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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聽這話更是不順耳:什麼叫知罪了?朝廷還沒有問罪呢;不問可知錯了,反而問可知罪了,這是什麼意思?

明秀不滿族長的話,也就沒有開口回答;香姨娘倒是叩了一個頭:“婢妾知罪,還請長輩們責罰。”

香姨娘只求能留在府中就好,現在她想乖巧些,讓族長几人對她有些好感,不至於把她立時趕出府去。

族長看了香姨娘一眼,又瞪了一眼明秀:就是這個女子和清風山莊做得生意太大,致使他們根本無法在劉大人面前掩飾過去,才讓一族人受累,居然還如此強硬不認罪。

越想越生氣的族長懶得多話,直接道:“你們腹中孩子事兒一會兒再說,你們做下了這等事兒,不罰不足以警示後人,就先免去你們妾的名份吧;如果真得有了身孕,就先留在侯爺府中待產。”

族長說到這裡轉頭看向貴祺:“不過,真要如此的話,侯爺大人,只能使一個丫頭跟着她們二人服侍,莫要再當成夫人養起;她們可都是戴罪之人,你可莫要違了族人的意思。”

老太太聽了倒是沒有什麼不樂意:不論是明秀的、還是香姨娘名下的家產這樣一來可就歸了公,也就是都歸到了她的手中;香姨娘也不再能單掌一院,明秀也不能再過問家事;老太太頭疼的事兒一下子都解決了,她有什麼不樂意的?她巴不得呢。

而且明秀二人腹中地孩子也會留在府中。她根本就沒有一絲不滿;不滿的人是貴祺,當然還有明秀。

明秀一聽族長說完再也忍不得了,她看向了貴祺,貴祺正在看老太太;老太太輕輕搖了搖頭,貴祺只能重重一跺腳,轉過了臉去不看明秀和香姨娘了。

香姨娘倒也沒有什麼,通房就通房。名份再掙回來就是了。

明秀看到貴祺默不作聲,老太太那裡是指不上的。她只能kao自己了;想到這裡她盈盈站起,對着族長微微一笑,然後走到貴祺跟前道:“表哥,事情的原委為什麼不同族長說個清楚呢?不要人人都認為是我們的錯、是表哥的錯;真正錯的人還受大家敬重,而表哥卻受盡白眼。”

貴祺聽到明秀地話,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正想要開口呢。老太太已經急喝道:“祺兒,不許胡說;秀丫頭,你給我跪下去,沒有我地允許不許你開口說話!”

老太太阻攔他們是因為那些話就是說出來也不會讓族長等人改變主意:現在能救大家的只有郡主了,既便是郡主的錯又能如何?說出來也不過是讓族長等人一一駁回,貴祺再丟一次臉罷了。

貴祺聽到老太太阻攔,他就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明秀,就住口不說了。

明秀看貴祺不說話了。心裡更是恨急了老太太:在這個時候居然為了她自己,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真真是白瞎了她那十萬銀子。

可是貴祺不說話,她說出來的話卻不一定能讓族長等人信服:族長根本就看她不入眼。所以,一定要貴祺說出來才行。

明秀回望了一眼貴祺,轉頭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您不替我們想也要替表哥想一想不是?讓他頂着這麼一個罪名,日後如何做人?禍根在哪裡就是在哪裡,為什麼說不得?為什麼要讓一個罪人受萬人感恩,而讓表哥無辜的遭人唾罵?”

老太太被明秀兩句話堵住了嘴,她看了看貴祺,就知道貴祺已經完全站到了明秀一邊兒;這個時候如果再攔着,那麼日後貴祺對她可就會有了怨意。想到這裡,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要說就說吧,反正丟人已經丟大了。也不在於這麼一次兩次。

族長聽到這裡也奇怪起來:“李侯爺。你們還有什麼話兒?你們說得什麼禍根是誰?難不成這些事情不是你的兩個妾室所為,另有其人冒她們名做下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似地。你們有什麼話兒要說就快說,不說,此事就按我的意思辦吧。”

老太太已經不再說話,她開始喝茶了,品得甚是仔細;貴祺聽到明秀的話更是感覺有理,又聽到族長問了急忙回道:“叔叔有所不知,雖然事情是明秀和香兒做下的,可是禍事卻不是因為她們給大家帶來的,就連她們二人都是受了人的連累。”

說著就把明秀的話說了出來;聽着聽着,族長的額頭上就見了汗,各個宗老也是極為不安,有地不停的擦着汗,有的站起坐下、坐下站起;都表現的極為不安。

老太太也非常奇怪的看了看族長和宗老們,不明白他們這是為什麼:就是郡主的錯,郡主不是更要救大家?這有什麼好怕地?

