同針扎的輕微麻癢,速度和慣性壓制着隨時想要躁動的身體,卻催促着寬厚的輪胎蠻橫地從路面上飛碾而過,留下兩條平行等距的白色車轍。

林翔的面色,平靜得如同深凝的池水。誰也猜不透那雙被墨鏡覆蓋住的眼睛裡,究竟會透射出什麼樣的目光。

與舊世界一樣,充滿輻射的廢墟世界,同樣存在骯髒的等級和權力**。無論骷髏騎士團還是上帝之劍,林翔與之相比只是一個小角色。雙方誰勝誰負,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鬥,無所謂正義,辦無所謂意義。如果非要在行動和前面加上一個標題化的附綴,那麼只有“價值”這個詞語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