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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餘生,驚魂未定,一日便恍如隔世。

  陳峰剛與王詩說上幾句貼己話,吳燕就不識趣地把她從陳峰懷裡搶了過去,徑自把王詩拉到一邊竊竊私語去了。一陣唏噓死生契闊之後,女人們的話題自然就轉到了男人身上,吳燕小聲對王詩說,“陳峰這傢伙還不錯,這世道,能遇到個這樣的男人就從了吧!”

  王詩低頭輕聲說,“嗯,已經從了。”

  吳燕嘿嘿笑着自嘲說,“我也想從,唉,可惜深夜不怕鬼的人畢竟太少了呀!”

  ……

  四個人重新聚在一起,王詩把這裡發生的事兒大致敘述了一下。

  禍患起於蕭牆。

  就在今天早晨,留守人群里突然有五個人先後發生屍變,這幾個人是一家子,估計在逃到這裡之前就已經被感染了,直到這時喪屍病毒才開始發作。屍變很快就在大廈里引起一場廝殺和混亂,雖然幾個異變的喪屍最後被殺死了,還是有很多人受傷,人類的血腥氣味迅速引來了更多的喪屍。

  整個事件發生的很突然,當時大家都沒有防備,本來安安靜靜的氣氛瞬間就被顛覆了。

  嗅風而來的喪屍撞開窗戶,最開始雙方還可以對峙,可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殺也殺不絕。尤其恐怖的是,有數只初級戰屍沖了進來,很快那幾名持槍的人就被撕成碎片。

  大廈里的人方寸大亂,根本無力抵抗,人們開始四散奔逃。王詩趁亂開槍打死了幾隻喪屍,試着向外沖了幾次,可喪屍實在太多了,把所有的出口全堵死了。最後無奈,她開始在屋裡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在慌亂中她看到了那大油桶,也沒多想,好在練過柔術,她便一頭鑽了進去。

  油桶內部很大,殘油雖然不多,但四處還是油膩膩的,根本站不住腳。最後她發現一側有一排向上的扶梯,她過去拉住扶梯把才勉強站起來,而這時喪屍也聚了過來,把管道口整個堵住了,再想出去是不可能了。

  王詩幾乎絕望地以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變成油腌乾屍了,這時陳峰突然出現了。

  幾個人即為王詩大難不死高興,又有一些難過。想到屍橫滿地,肢離破碎的喪屍食人場面,難免有物傷其類之感。夕陽中溜過一縷青雲,晚霞最後望了一眼大地,大地蓋上了沉沉的黑夜之被。

  今晚是不可能再趕到碼頭了,離五天的限期還早,幾個人決定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早再出發。竇槐想起了宋寶兒藏身的小酒吧,那裡似乎比較安全,而且離這裡也不遠,陳峰也同意這想法,而且,那裡好象還有一大筐蘋果和幾瓶紅酒可以順便帶走。

  到小酒吧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陳峰感覺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只是一些低等級的喪屍在遊盪。除了吃人,這些喪屍好象整日都在遊盪,世界上沒有一種生物應該是這樣存在的。難道它們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眠,身體沒有新陳代謝,那它們能夠存在的周期又是多少呢,難道它們追求的快感就只有吞咽嗎?陳峰有無數關於喪屍的問題想弄清楚,這些問題其實只為了一個問題,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

  雖然被感染喪屍病毒,而且身體也發生了異變,但陳峰卻依然保持着一個的思維和感覺,那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讓自己和其它喪屍變得不一樣呢?