終於族長聽不下去了,在貴祺說了一多半兒,就是說到禍事都是郡主的身份帶來時,大喝一聲:“不要再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你也敢說出來?”

貴祺被嚇了一跳,他住口不再說了,不過他非常的莫名其妙:族長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這又哪裡大逆不道了?

人只要一執念就容易忽略很多事情,如果貴祺不是心心念念看不得紅衣有個郡主的身份,那麼他也許會想事情想得深入一點,也許就不會讓明秀如此胡說八道。

明秀看貴祺沒有回話,便說道:“族長,為什麼不能說?我們做錯了事兒,您帶着人氣勢洶洶的來問罪;現在是郡主的錯了,可是您為什麼連聽也不聽呢?這讓我如何心服!”

貴祺聽了也感覺明秀說得有道理:“叔叔,你聽我說完,我們再議不遲;不能因為郡主的身份地位高,她的錯事兒我們就不能說吧?這事族長既然要發落人,但也要發落個明白不是?”說完又要接著說下去,卻被族長一掌拍在桌子上的聲響給打斷了。

族長怒喝道:“你們是不是真得要了我們一族人地命才安心?!貴祺,你不要忘了,九族不只是我們李氏一族!你地妻族,啊,錯了,郡主那裡不會有事兒的。但是你這些小妾地家人也一個逃不了!”

老太太有些聽不明白了:“族長兄弟,就算他們胡說了幾句,你又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你這話兒可是有些過了,祺兒也不過是說說他的想法罷了,哪就有了誅九族的罪名。”

族長氣得渾身哆嗦:“嫂子,我過了?我哪裡過了!”然後他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老太太:“嫂子你不會也這樣認為吧?”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我昨兒就聽他們說過,我聽着倒有幾分道理。”

族長聽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怎麼說這一家子:為什麼老侯爺一去世,這個侯爺府里連個明白人都沒有了呢?老太太與這兩個小妾也就罷了,女人家不懂這些也情有可原,可是貴祺堂堂一個侯爺,還在朝中領過差事兒的人,居然也不知道深淺。

族長長長吸了一口氣:“嫂子,您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也就罷了,可是我們的李侯爺卻是應該懂的;不過,嫂子,你既然也這樣認為,那我們今兒說不得只能得罪了;雖然族裡受過老侯爺的大恩,可是我們卻不能因侯爺府而禍連九族呵!還請嫂子見諒了,不過,我們也不會讓老侯爺這一支斷了傳承的,我們必會對老侯爺有個交待。就是老侯爺地下有知,也會體諒我等的無奈。”

說到這裡族長對着老太太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對着貴祺喝問道:“貴祺,我來問你們,郡主是因為她有了郡主的身份給大家引來了禍患,你們是不是這樣認為的?”

貴祺與明秀理直氣壯的點頭,族長指着明秀和貴祺喝道:“那我來問你們,郡主是誰封的?是誰的義女?”

貴祺道:“皇上封的啊,是太后的義女;可是就算她是太后親生的公主,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什麼不可說的?”

族長被貴祺這兩句話氣得險些暈倒,他哆嗦着說不出來話來,一位宗老接口道:“郡主的身份帶來了禍事兒,可是郡主這身份卻是皇上給的,按你們的說法就是皇上給了你們禍事不成?你們說這個話是不是大不敬,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你們還敢如此大聲質問我等,我們是不敢管了;李侯爺,你自此後與我們李氏一族再無瓜葛!你們府上的事兒自求多福吧,我們是絕不會再來過問的!老侯爺這一支今日起就由,就由——”

這位宗老不知道郡主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另一位宗老接口道:“就由平郡主的兒子,李綿英往下傳承!”

族長重重點頭,表示他同意:他剛剛聽到貴祺的話時就已經做了決定要把候爺府除名;另一位宗老道:“我們現在就走吧,速去郡主府,也許我們族人還有救。”

族長一聽當然同意,現在能救大家的就是平郡主了,而且還要把族裡的決定告知郡主才可以;再就是要把侯爺府被李氏除名的事兒報到官里去才能成效;這些事兒都要急急的去辦,慢了一些些都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現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同侯爺府劃清界線,求得平郡主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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