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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喜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直到我“病”的第二天早上才出現,一見到我便跪在我床前。

“怎麼了?”我無精打採的問。

“主子,奴才該死,這幾天沒能盡心儘力地伺候主子,主子生病奴才也沒在身邊,奴才......”

“行了,”我看着他,“這幾天你都在忙些什麼?”雖然沒精神,但還是有點好奇。

“回主子的話,奴才......”來喜臉上竟掛着一絲羞澀,“奴才這些天去求海公公收奴才為徒。”

“海公公?就是太后身邊兒的那個?”我不禁大為感興趣。

“正是張德海公公。”

我微微笑道:“那結果怎麼樣?”

“托主子洪福,海公公終於答應先收奴才做記名弟子。”來喜一臉興奮。

看着來喜開心的樣子,我的心情也好了一點,我笑道:“難怪你這幾天一有空就不見人影,我見那張德海不似一般卑弓曲膝的奴才,既然肯收你為徒,可見你也下了不少功夫,你以後一定要用心學習才是。”

來喜聽我這麼說很開心,但隨即又小聲地說:“主子......主子不怪奴才么?”

我輕笑道:“難得你身在禁宮之中,仍有努力上進之心,我見你這樣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怪你。”

來喜眼眶微紅:“奴才日後被旁事分了心,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盡心儘力伺候主子......”

我一擺手止住他的話:“坤寧宮裡這麼多奴才,還差你一個了?我給你個特權,以後你以練功為先,我這邊不用你隨時伺候了。”

“主子,”來喜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流下淚來,嗚咽道:“主子,奴才不去海公公那練功了,求主子別趕奴才走......”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哭什麼哭!誰說要趕你走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再說,你學好了功夫,以後也可以保護我不是?”

“那......那主子......”來喜囁囁地說:“主子真的這麼想?”

我翻了個白眼:“廢話!”

“謝主子恩典!”來喜喜出望外地連連磕頭,“主子真是觀音菩薩下凡......”

“行了!快起來吧,”我一臉無奈,“九天玄女轉世嘛!就這兩句,也不知道換換新的。”

來喜傻呵呵地笑着站起,突然又一臉的憂色:“主子,您前天在御書房的事我聽常喜說了,您怎麼......怎麼這麼糊塗!怎麼能因為一個董鄂氏而跟皇上賭氣呢?皇上就要選秀了,到時入選的秀女不知凡幾,您難道每個都要跟皇上生氣嗎?”

我聽着來喜的話,心中的無力感再次湧向四肢,嘆了一口氣,我重新躺回床上,來喜慌道:“主子,您沒事兒吧?依奴才看,還是傳太醫來瞧瞧。”

“不用了,我沒事,你先出去吧。”說完我將被子蒙在頭上,黑暗窄小的空間會讓我有一點安全感。

被子外面又恢復了寧靜,我剛想鑽出去透透氣,就聽來喜的聲音喊道:“主子,皇上......”

皇上!我猛地坐起來,朝門口看去,驚喜地問:“皇上來了嗎?”

“呃......”來喜的身形滯了一下,看着我乾巴巴地說:“不......不是,是常喜來給主子瞧病。”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說:“常喜什麼時候變成大夫了?”

“是皇上派常喜帶着御醫來給主子瞧病。”來喜一口氣說完。

順治他......還是關心我的嗎?我心中微喜,說道:“讓常喜進來。”

常喜進到寢殿之中,一見到我,便眉頭微皺,嘴巴剛動了一下,我立馬制止他:“行了,不用說了,我不對,我有罪,我對不起全社會!我不應該在皇上面前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來喜已經批評過我了,你就不用再說了。”

常喜眨了眨眼,瞄了來喜一眼,終於咽下了要說的話。

“皇上他......還在生氣嗎?”我裝作隨意的樣子問。

“回娘娘的話,”常喜說道:“那天娘娘從御書房回去之後,皇上的臉色一直不太好,連做了幾張畫都被皇上給撕了。”

“唉!”我長嘆一聲,“看來皇上真的很生氣呢。”這回真是徹底完了。

“不過,”常喜又說:“依奴才看,皇上最生氣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誰又惹着他了?”我已經沒心情聽下去了。

常喜笑道:“皇上昨天聽說娘娘病了,卻又不肯召太醫的時候,連摺子都看不下去了,今兒下了朝聽說娘娘還是沒召太醫瞧病,又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就叫奴才領着太醫來瞧瞧娘娘,還說......”說到這,常喜頓了一下。

“還說什麼?”我急忙問。

“皇上還說,娘娘如果再拒絕太醫診治,就以抗旨論處。”

“哼!就會嚇唬我!”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心裡卻偷偷地歡喜了一下,看來他......還是有些關心我的,嘿嘿。

“娘娘,”常喜接著說,“太醫就在外邊,是不是......”

