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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冷玉隨着寧卿慢慢的走了出去。

從最開始孤苦伶仃的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便自認為絕不是個懦弱的人,不到忍無可忍,也並不愛哭。這一路走來,她也確實經歷了無數的波折,可一路咬着牙,也挺了下來。可她和殊離之間,卻是有着太多的難測。

未來似乎是煙霧迷濛的一團,前方的路,即便是心裡再多的信任,也看的有些不清不楚。

走出天牢,已經是陽光燦爛的時候了。在陰暗的地方待的時間長了,陽光有些刺眼,薛冷玉不禁的眯起了眼睛。

寧卿細心的用手掌在薛冷玉額上遮擋了光線,柔聲道:“上車再說。”

薛冷玉點了點頭,總覺得寧卿不是外人,在他面前怎麼樣的情緒流lou,都不覺得難堪。

馬車便停在天牢門口,寧卿xian起門帘,扶薛冷玉上了車。

看着薛冷玉臉上還帶着淚水劃痕,寧卿心中有些不舍,見她情緒低落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xian了車簾探出頭去,對着外面囑咐了手下幾句,馬車便緩緩動了。

寧卿道:“先回我院子里去吧?”

薛冷玉已止了淚,疑惑的抬頭看了他。

寧卿解釋道:“你現在這樣心情,便是不願跟我同回幕淵,想來也不好這麼回傾國傾城。我那院子,雖然和傾國傾城離的近,卻有單獨的門供進出,不會被店裡的人看見。不管怎麼樣,先去我那坐坐,等到心情好些了,再決定何去何從不遲。”

薛冷玉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我已經決定了。”

寧卿不敢接這話,有些緊張的望了她,等她說出自己的決定來。

薛冷玉很快的道:“跟你走。”

這結果,是寧卿最想要的,不過看不出他的臉上,是欣喜還是意外,只是道:“為什麼?”

“你不樂意?”薛冷玉皺了眉:“你這麼千里迢迢,數年之力,不就是為了尋我回去救那個淳于皇室?”

“我自然樂意。”寧卿道:“不但樂意,而且非常高興,可是冷玉,我並不想要你勉強。”

“你倒是沒有勉強我。”薛冷玉苦笑:“可你看眼前這局面,我若想救出殊離,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若是一般便能救出,李沐如何會由着殊離這樣獃著。他的左膀右臂。少了殊離,只怕是少了不少力量。寧卿雖然有錢有勢也願意幫助自己,可畢竟是兩個國家,沒有一個足夠名正言順的理由,又如何能讓他援手。

寧卿也沉默了片刻,道:“冷玉,我並不是拿這事要挾與你,若我有辦法將殊離救出,我不會忍心你如此為難。”

“我知道。”薛冷玉道:“你能任我選擇自己意願,我已經很感激了。”

這麼多的事情發生,薛冷玉早就知道,在這世界裡,並不是只說什麼黑白是非,說什麼道理對錯。這世界,比自己生活得那個年代更要明顯,得權勢者得天下,沒有相應的身份地位,便什麼也做不了。

寧卿聽了這話,知她心中無奈,可這話卻是明白無誤,一時竟不知怎麼回應。

見寧卿有些錯愕。薛冷玉笑了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要回傾國傾城去看看嗎?”寧卿道。

那在天牢里還不可自制哭的傷心的女子,便是這短短的一刻便又堅強起來。將悲傷思念收藏的嚴嚴實實。寧卿心裡,不禁的痛了起來,從來便知道薛冷玉的倔強,卻如今方才知道,大事面前,她的心,竟能堅強如此。

聽了寧卿提議,薛冷玉只是微微的怔了一怔,卻絲毫都沒有多想:“不用了。”

“怎麼?”寧卿低聲道:“你走了這許多天,不說薛大媽他們,便是傾國傾城裡那些姑娘們,也都想你的緊。我們這一去幕淵,便是順利,再回來也要幾個月的時間,當真不要去看看?”

薛冷玉眼中,也有些向外起來。那傾國傾城畢竟是她付了多少心血的地方,而薛父薛母,更是曾當做親人相待的人。

可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去了,寧卿,你幫我讓人送個平安信去吧,只要讓他們知道我無事,也就行了。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個妥帖的人,你臨走時,必然將一切都交代妥當了。何況還有小安在店裡,他做事,我也放心,必不會讓我爹娘吃苦的。”

薛冷玉又何嘗不想去見一見故人故地,可是見了。該怎麼和薛父薛母解釋,不能讓他們也跟着自己一起擔心,可強顏歡笑,又是多麼痛苦的事情。罷了罷了,如今既然心意已定,還是早一步到了幕淵,早一日將殊離救出牢去。

這以後,最多在幕淵待到三月之後祭祀完成,那時自己再和殊離一起離開,應該也不是難事。

寧卿自然不會勉強薛冷玉,也知她心中諸般顧慮,便詢問她的意思:“這幾日路上,這辛苦,可能忍受?”

這幾日這路上也算辛苦,最多無聊些罷了。薛冷玉道:“寧卿,你也把我看的太嬌貴了。”

“那就好。”寧卿笑道:“若是你受的了,我們便也不用休息,便從莫國取道直去幕淵。幕淵如今形勢是一日比一日嚴峻,我早一日將你送到,女皇知道了長公主尋到,女皇也好早一日安心。”

薛冷玉奇道:“你找到了我,當真還沒跟女皇說?”

“自然沒有。”寧卿道:“你這不是才允了願意隨我同往嗎?若是我先說了,你又不願。便是我不透lou你的行蹤,女皇也自能找到你。何況,我這十來年尋你一事,一直都是秘密進行,若是你身份泄lou,你隨我回幕淵這一路,只怕是都少不了危險。”

薛冷玉明了道:“你是說,便是我如今答應了跟你回幕淵,你也不打算現在便暴lou了我的身份?”

寧卿讚許的點點頭:“幕淵朝中,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虎視眈眈的勢力,如果一旦知道公主在外。只怕明槍暗箭,防不勝防。我雖然定會全力護你,可畢竟危險。實在沒有這必要,女皇雖然如今日夜寢食難安,可畢竟還是公主的安全比較重要。”

沒想到寧卿如此想的周到,連這樣大功也可以隱忍不報,薛冷玉道:“你難道不能只悄悄的讓她一個人知道嗎?”

難道他們沒有什麼暗地裡通風報信的辦法嗎?飛鴿傳書,暗號消息之類?

寧卿笑了笑,道:“不管什麼地方,難免隔牆有耳,秘密這東西,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保險了。何況從莫國到幕遠還有這麼長的路程,不論用何種方式傳信,我終究覺得不穩當。”

科技不發的的時候就是不好,薛冷玉理解的點了點頭。派人傳信也罷,飛鴿傳書也罷,這中間風險,好像是都大了一些。

寧卿見薛冷玉能夠理解,也就安心。又探了頭出去,對手下一番叮囑,馬車便掉頭往城外駛去。他心裡,又何嘗不是火急火燎的想能早一日回,便早一日回。

天牢中,寧卿一顆本來便不平靜的心,在薛冷玉走後,更是一刻也靜不下來。好容易中午十分,又等了肖三前來,他第一句話便是:“冷玉安置妥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