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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甜水巷內的自家胡同,雖然不若新建繁華鬧市區一般的熱鬧,但隨着天色的越發明亮,各種各樣聲響也隨之人們的早起而在巷中傳開。

雲來客棧也不例外,開始忙碌起來,開門聲,腳步聲,客人的吆喝聲,小二的應和聲,洗臉水的潑灑聲,樓梯的震動聲......一切的聲響都因為閉上了眼睛而感覺分外的清晰。

范小魚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在外頭的那些雜音上,可由於視力的關閉而越發敏感的神經末梢卻清清楚楚地將她本想忽略的各種感受傳到她的中樞神經,比如那些輕微的如雕刻精細的工藝品般輕柔的小動作,比如對方那近在咫尺間的含蓄呼吸聲,更比如那一股藏在酸澀空氣中、清新淡然的男子氣息......甚至,她似乎還能感受到從對面那身軀中所散發出來的熱度......

這樣的距離好像太近了!

范小魚忽然覺得怎麼坐都不舒服,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很想調整一下坐姿,可才一起念,耳中就聽到了一個清越中又含有一絲低沉的聲音:“別亂動!”

范小魚陡然僵住,臉色忽然有些發燒,原本平緩的呼吸頓時急促了一分,忍不住輕咬了一下唇,但隨即又想到此刻對方正在俯視她的臉,這種小動作似乎很不妥當,又忙放開,可放開之後又覺得這樣微張着嘴更不好,忙又緊抿了起來......

然而,幾乎就在這一秒的同時。小說網.電腦站.cn忽然有個什麼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她的鼻樑,好像是失控下地一點顫動......

心,就在這片刻間,突然失律地砰砰急跳着撞擊胸腔,讓人感覺彷彿做了賊似的。為了掩飾這份莫名的心慌和尷尬,范小魚忙力持鎮定地找話題道:“這個易容......快嗎?”

“還行吧......我先加寬你的鼻樑......再增加一點顴骨,然後貼上面具就差不多了。”丁澈的聲音也不如平時地流暢,實際上,在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幾乎就不敢再碰觸底下那片嫣紅欲滴的肌膚。

“哦,那......謝謝......”范小魚僵硬地坐着,拇指的指甲無意識地掐進了手心。

“不客氣......”某人不自然地輕聲回應。定了定神後,才重新挖了一塊藥膏覆了上去。

專心地做好鼻子的形狀後,下一步是墊高顴骨,接着,丁澈用一把小軟刷在她臉上輕輕地塗上一層黏黏的液體,然後才用鑷子取出那塊人皮面具,小心地貼在范小魚的臉上,並用指腹仔細地按壓着面具一點點鋪平,並修飾去多餘地邊角,最後。一路看小說網.16.再唰上藥水,好讓面具的邊緣和皮膚緊密連在一起......

這一段過程中他的手指始終沒有直接觸碰到范小魚的肌膚,甚至動作也輕柔地像是在極為虔誠地觸碰一件最為神聖之物,唯恐重了半分就會破壞一切。

這種感覺很像是不知從何處拂來的溫柔春風......

范小魚。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感覺,你現在只不過是在高級spa里享受最高級的美容服務,一切都是為了這張臉,很正常,很平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表現的像個土包子丟人現眼!

當那一雙手如清風般拂過太陽穴、鼻樑、嘴唇邊緣、下頜、耳際......某人很努力地在心中催眠自己,甚至刻意地逼自己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前世她曾經拼過一副很喜歡地拼圖,那是一幅油畫,前後種滿果樹的屋子,帶着草帽的外國少女,正合妹妹手拉手地站在開滿野花的湖邊,看着湖中地點點白帆。

比如。有一天下班回家路過一家櫥窗。裡頭有一組十分漂亮的水晶製品,可惜價錢太高了。

又比如。她曾經很想獨自去游九寨溝,可始終都沒有機會去。

隨着思想漸漸地擴散,范小魚終於慢慢地放鬆了下來,直到忽然聽到一聲“好了”,才猛然想起那些過往早已是前世煙雲,眼下自己也不是在做面膜而是在易容。小魚睜開有些粘沾的眼睛,看到鏡中的那張陌生面孔時,瞬間蒸發的乾乾淨淨。

有些蒼白的皮膚,微高地顴骨,寬扁的鼻子,略腫的眼窩是雙單皮眼,再看其實並沒有改變的雙眉和唇形,也覺得陌生了許多,而且如果說這些五官綜合起來還勉強算是有些清秀的話,那麼橫亘在左眼下方的那條蜈蚣疤痕,卻完全破壞了這份普通之姿。

總之,這確實是一個完全不同地自己了。

范小魚新奇地左看右看着銅鏡中地人,想皺皺鼻子,卻發現整個鼻子都被黏住了,欲睜大眼睛,眼皮上立刻傳來無法自如翻白眼的異樣感,不過揚眉地動作卻還是能自如地體現,好像說話也沒多大影響。

“如何?”丁澈遞過鏡子後,就側身倒了杯茶,緩緩地飲着,雙手看似沉穩,可緊繃的手指卻出賣了主人的緊張。

“這個嘛......”范小魚摸了摸臉,故意頓了一頓才道,“雖然表情很死板,時間又長,而且過程好像很麻煩,不過做好後確實看不出來是假的,還算馬馬虎虎過得去吧!”

“馬馬虎虎?”他花了多大的心力才完成的完美藝術品,居然只是馬馬虎虎,丁澈肌肉下的緊張一下子變成了惱意,一個側頭,瞪視着她,“有本事你做一個給我瞧瞧?”

“要是我也會易容,一定做的比你還好。”他一瞪眼,范小魚反而覺得更加自在了,狡黠地回視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騙我的易容術。”丁澈轉過頭,哼了一聲,開始整理瓶瓶罐罐。

“你的易容術這麼麻煩,我才不要學呢!”范小魚起身揮了揮手,像是要揮散屋子裡的怪味,“而且味道還這麼重,熏死人了!”

“既然你這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把面具還給我好了!”丁澈意外地沒有更加惱怒,反而嘿嘿一笑,忽然伸出雙手,佯裝要去撕范小魚的臉。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是你自己主動給我的,可不是我向你要來的。”范小魚故意刁蠻地道,雖然知道他不會真抓,但還是腰身一扭,輕盈地避了開去。

“我後悔了不成嗎?”丁澈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你後悔了也不成,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葯吃。”范小魚一聲輕笑,再度避開,卻見他緊追不捨,頓時醒悟過來,這傢伙是想故意想藉此和她比試輕功呢,話鋒頓時一轉,“不過,既然你後悔了,我大發慈悲成全你一次也行。”

說著,忽然間不再躲避,反而迎了上去,眼中竟是靈動的光芒。

這一招實是出其不意,丁澈的手本來就離她的身體不遠,這一伸一迎之間,還真就碰到了她的臉,忙猛地縮回了手,急頓住身形。

“你......”

“撕呀,怎麼不撕啦?”范小魚無賴地揚起下巴,嘟起了紅唇,眼波流轉間,滿是得逞的狡猾。

她就是吃定了他不會動手是不是?丁澈惡狠狠地盯着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打開了門:“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覺。”

“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取下來呢?”范小魚眼中笑意更濃,偏不肯動。

“等我有心情再說。”丁澈板著臉,忽然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把她推出門外,然後砰了一下關了門。

ps:咳咳,那個,這一章偶自己寫的還是比較滿意的,還有章節名......嘻嘻,曖昧呀,多美好呀!讓偶想到自己還很年輕的時候......

求粉紅色的那種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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