  陳峰思考過幾百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竇槐先把小酒吧里那幾個笑得古里古怪的乾屍搬到後面的小倉庫里,與他們在一間屋子裡同眠實在是不舒服,回來時竇槐又搬出來一大桶消毒液。他學着宋寶兒說的樣子,在小酒吧轉圈灑上消毒液,然後他又用幾塊酒吧里的廣告牌把破碎的窗戶堵上,冬夜的風很冷很澀,吹上一宿幾個人一定會被風乾的。

  王詩趁着這個時間躲在角落裡把身上油膩膩的衣服換了,換上的衣服是陳峰從當初宋寶兒藏身的大筐里找到的,這應該是宋寶兒的替換衣服,走的時候匆忙便忘了帶。衣服雖然稍顯大一點兒,但總還保暖,陳峰又把自己的喪屍皮甲脫下來給王詩穿上,他根本不需要這東西,喪屍從來就沒有把他當作敵人,這是福是禍誰又知道呢?

  忙活了一陣子,幾個人從竹筐里各摸了一個蘋果吃,這是剩下的最後一筐蘋果。王詩和吳燕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嚙着吃,陳峰還是沒胃口,從地下出來後他本來恢復了一些食慾,現在又泯滅了。他熱血地向王詩飄了一眼,那火辣辣的眼神很明了……王詩裝作沒看到,把頭更垂低了些兒。

  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

  竇槐果然是幾個人中最狠的,兩口一個蘋果,連核兒都不帶吐的,不是他不想吐,而是蘋果核兒通過他的嗓子眼時根本沒遇到障礙。

  吃完東西後陳峰讓王詩和吳燕坐進大筐,依宋寶兒的樣子把她們吊上了屋頂,他自己則和竇槐用椅子拼了一張床,依然是一個前半夜,一個後半夜,分段站崗。

  陳峰這一天消耗了很多體力,竇槐執意讓他先睡,直到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陳峰才突然從惡夢裡醒了過來。他抬頭看到竇槐仍瞪着銅鈴般的大眼睛靠在酒吧那扇破敗的門旁,象一座鎮妖的黑鐵塔般,陳峰心裡不覺泛起一絲暖意。

  竇槐見陳峰醒了,把手指立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陳峰會意地慢慢站了起來,輕輕來到酒吧門口。竇槐小聲對他說,“剛有四五隻喪屍晃蕩過去,不過並沒有注意到這裡,再熬一天我們就自由了,等到了千月島,俺他娘的一定要好好泡個溫泉,這一身泥垢血漬,披在身上可真不爽。”

  陳峰輕輕拍了拍竇槐的肩膀示意他去睡一會兒,竇槐搖了搖頭說,“不睡了,一會咱們早些出發,現在心都跟飛似的了,恨不得馬上就到碼頭了。”

  晨光依稀剛露臉時,幾個人便匆匆上路了。竇槐隻身背了一大筐蘋果,陳峰右手倒提鐵釺子,左手拎了一籃子紅酒,這些東西現在都是無價之寶。有錢,在這世道上已經狗屁用處都沒有了,世界顛覆,價值必定重組。

  如果說有一件東西可以讓垂死的人拚命去抓住的話,那就是希望。那艘銀白色的渡輪現在就是他們的希望,一想到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到一處風景怡人的海島享受冬日裡安寧,幾個人走着路都在笑。

  可他們笑得太早了。

  當到達海灣碼頭的時候,竇槐吃驚地發現那艘銀白色的渡船沒了。

  竇槐繞着海邊逡巡了十幾個來回,又登上懸崖向港灣里張望了一下,仍一無所獲。最後他沮喪地瞪大雙眼問陳峰,“我說,不是我眼花吧,你是不是也沒有看到這海面上有船?”

  陳峰使勁點了點頭。

  竇槐又問,“也就是說,冷三那王八蛋把咱們騙了,拐着船自己先逃了。你說是不是這樣?”

  陳峰輕輕搖了搖頭。

  他心裡倒覺得這事情發生得有些蹊蹺,如果冷三真的準備帶船先走的話,當初就沒必要多問那一句要等幾天才回來的話。也許是發生了什麼其它的意外,但不管怎麼說,現在船沒了,大家只能另想辦法了。

  這時王詩和吳燕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幾個人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本來希望就在前方,可到了前方,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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