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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把喪屍拖到竇槐跟前,指着這大傢伙對竇槐說,“有沒有什麼用處?”

  竇槐點了點頭,“正好我們的屍血已經用光了,帶回去再做幾件新皮甲,以備不時之需。”

  陳峰笑了笑。

  竇槐拍着腦袋在心裡說,“這傢伙面對喪屍居然不慌不忙的,而且還有閑心笑得出來的,果然很有種,這還是老子見到的第一人。”他不知道陳峰其實是在苦笑,陳峰一直都把苦笑笑得很燦爛。

  陳峰記得老爹的那句話,“孩子,你該長大了!要笑着面對這一切。”

  在這世道,想不長大都不行。

  陳峰撲殺這具喪屍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既然自己無法了解自己,就去通過別人來印證自己。雖然兇險了點兒,可還是一下子把那隻初級戰屍幹掉了,這說明自己至少已經擁有了相當於這個級別的戰鬥力。

  有了這個參照系,陳峰稍覺安慰一些。不能認識自己一直是他異化後最遺憾的地方,如果可以獲得自己的資料檔案,能全面了解自己身體的狀況,對現在來說會有極大的幫助。

  不過,人們總是看清別人容易,認識自己更難!

  ……

  擊殺結束後二人迅速返回倉庫。裡面的人很驚訝他們出去之後居然獵殺了一隻喪屍回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主動攻擊喪屍,而被攻擊的喪屍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腐屍。

  很快便有兩個人跑過來把喪屍拖走去製成皮甲。

  王詩剛剛聽到了喪屍的厲聲嚎叫,事若關已,牽腸掛肚,不免又擔心一場。一見陳峰安全回來,她臉上焦急的神色才緩和了許多,不過緊緊貼在陳峰身邊,那架式好象是說摸到的,才是存在的。

  竇槐把陳峰和王詩讓進小倉庫,這次他居然從角落裡取出一瓶三十年的紅酒。他一邊彈開瓶蓋,一邊嘿嘿乾笑着對陳峰說,“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別告訴我只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小職員不會有這麼兇殘的殺人本事兒?”

  陳峰陰沉沉地回答,“私人僱傭兵,南非二年,利比亞三年,五年殺人生涯。”

  竇槐一愕,垂下手中的紅酒瓶子說道,“怪不得身手這麼利索。”

  王詩睜大了眼睛疑惑地望向陳峰,陳峰拉着她的手稍微用了一下力。王詩心領神會。

  一瓶紅酒正好三支高腳杯,干!

  ……

  最後確定第二天凌晨開始突圍。

  隊員一共遴選出八個人——竇槐、陳峰、冷三、皮球、陳建文、陳建武、李長山,小五子。

  陳峰覺得那個叫“小五子”的男孩很眼熟,當說到他會打魚時,陳峰才恍然大悟,他正是賣給自己金色怪魚的那個小男孩。

  無人的時候,陳峰把小五子拉到一邊問道,“我常在你們的魚攤兒買魚,你還記得我嗎?還有個比你大一些的小夥子吧,他現在在哪呢?”

  小五子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認出陳峰來。接着他開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對陳峰說,“他是我哥哥,被兩隻喪屍給吃了,我們全家除了我,全被那些該死的喪屍吃了。我要報仇!大哥哥,你教我殺喪屍的辦法吧,我十五歲了,已經不是小孩了,幾年前我就開始在海里用魚叉叉魚了,我還曾捉到過一隻小虎頭鯊。大哥哥,你教我吧,我能行的?”