“不用,我根本也沒什麼事兒,來喜,去準備筆墨紙硯。”我一邊吩咐着,一邊下了床。

“娘娘,”常喜連忙過來扶我,我揮開他的手:“沒事,我哪是什麼病了,就是沒精神而已,是來喜他們小題大作,硬說我病了。”

不多時,來喜和襲人他們已將文房四寶準備妥當,我來到案前,看着眼前的白紙,伸手取一支毛筆,沾飽了墨,卻遲遲沒有動手。

來喜奇怪地問道:“主子,您想寫什麼?”

我看了他們一眼,有點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說:“你們都先出去,一會我寫完了自會叫你們。”

他們幾個對視一眼,一臉納悶地出了門口,我拿着筆想了老半天,這謝恩摺子,到底要怎麼寫呢?

沒錯!烏雲珠能寫謝恩摺子,我為什麼不能寫,只是......我只是在小學的書法課上學過寫毛筆字而已。到底該怎麼辦才能不用獻醜,又能藏拙呢?哈!有了,誰叫俺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經典橋段有的是!

我畫了幾張漫畫,第一張畫的是一個男孩兒跟一個女孩兒背對背站着,臉上全是怒容;第二張畫的是女孩兒躺在床上,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男孩則在不遠處皺着眉頭;第三張畫的是一個戴着官帽的人在給女孩兒把脈,女孩兒臉上一片笑容;第四張是女孩兒站在男孩身後拉着男孩兒的衣服,男孩兒眉頭微皺嘴上微卻掛着一絲笑容;第五張是男孩兒拉着女孩兒的手站在那裡,二人臉上儘是開心的歡笑。

好!搞定!我小心地把墨吹乾,再將紙折好,我開始有點想通了,順治會一反常態地對我這個皇后感興趣,大概就是因為我經常不按理出牌,讓他有新鮮感,我真的真的不能再犯傻去亂吃烏雲珠的飛醋了,歷史是不會改變的,現在距七月十五的選秀還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後,烏雲珠就會進宮,我的時間寶貴,在這二十五天里,我要想辦法把順治牢牢地綁在我身邊,就算他對我只是一時的好奇也好!

我拿着我的“謝恩摺子”走到門口,遞給常喜:“把這個轉交給皇上,”接着又瞪着他說:“你可不準偷看!”

常喜尷尬地乾笑了兩聲,說道:“奴才哪敢啊。”說著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想了想又對來喜說:“你跟着常喜去,看看皇上......有什麼反應。”

來喜點點頭一溜小跑的去了,我則在不安的等待中讓襲人幫我梳洗,我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眉不描自黛,唇不點自紅,皮膚光滑,吹彈可破,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啊!嗯......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人,但是我勝在有活力!嗯!有活力!

又過了好久來喜才回來,我見到來喜急忙問:“怎麼樣?”

來喜沮喪着臉說:“皇上看完主子的謝恩摺子後沒說什麼,只是吩咐奴才回來轉告主子,說最近公事繁忙,就不來看主子了,讓主子好好保重。”

“是......么?”我失望極了,怎麼會這樣?他還在生氣嗎?

我垂頭喪氣地坐回梳妝台前,看着鏡中自己標準的“怨婦臉”,算了吧你,長得這麼普通平凡,又愛亂吃飛醋,誰還會再理你!

順治他......以後都不會再理我了嗎?想着順治,鏡中竟出現了順治的臉,我嚇了一跳,手指輕輕地觸上銅鏡,口中低喃道:“這麼快就出現幻覺啦?”

話剛一出口,身後就傳來幾聲輕笑,我猛一回頭,身後站着一個翩翩公子,滿面笑意地看着我,不是順治是誰!

我大喜過望,連忙起身抓住他,叫道:“你怎麼會來?”忽又覺得不妥,臉上一紅,趕緊鬆開手,小聲說:“你......皇上不是說不來了嗎?”說完不知哪裡還是怪怪的,哦對了,請安!想到這,我又快速蹲下行了個見面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順治伸手扶起我,一臉的壞笑。

我看着順治,又看了看正在偷笑的來喜,臉上一熱,嗔道:“哦!你們聯起來耍我!”

順治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朗聲道:“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能見到你這麼失望的樣子。”

“誰......誰失望啦?”我大聲辯駁,可羞紅的臉頰早已出賣了我,我看着假裝沒事的來喜,窘道:“都是你不好!快滾出去!”

“嗻!”來喜打了個千,“那奴才可就滾啦!”說著竟真要躺下“滾”出去,我氣得上前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實惠!”

來喜沖我擠了擠眼,輕聲說:“這回主子可不能再出狀況了。”

我瞬間羞紅了臉,啐了他一口,來喜這才嘻笑着出去了。

我回過頭,不好意思地說:“這......這個奴才讓我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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