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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補丁的話讓陳峰消沉了一夜,輾轉着不能入睡。

  等晨曦微露的時候,他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王詩雙手托腮斜偎在桌子旁邊,看上去有一點淡淡的愁。陳峰一動,她就把頭轉了過來,嬌慵地笑了。

  陳峰按了下床頭的按鈕,自動窗帘徐徐打開,金燦燦的陽光射了進來。

  起床後兩個人邀請李補丁一起吃午餐,李補丁咽了下口水說,“老夫正在辟穀中,不過看你盛意拳拳,我便勉為其難吃上一點兒吧。”這是陳峰和王詩回到城裡的第一頓大餐,極是豐盛,王詩吃得小嘴油嘟嘟的,陳峰也破例吃了一大盤半生的腓力牛排。

  李補丁從開始用餐就沒再說過話,他的嘴瞬間就已經被各色食物塞滿了,他咀嚼和吞咽的速度絕對是正常人的二倍以上。餐後的水果和冰激凌李補丁倒是一點兒沒動,他振振有詞地說,“飲食如做人,太滿則溢,要適可而止。”

  酒店餐廳裝飾得不奢華,但很精緻,天花上水晶燈高低錯落,窗戶上掛着鏤空的繡花窗帘,陽光一照,顯得五彩斑斕的。

  室內光影錯落,有明有暗。

  在光影之間陳峰望着李補丁慈祥的臉,心裡想起了老爹,雖然還不知道在電話里該怎麼對老爹講,不過他好糊弄,只要讓老爹安心就好。

  三個人正享受着少有的午後安寧時光,突然門口一陣喧嘩,從外面橫七豎八地闖進來十幾個個大兵。

  兵匪,兵匪,就是當兵的土匪。

  去掉前面的定語,便剩下一個匪字。所以當兵的總是有幾分匪氣!

  這些大兵圍了一張桌子坐下後便大呼小叫地喊老闆過來,那帳房先生式的老闆忙跑了過來,一臉堆笑道,“各位,今兒個又來了呀,不知道想吃點啥東西?”

  “吃點啥?就你這寒酸地兒還能吃啥,我想吃龍肝鳳髓你也拿得出來呀,這樣吧,照上回那樣,來個十八搭,再來十瓶悶倒驢。”

  十八搭,也就是連葷帶素十八樣菜搭配在一起。

  悶倒驢,一種烈性蒙酒。

  十瓶,老闆的臉有點兒綠。

  聯邦之所以重武輕文,也是這個窮兵黷武的時代造成的,聯邦的大兵很有幾分日本明治維新之前的武士精神,戰時奮勇向前,閑時爭強鬥狠。酒店老闆倒不怕他們白吃白喝,這些兵匪頗好面子,即便欠債下回也會補上。而最讓老闆擔心的是他們喝醉了之後最好使氣斗性,遇到不順眼的事兒便大打出手,常常是他們還沒吃完一頓飯,餐廳里早打得一片狼藉。

  十幾個大兵一坐下,便聽一個粗嗓門的先嘆了口氣說,“如果那姓竇的真是當年幹掉湄公河三角金的突擊隊長,他還是俺的同鄉呢。真是可惜了,二米多高的漢子,一身天下無敵的本事,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死在海灘上了?”

  陳峰一聽那大兵的話心裡不由一涼,難道他說的是竇槐?

  這時另一個大兵不以為然地說,“得了吧老馬,死就死了,有啥。不過還聽說那漢子被發現時懷裡抱着個妞,這個咱喜歡,這哥們死前肯定也是馬上馬下,床上床下,提槍就能廝殺的主兒。要說雖然這兩年安靜多了,但誰知道哪天這些大國一言不和就打起來,到那時咱們還不是一樣,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生死各安天命。”

  陳峰和王詩對望了一眼,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這些人所說的正是竇槐和吳燕。

  心裡憋得慌,陳峰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轉身走到那十幾個大兵面前,對着剛才那個被稱作老馬的大兵問道,“剛才聽到你們議論一個姓竇的,不知道是不是叫做竇槐?他是我的朋友,已經幾個月沒他的消息了,很擔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把詳細情況和我說一下。還有,我能到哪去再看一眼他的屍體?”

  那老馬倒也豪爽,大聲招呼陳峰坐下,然後對陳峰說,“沒錯,就是叫竇槐。當年部隊大比武俺和他一組,嘿嘿,輸給他了。唉,可惜了,若論帶兵打仗,運籌帷幄,俺沒見過幾個比他強的,後來他去湄公河剿滅三角金還立了功,當時全軍通報表揚,誰知道……唉!”

