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當!當!當!龍泉城分別設於宮內和四道外城門的五座鐘樓同時敲響,隱含着悲壯荒涼之意,因為這是衷悼拜紫亭駕崩的喪鐘,至敲畢四十九響始歇止。

喪鐘聲雖未能把城外撼天動地而來的戰鼓聲蓋過,但其發人深省與惹人思考死亡本質的清音反將場外殺伐的味道大幅削減,戰鼓聲忽然停止,只余鍾音繼縝飄揚於城裡城外廣闊的夜空上。

突厥軍的先鋒部隊陳兵南門外千多步處列成陣勢,再沒有揮軍進逼。

某狐、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宋師道和一眾龍泉將領聚集南門城外,默候拜紫亭靈車的抵達。

靈車駛過深長的門道在南門外停下。靈車的御者離開座位改由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坐上去,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某狐也悄然跟在他們身後。

寇仲馬鞭揚起,在空中呼嘯一圈落回來輕抽馬臀,戰馬長嘶,拖着靈車往敵陣馳去。

寇仲回頭一瞥,心中酸痛嘆道:“今趟我真的沒有把握陵少怎麼看?”

敵陣號角聲起,忽然近千騎離陣,旋風般朝兩人所駕靈車馳來,直有鋪天蓋地搖山撼岳的驚人威勢。

徐子陵卻像沒有看到似的苦笑,正要回答寇仲的問題,某狐卻適時插嘴了,“小陵子沒有什麼看法,你應該問元芳你怎麼看?”

寇仲與徐子陵登時哭笑不得,咱們兩兄弟在說正事,這個狐大哥怎麼突然插一腳啊,而且啊,那個元芳是誰來着,怎麼沒聽說過!

雖然某狐的神回答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答案,但是卻令寇仲和徐子陵沉重的心情為之一緩,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馬嘶震天,沖至近前的突厥戰士表演花式般同時勒馬吶喊,戰馬人立而起像橫掃草原的波浪,然後分左右散開。其騎術之精湛陣形的完美教人嘆為觀止。

後方的粟末將士和跋、宋等人此時退回城內緊閉城門。聽蹄聲在靈車左右震天響起,兩支千人隊分從兩側朝靈車衝來似要把他們連人帶車輾成粉碎,拖車的戰馬因受驚嚇不住跳蹄,使寇仲控制得非常辛苦。

這無疑是突厥人在向寇仲等人示威,本來他們這樣的舉動是非常正常的,就某狐而言,他是不會注意也不會在意的,可偏偏,突厥人選擇了錯誤的示威工具。沒錯,就是騎術。

作為塞外名族,善騎能射是他們的代名詞,向寇仲等人展示自己的騎術那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惜他們忽略了一點,善騎是需要馬的,或者說有馬才算正常。可是某狐作為仙狐一族的皇者,會容忍一群連智商發育都不完整的低等馬類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嗎?答案顯而易見。

於是乎,這群裝逼的騎士給跪了,各種意義上的。只見某狐王霸之氣一振,高等動物的氣息登時發散開來,動物的本能就使得這些馬做出了各種在人類眼中看來匪夷所思的動作。

膽小的直接給跪了,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完全沒有顧忌騎士的感受,以至於騎士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膽更小的直接被嚇得口吐白沫的暈了過去,以泰山壓頂之勢將騎士作為肉墊壓在了身下。膽大的,直接扭頭趕忙撒蹄子跑開,方向什麼的完全不用在意,只要離這裡遠遠的就行,其結果就是直接在寇仲等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車禍,onehor舌,oneho,twohorsespengpeng。

看到這混亂的場景,雖然不知道某狐是如何辦到的,但寇仲深信這一定是他的傑作,於是寇仲不甘示弱的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狠狠的發泄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激動,就連一向沉穩的徐子陵也不禁捏緊了拳頭極力控制自己內心的激動,如果不是怕己方的舉動刺激到突厥的頡利,造成他什麼過激的舉動,徐子陵早就想打呼過癮了。

