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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這幾日我心中不安,為我當時未經仔細考慮就說出的話而擔心。一直在思量我說的那句話究竟會起什麼作用,是讓他們緩下謀位的步伐呢?還是採取更多的舉措來打擊皇太子,以減少皇上對太子的寵愛?思來想去,沒有答案。心裡不禁暗問自己,我那句話究竟說得對還是不對?會不會事與願違?正在一面往回走,一面再次思量這個問題。卻聽見十三阿哥在後面叫我。

一直未見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居然都碰上了。自從和十三阿哥在帳內說過話後,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直沒有機會面對面地對着四阿哥。站在四阿哥身前,只覺得耳朵發燙,心中異樣,腦子裡不禁想到草原的夜色中他冰冷的唇滑過我的臉頰、嘴唇和耳朵,很是有些尷尬,請完安,就急急地想走。

十三阿哥卻笑着伸手攔住了我,說道:“那麼久沒見,你怎麼這麼生分起來了?”

我忙笑道:“哪裡有,不過手頭還有事情要做呢。”

十三阿哥不相信地朝我笑着搖了搖頭,但還是說道:“那你去吧。”

我還未及提步,四阿哥就淡淡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我一下僵在那裡,十三阿哥輕笑了幾聲,又咳嗽了幾聲,強忍着笑說道:“這個......這個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我忙伸手去拽他,卻被他輕巧地閃開,一面低聲笑着斜睨了我一眼,一面快步走開。

我心裡愁腸百轉,想着,該如何解釋呢?如何解釋他才能相信?又如何解釋才能讓他不會羞惱成怒呢?

正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卻淡然問道:“那日皇阿瑪和二哥都說了些什麼?”

我的忐忑不安,萬千思緒立即消失無蹤。只是一時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應該是安心,可居然還有隱隱的失落。不禁暗自嘲笑自己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靜了靜心神,淡然答道:“奴婢當時守在外進,皇上和二阿哥在里進,奴婢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他瞟了四周一眼,緊走了兩步,我不禁後退,他又隨了上來,我發覺已經緊貼着樹榦,退無可退,只能和他近距離地站在一起,感覺他的呼吸可聞。他輕聲說道:“你是在惱我那天晚上嗎?”

我忙搖了搖頭,想着你不惱我就行,我可不敢惱你,一則本就是自己先引得他誤會,二則我還沒吃熊心豹子膽。

他盯着我的眼睛慢聲說道:“當時我也許錯解了你的意思。”我忙不停點頭。心想,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心還未來的及放下,就看他凝視着我緩緩一笑,我立即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冷氣從腳底直往上冒,果然,他帶着笑意接著說道:“可我不後悔親了你。”我立即心頭狂跳,還得強壓着緊張,思索他話里意思,看看怎生應對。

他說完,手伸到我脖子處,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衣領,朝里看了一眼。冰涼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滑過我的肌膚,只覺得身子也在變冷。如此輕佻的舉動,他卻做得坦坦蕩蕩、自然無比,好似我與他天經地義就該如此。我心中一怒,火氣直衝腦袋,也顧不上他將來是不是雍正,揮手就把他的手用力打開。

他倒並未在意,順着我的動作,收回了手,退後兩步,聲音平平地問道:“怎麼沒戴着?”

我立即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要看我是否戴了那條鏈子,硬邦邦地回道:“在屋子裡,下次四爺進宮,奴婢還給四爺。”

他眼中帶着几絲冷意和譏諷,看了我半晌。我牛脾氣一上來,再不願意計較後果,也直直地盯着他看。

他忽而嘴角露出一絲笑,說道:“既然收了,就沒有退回的道理。”

我張嘴想解釋當時純屬誤會,根本不知道是他送的。可張了張口,覺得這又如何解釋?難道告訴他我以為那是八阿哥送的?只得又閉了嘴,心中萬分懊惱。

他看我在那裡欲言又止的,又說道:“有些事情雖是你起得頭,但卻由不得你說結束。”

我只覺得心中有怨無處訴,有火發不出,帶着几絲怨氣和怒意瞪着他。他嘴角噙着絲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會,收了笑意,淡淡說道:“總有一日,你會願意帶上它的。”

他語氣雖淡,但是裡面卻有一種絕對無人能逆轉的力量,我猛然一驚,想着,我和他硬對硬得來,豈能有贏得道理?需得想其它法子。我那麼多年書是白讀了,怎麼連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這些道理都不懂了?一面想着,一面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

他靜了一會,問道:“雖說聽不具體,可總不能一點都沒聽到吧?”我忙收回心神,看着他,平平說道:“沒有。”

他不說話,只是神色淡然,雙手悠然負在背後,深深地盯着我看,我只覺得剛才稍微緩和的心,又提了起來。

腦子裡迅速地思前想後,李德全那日把我放在屋中,難道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向我打聽?答案很明顯,他肯定會想到,所以才把我留在了外間,即使有人打聽也不妨。二則,當時李德全對我未嘗不是一種試探,如果我真是阿哥們的人,那我勢必會想方設法去聽皇上與太子之間這場非常重要的對話,可我當時站在外間靠門口的地方,根本就沒挪過位置,還在走神想別的事情,如是有意試探,這一切肯定都落在李德全這隻老狐狸眼裡,那就根本不存在我走漏消息的可能。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後怕,如果當時我真一時生了好奇心想法子去聽,只怕......

趕快拉回心神,現在不是分析李德全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要過四阿哥這一關。他顯然打定注意要從我口裡知道一二。我若回絕了他也不是不可,可他是四阿哥,將來的雍正,我真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和他過不去嗎?那以前的小心謹慎不就全白費了嗎?

腦中念頭轉了幾圈,最後笑着抬頭,看着四阿哥說道:“當時我在外間只隱隱約約聽到二阿哥的哭聲。”說完後,我躬身想請安告退。

他聲音平平地問道:“你也是如此告訴你姐夫的嗎?”

我躬着的身子微微一僵,緩緩起身,一面笑如春花地回道:“正是”

他眼光沒有什麼溫度地目視着我,我保持着我春花般的笑容,目光柔和地回視着他。過了半晌,他輕聲說道:“你去吧。”我笑着又向他行了個禮,慢慢轉身而去。

直到進了院門,玉檀看見我,笑問道:“姐姐今日怎麼如此開心?”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我居然一直就笑着回來了,一回過神來,臉上神色立即垮了下來,玉檀一驚,不明白她的一句話,怎麼就讓我表情天翻地覆的。我只朝她點了點頭,徑自回了屋子,再不願多想。

只希望康熙快點給二阿哥複位吧我實在不想再被人問了,連最能沉得住氣的四阿哥都靜不住了,滿朝文武可想而知。一方面把太子的倒行逆施歸咎於大阿哥下了咒術,一方面又繼續囚禁着二阿哥,的確是人人一頭霧水,摸不着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