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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里亮着燈,容琦剛走進府里,立即就被一陣悅耳的琴音吸引。

沉浸在黑暗中的公主府,被着樂聲修飾的格外美好。

駙馬屋子的門敞開着,容琦慢慢走進去的時候還是帶了股冷風,讓臨奕的長袍微微地飄拂了一瞬,恰好他那修長的手指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然後輕輕地按在琴弦上。

容琦站在原地不動,剛剛那流水般的音律似乎還繞耳不絕,她低頭向下看,在駙馬舒展的眉眼上,忽然看到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那稍微斜長的眼角,和秀麗完美的眉,有一種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吸引力,幾乎稍微舒展就讓人心跳個不停。

容琦走過去坐在臨奕對面,他的嘴角微微舒展,帶着一絲的笑意。

無論是誰都會在這不經意一笑中失神。容琦聽着自己心跳的節奏,一種特別的想法一閃而逝。

她抿抿嘴唇,“我去了大將軍府。”

臨奕微微一笑,“我知道。”

駙馬知道這些並不奇怪,她讓瑞梓拿了她的長公主金印出來調兵,這麼大的動靜,駙馬稍有耳目就能有察覺,更何況她想救出那些人,必定要經過兩個人,一個是皇帝,另一個就是安定大將軍。

除了要防範皇帝的疑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躲過安定大將軍這個權臣的耳目。這本來就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救人大戲,想要靜悄悄不為人知的完成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是長公主,肯定也要和安定大將軍交鋒。所以,行刑的前一夜,自然是最後一個下手的機會。

容琦微微沉吟了一下,“駙馬一直在府里?”

臨奕抬起頭,眼睛中似乎有光芒在流動,“入夜之後,一直在府里。”

容琦緊緊地盯着臨奕的眉眼看,可是從中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從她穿越來之後,她和駙馬一直保持着這種小心翼翼的關係。

容琦知道駙馬不會貿然相信她,她也一樣不能隨隨便便就相信駙馬。

特別是今晚,她總覺得哪裡有些特別。

可顯然她不可能在臨奕臉上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容琦微微一笑,“駙馬,不早了,我們休息吧!”她進屋的時候沒有關門,所以提高一些音調,就讓外面的錦繡聽了個清清楚楚。

瑾秀正要去張羅洗漱的用具,她一轉身就被容琦叫住,“瑾秀,不用那麼麻煩。”天已經快亮,再折騰下去,恐怕就要直接穿衣服上朝了。

瑾秀點點頭心領神會,只讓丫鬟打了一盆水來,然後伺候着容琦用巾子洗了臉,又卸掉髮式。

脫掉重重疊疊的裙裾,容琦不禁長長地呼一口氣,包裹着的束縛去掉,一下子感覺輕鬆不少。容琦走到屏風後換了平時穿睡衣,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軟軟的被褥和鼻端若有若無的香氣,暖暖地熨燙着她疲憊的神經。

屋子裡靜謐地就像是每天夜晚一樣。

容琦抬起頭看臨奕,臨奕已經脫下外面的長袍,穿着一件淡色的薄衫,自從洞房之夜過後,他一直都穿着長衫和長褲睡覺,洞房當日那穿着薄紗時的風景已然不復再了。

容琦脫下鞋子,躺在寬寬的床內,臨奕也沒有說什麼話,走過去熄掉屋子裡的一些銅燈,只留了兩盞,容琦閉上眼睛,聽着他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然後終於來到床前,脫了鞋子也躺在她身邊。

她不說話,似乎他也不準備說什麼。

和駙馬同床共枕已經好幾天了,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同床共枕本來是一件很溫馨的事,可因為他們的特殊關係床中央的那條線就像是雷池一樣。

容琦躺了一會兒聽着外面的風聲,一切沉寂下來她卻又睡不着了,腦海里總是又不停的影像浮現出來,她怎麼也抹不掉似的。

這些沒有解決的事,不停地盤旋在她腦海里強迫她去思考。

好不容易朦朦朧朧地半夢半醒,她忽然想到,長公主為什麼一定要臨奕做駙馬?她大可以將他收到府邸里做一個贊畫,為什麼?據她所以長公主明明對將軍一往情深,卻為何會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

兩張不同的面孔重疊在一起。

難道......

容琦猛然驚醒,她伸出手來一抹,脖子上都是泌出的汗液,額頭上一片冰涼。

她側頭一看,臨奕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熟了。

他像遠山一般的眉眼,是如此的美麗。

容琦再一次閉上眼睛,她很少失眠,卻沒想到這一次來得如此的洶湧。她明知道這些事就算是懷疑,也不可能馬上找出答案,她需要更多時間的觀察。

今晚她回來的時候,駙馬如此嫻靜的彈琴,並不像是出去過的樣子,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分身成兩個身份?

再一切似乎看起來都雲山霧罩的時候,還不如將一切都挑明。

容琦猛然坐起來,一把揭開臨奕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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