即便如此,這記響亮的耳光也打得突厥人面目無光,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好好的戰馬怎麼就突然驚了,而且還是集體驚了。

“好好好!”只見幾騎單騎在後面二十多個親兵的簇擁下緩緩到來,領頭的正是頡利可汗和趙德言、墩欲谷、康鞘利等一眾突厥將領。

“少帥、子陵還真是好手段啊!就是不知道龍泉那些兵將是否也有這樣的本事!”先頭部隊吃癟,作為主帥,頡利自然要出面挽回劣勢,陰測測的威脅之類的場面話肯定是要說滴。

至於他們的馬為什麼沒驚,那是因為他們並沒有耀武揚威的走過來,對於沒有冒犯自己皇威的低等馬類,某狐表示,皇者的胸襟自己還是有滴,就不和它們計較了,更何況你以為王霸之氣是大批發嗎,隨隨便便就震一下。

寇仲和徐子陵跳下馬車,往頡利等人立處走去,前者振起精神哈哈笑道:“大汗風采依然,可喜可賀。”

我勒個去,寇仲這打臉打得可是啪啪作響啊,這是要鬧哪樣,這樣作死的節奏是為哪般啊?徐子陵不明白寇仲為何一開口就是風采依然,這句本是讚美的話用在有奔狼原一役之敗的頡利身上,再加上剛才失敗的下馬威,只會變成冷嘲熱諷,如此激怒頡利對談判有何好處。不過再往深處一想,縱然討好他也不見得有何好處。

頡利先是臉色一沉,就要大怒,但他卻換過笑臉大笑道:“托福托福!少帥是否代送五採石來哩哈!”

寇仲象老朋友般來到頡利身旁,輕鬆的道:“小弟今趟來是交人而非送石,大汗可否將就點兒。”

兩人銳目交擊互不相讓。趙德言、墩欲谷等二十多名將領酋頭卻是人人傲然相向,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頡利唇角飄出一絲逐漸擴展的笑意,哈哈笑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只要少帥點頭同意,我頡利將全力助你逐鹿中原,你要人有人要馬有馬。”

寇仲與頡利唇槍舌戰誰也不落下風,徐子陵則把一切談判交由寇仲全權處理,自己在一旁當木頭人,而某狐,表示自己是來打醬油的,仍舊躲在車上。

談至最後,頡利明確表示,龍泉城想要逃脫被滅的命運,不僅需要拆毀城牆,獻出戰馬五萬匹牛、羊各十萬頭、黃金二萬兩,還要拜紫亭的幼子大祚榮作人質。

寇仲如何肯應,只見他仰天長笑,豪情奮涌的道:“多說無益,我現在就可告知大汗……”

頡利雙目殺氣大盛電芒爍爍,點頭道:“好!我頡利洗耳恭聽。”

寇仲踏前三步,雙目掃過擺在不遠處的箭靶,從容從外衣內取出刺日弓,運勁張開弓弦,喝道:“箭來!口說無憑,就以此箭決定龍泉城的命運。”

他身後以頡利為首的一眾突厥將領,以及頡利親兵無不被他出人意表的行為吸引,猛瞪着他。

頡利親手從隨從的箭袋抽出一支箭矢送到寇仲伸後的左手處。寇仲毫不遲疑的取箭上弓,輕輕鬆鬆的把刺日弓拉成滿月。頡利等目觀這曾使無數突厥戰士飲恨的著名摺疊弓,心內都不知是何滋味。

全場只徐子陵知道寇仲將以螺旋勁射出此箭,將箭靶炸個粉碎,既是立威更要表明寧為玉碎不作瓦存的決心和立場。某狐則打了個大大哈欠,切,寇仲這小子又要耍帥了!

在萬眾期待下弓弦爆響,弦上勁箭射出,閃電般橫過百步的距離,正要命中箭靶紅心的當兒,忽然凝定半空出現一隻寬大厚重似從虛無和另一世界伸出來的手,以拇食兩指捏着箭鋒。

時間像忽然靜止……

ps:剛培訓,就立刻開始上班什麼的,真是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