  陳峰望着小五子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心裡嘆了一口氣。

  厄運太早降到這孩子身上了。

  陳峰輕輕拍着小五子的肩膀說,“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先保護好自己。等我們到了千月島,我要把你訓練成最強悍的獵屍者。”

  “真的嗎!”小五子眼中閃着喜悅的光,使勁地點了點頭。

  陳峰和王詩在銀月大廈五樓找了一個安靜的房間,這裡原來是辦公區的一間小會議室。他們把兩張長沙發做成床,陳峰重新把門加固了一下,並在裡面裝上結實的插銷。這樣兩個人便有了一個相對舒服的獨立空間,這是個二人世界。

  一個人的世界,二個人的世界,多元世界——這大概就是世界的構成吧。

  在這個時期很少有人喜歡獨處,恐懼無處不在。人們需要從別人身上獲得勇氣,同時相互分擔彼此的恐懼感,越多的人們聚在一起,他們便覺得自己生存下去的機會越大。這裡當然有更自私的想法——喪屍襲來的時候,第一個被攻擊的一定不是自己,而一旦敗勢已成,在喪屍殺戮別的人同時,自己至少會有更多逃走的時間。

  自私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毀滅別人的自私。

  喪屍病毒流行的同時,人內心的醜陋也在悄悄蔓延着,這種傳染更加致命,一旦被感染,人性將完全喪失!

  所以對喪屍的恐懼,已漸漸演變為人性的喪失!

  如果人性徹底淪陷,即使有一個人的軀殼,和嗜血的喪屍又有什麼區別?也許還不如喪屍乾淨,至少它們的殺戮是出於本能,而人類更多的是無恥與冷酷。如果這樣卑賤地活着,也必將會更加卑賤地死去。

  陳峰和王詩關於死亡的話題已經談過很多次了,兩人有一個共識——“只要一天不死,就要快樂地活着,如果一定要死,也要有尊嚴地死去。如果你死了,我會堅強地活下去,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我替你來照顧他們。”

  自從走在一起之後,他們總是心靈相通的。

  躺在軟軟的沙發上,陳峰與王詩輕輕喘息着。

  兩件喪屍皮甲下,有着什麼在起伏着

  ……

  第二天一早,陳峰親吻了一下王詩的額頭算是告別,王詩在胸前划了個十字架。

  她並沒有信仰,卻還是在心裡祈禱了一下。

  竇槐一行八人穿上新做的皮甲,六條槍,陳峰重新挑選了一根重一些的鐵釺,他現在喜歡冷兵器。小五子緊隨在他身邊,手裡是一根硬木棍。

  出發之前突擊隊先在倉庫周圍巡視了一圈,確認沒有喪屍在這附近之後,他們掉頭向海邊方向進發。陳峰嗅了一下幾個人的呼吸,讓他滿意的是沒有一個人心懷恐懼,沒有恐懼,就沒有退縮。

  拐過街角,竇槐讓陳峰走在最前面,他把小五子拉在自己身後,冷三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他要用陳峰那莫名其妙的直覺去探知喪屍的出現,自己手中的短槍適合點射,冷三手中的衝鋒槍可以掃射,所以由他來斷後。

  冷三人如其名,很冷。

  竇槐一直也沒琢磨透冷三的性格,只是覺得他城府很深。這些槍也正是冷三帶來的,他把槍無私地交給竇槐支配,後來冷三對竇槐說,在地震發生之前他正預謀搶劫望海市東正銀行,剛把人手聚齊了,地震就發生了。他逃出來的時候,手下的那些兄弟都被砸成了肉泥,槍他沒有扔,只要不死,他就離不開槍。

  現在這些槍果然派上了大用場。

  當竇槐對冷三說陳峰曾是一個僱傭兵時,冷三不置可否地說,“他身上的殺氣不夠,他的血還不夠冷。”

  竇槐想了一下說,“也許你說得對,但我相信他。”

  冷三望了竇槐一眼,低頭繼續擦拭手中的輕沖峰槍。他離不開這把槍,連睡覺都抱在懷裡,竇槐甚至以為冷三有戀物癖,冷三隻有盯着槍時,他的目光才是柔和的。

  走出去約有一公里左右,陳峰停下了腳步。

  他嗅到幾股邪惡的氣味從周圍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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