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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真相”

心娘的面色舒了舒,“只因奴婢們在製做錦被之時,此幅綉品的四角已被扦在錦被之上,因為時間緊迫,奴婢們也就沒有再將綉品拆下查看。”

“那就是說,在製做錦被的過程中,決無可能有人將綉品調包了?”

“是。”

宛如的臉上漾起甜甜的笑容,“在縫製錦被的過程中綉品不可能被調包,那被調包的時間,只能是在縫製之前了。”

宛如說道:“我詢問了那日與你一同製做錦被的綉娘,她們是與你一同縫製錦被沒錯,但在這之前,將錦被與綉品從賢妃處取出的,卻只有你一人!”

心娘的臉色急變,宛如又道:“有一件事,或許你不知情,賢妃那幅綉品,在送到你手中之前,是拿去漿洗過的。”

漿洗過的東西便不再是嶄新之物,如何能呈上做為壽禮?故而宛如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現出不信的神色。

心娘也是面現驚疑之色,宛如輕聲道:“原本這是對皇后娘娘不敬的舉動,但事出無奈,姐姐也是沒有辦法,說到這,就得問問淳嬪姐姐了。”

淳嬪有些難堪地道:“要問我什麼?”

宛如道:“那日淳嬪去承乾宮探望姐姐,手上也不知染了什麼,觸過綉品之後綉品居然污跡斑斑,因為時間緊迫,姐姐不及重新綉制,無奈之下只得偷偷叫人將綉品送去浣衣局漿洗。”宛如說著召進一名宮女。“她就是當日替姐姐漿洗綉品的宮女。”

順治沉聲朝那宮女道:“貞嬪說所是否屬實?”

那宮女嚇得瑟瑟發抖,顫着聲音答道:“是......當日賢妃娘娘差蕊初姐姐將綉品送來,給......給了奴婢十兩銀子,囑咐奴婢不要將此事說出。娘......娘娘......”她突然發了狂似地磕頭,“奴婢真的只是漿洗綉品而己,決沒有意圖謀害娘娘,娘娘明鑒。皇上明鑒......”

順治心煩的揮了揮手,常喜朝着兩邊一招手。上來兩名宮人將那宮女拖了下去,宛如道:“心娘,你身在繡房,一定知道漿洗過的布料與未曾漿洗的區別。”

心娘此時已有些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我不禁問道:“到底是何區別?”

宛如道:“宮中所用布料全為江南織造所制,在布邊之上印有‘江南織造’的騎縫水印。此水印遇水則顯,以示與其他布料的區別。姐姐地綉品既已漿洗過,相信那水印必已顯出,而這幅綉品......”宛如吩咐宮人將那幅綉品展示了一圈,“並未顯現‘江南織造’的騎印。”

“心娘,”宛如看着已有些哆嗦地心娘,“姐姐的壽禮在漿洗之時尚未發現異常,在那之後有機會偷梁換柱的。只有你。宮中喜用熒線的不多,正因為你知道姐姐平素喜好用熒線綉制綉品,所以你才特地用熒線綉制,殊不知娘娘早已吩咐姐姐用普通絲線綉制,這便是你最大的漏洞。現在......只差最後一點,”宛如笑得異常開心。“雙面綉。”

在宛如的示意下,另一個綉娘打扮的女子進得殿內,心娘一見那女子,神情更加恍忽,那女子跪在殿中,宛如道:“她是繡房主事地蓮姑姑。”

蓮姑姑看了一眼心娘,心痛的道:“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後宮之中會使這雙面綉法的,不過區區五人,又以三人為精。乃是奴婢、沁芳姑娘和奴婢的徒弟......心娘。”

蓮姑姑磕了個頭後慢慢起身。走到那幅綉品前,細細的端詳着那幅綉品。“繡得真不錯,簡直是青出於藍,”她指着綉品一角道:“你可知道你的收尾處為何總是收不好?以前我就發現你下針的角度有些偏頗,這樣綉出的綉品會造成布料輕微地糾結,到收尾之時便有很大的難度。我明知如此,卻一直沒糾正你,導致你繡得年頭長了,再也改不過來了。”

蓮姑姑再度跪下,朝着順治道:“皇上,據針法來看,此綉品確是心娘所綉,皇上若是似有疑慮,可差人將綉品剪開,雙面綉中間的線頭定然雜亂無章,糾集成團。”

心娘臉色鐵青的看着蓮姑姑,蓮姑姑嘆道:“你不要怪我,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也不能免俗吧。”

順治黑着臉剛要下令,心娘平靜地道:“皇上,不必了,蓮姑姑說得對,奴婢在綉制之時,的確不知該如何處置多出來的線頭,只好將它們塞回到綉品中去。所以綉品中地線頭一定是糾集成團的。”

順治怒道:“你為何要謀害皇后?”

心娘低頭不語。

太后怒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咒語,使皇后受苦?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心娘抬頭看了看太后,凄然道:“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不想謀害皇后娘娘,只是平日里不喜歡賢妃,所以才想毀了她的壽禮嫁禍於她。並未想到此物竟對娘娘有妨。”

“一派胡言!”太后氣極,“貞嬪!你在搜查之時,可否找到其他可疑之物?”

宛如道:“並未發現。”

此時娜拉道:“皇額娘,說不定這個心娘是受了賢妃的指使,如今見事情敗露,使將這綉娘推出來頂罪。”

心娘聞得此言,看了一眼宛如,平靜地道:“容嬪娘娘說得不錯,奴婢正是受了賢妃的指使,貞嬪以奴婢家人的性命相挾,奴婢只得認下罪名,可事到如今,奴婢再不能姑息養奸,拼着全家喪命也要說出實情。”

宛如臉色大變,厲聲道:“心娘!我董鄂氏與你有何過節。讓你拼着性命不要也要陷我滿門於不義?”

心娘挺直了腰板,不再說話,順治的眉頭緊皺,想是不知該相信誰好,眼看着水落石出,心娘卻又反咬一口,我也被她們弄了個糊塗。

宛如看了一眼太后。見太后仍是滿臉地怒色,當下一咬牙。揚聲道:“皇上,臣妾還有另一樣證物!”說著宛如從袖出抽出一物,眾人一看,頓時錯愕當場。

宛如手中的,是一隻簪子,簪頭疑翠,簪體通透。一看便知是上品,站在太后身側的蘇茉兒一聲驚呼:“太后,那不是......”

太后眉頭緊皺,宛如地聲音中包含着一絲緊張:“這是從心娘地房中搜出的,相信大家都認得,這......這是......”宛如一反剛剛地滔滔不絕,變得有些結巴。

“這是哀家之物。”太后一臉疑惑地替她說完,“它怎會出現在宮中?”

不只太后疑惑。我也驚詫莫然,宛如拿着地正是太后先前在萬塵寺遺失的那隻簪子。

宛如跪在大殿之中,雙手將發簪舉過頭頂,蘇茉兒快走兩步拿起簪子交至太后手中,太后細細端詳了一下,朝着心娘沉聲道:“心娘。此物為何會在你手中?”

“是......奴婢偶然間拾得!”

心娘雖是這麼說,但大殿之上恐怕沒人會相信她,看着殿內眾人地神色,太后掃視一周,大怒道:“好哇!膽敢誣到哀家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