  這老馬說話的間隙,不知從哪傳出了一聲冷哼,不過聲音很輕,並沒人注意到。

  這時旁邊的一個大兵接口對陳峰說,“兄弟,你要想看他的屍體是甭想了,已經是二天前的事兒了。而且有消息說他們可能是從望市逃出來的,他和那妞的屍體已經一起被送到聯邦科研所進行檢驗排查,即便不被病毒感染,估計也要被銷毀的。”

  陳峰一聽這話心裡十分難過,想再向那幾個大兵打聽一下詳細情況,可這些人也是道聽途說,再具體的事兒也就說不上來了。

  這時酒店的服務員已經把酒菜端上來了。

  陳峰剛要起身離開,就聽旁邊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竇槐,哼,根本就是廢物一個。”陳峰扭頭看去,只見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獨自坐着一個體形彪悍的漢子,半個身子隱在陰影里,不大看得清面容。

  還沒等陳峰說話,就見那個叫老馬的大兵吼道,“**的活膩歪了,人都死了,你還在這裡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牙挨個敲下來。”那老馬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便要向那角落衝過去。

  這時角落裡的人把身子側了側,露出一張陰鷙乖張的臉,一個大大的鷹勾鼻子配着兩隻鷹眼,看上去頗有幾分狠勁兒。

  “你是在說我嗎,馬強?”

  老馬身子輕顫了一下,站住不動了。

  老馬的名字原來叫馬強。陳峰輕輕嗅了一下,如果真的發生衝突,十有八九這馬強是要吃虧的。他在心裡把兩個人的實力對比了一下,敏捷與攻擊在伯仲之間,那陰鷙漢子略高,但他的智慧值頗高,幾乎到了130,而馬強卻僅有90。

  兵者,詭道也。

  不但是用兵,詭道無處不在。

  而馬強顯然對這漢子也頗為忌憚,不過他仍不甘示弱地說,“我以為是哪個混蛋敢這麼說話,原來是三連的姜連長。我記得那次比武你也在,好象竇槐得了第一,你在他之下吧。你要認為他是廢物的話,不知道你自己算什麼?”

  陳峰心裡贊道,這馬強雖粗,語鋒卻很尖利。

  那姜連長果然臉色一沉,從坐位上“刷”地站了起來,他用手指點着馬強說,“走,有種就跟我出來。”說完也不等馬強回話,轉身就向酒店後院走去。

  這姜連長叫姜尚武,是寺院還俗的一個武僧。而他還俗的過程頗有戲劇性,連破五戒,揚長而去——不殺生,他在寺院的比武切磋中一拳把一個師兄打了個脾破裂,住院後幾天就感染死了。不偷盜,這姜尚武是個孤兒,從小在寺院長大,可從五歲時,他就已經開始偷香火錢出去打牙祭了。不邪淫,姜尚武離開寺院時是一個嬌艷的少婦開着大奔來把他接走的,那少婦是軍隊一個老將軍女人,那老將軍是我佛信徒。不妄語,用姜尚武的話來說,天是老大,他是老二,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不飲酒,在角落的那個桌子上,正一橫一豎扔着兩個悶倒驢的瓶子。

  就是這麼一個人,被那少婦的老將軍稀里糊塗弄進了部隊,二年後他便成了第五團第三連的連長。第五團可是軍隊的王牌團,專門負責接手一些最棘手的任務,所謂沒有一招先,哪敢上梁山,這姜尚武就憑着夠狠,夠聰明,很快上位,把他所在的三連帶成了王牌團中的王牌連。

  馬強對這些一清二楚,可這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來吧!

  他把腰間的槍往旁邊一個兄弟手裡一放,冷着臉便跟着姜尚武向酒店後院走去。酒店老闆在旁邊看着直擦汗,不過兩個人既然沒在裡面動手,他心裡已經是燒香拜佛了,哪還敢去勸阻。

  當下這十幾個大兵也一同擁進了後院。陳峰向王詩和李補丁打了個招呼,也跟了過去。

  後院的天井就是一個簡易籃球場。姜尚武往那兒一站,渾身透着一股兇悍勁兒,而馬強要比他略高一些,但稍顯臃腫。

  陳峰站在十幾個大兵後面,心裡思忖着怎麼才能幫這馬強一把。

  想着想着,他腦子裡冒出了一個頗為陰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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