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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了幾日,不過這是對於紅衣來說,而對於天牢中的人們來說,那可是度日如年,這幾日他們可熬得很辛苦。

明秀和香姨娘左等右等,怎麼再等不來老太太接貴祺出去,她們越來越絕望。兩個人的話越來越少,後來整日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坐在床上發獃。

貴祺等得最是心焦,他每日一聽到有聲響便向外看去,可是每次都不是他娘親來接他回府,他越來越煩躁起來。貴祺心煩意亂的坐不住,在牢籠中不安的走來走去:都過去好幾日了,為什麼也不見娘親來接自己呢?

貴祺看了看對面發獃的兩個女人忍不住喝問道:“你們不是說你們是來換我的?為什麼都過了幾日,也不見娘親來接我呢?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明秀看了看貴祺,她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懶得同貴祺說話就沒有理會他。香姨娘更是沮喪,她看都沒有看貴祺一眼。

貴祺怒了:“問你們呢,你們是啞了不成?”

明秀看了看香姨娘,香姨娘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秀嘆了一口氣,走到牢門處道:“表哥,我們現在也在大牢中,外面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

貴祺大怒:“你們不知道?不是你們說是來換我的嗎?為什麼我現在還沒有出去?不知道,不知道。養你們有什麼用,出了事兒一定用處也沒有。來換我換了幾日我也沒有出去,你說你們有什麼用。”

貴祺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連等了幾日後已經開始絕望了:他不可能會被兩個婦人換出去。貴祺現在只是需要發泄而已。

明秀看了一眼貴祺:“表哥,無論你能不能出去,我們反正是進來了,而且還是為了救你才進來的。你怎麼可以這樣罵我們?”

貴祺捶打着牢柱大罵了起來,什麼難聽得話都罵了出來。老人沒有喝止貴祺。他躺在床上看得滋滋有味,天牢中漫漫長日無聊,有些消遣也是不錯。

貴祺罵累後才停了下來,他走回桌旁喝水時老人道:“不錯,不錯,倒底是讀過書,罵起人來硬是花樣多啊。怎麼不罵了?我正聽得有趣呢。接着罵啊,快去快去。”

貴祺愣了一下然後面上一紅,喝完水也不言語轉身回床上也發獃去了。他也知道他現在出不去不關明秀和香姨娘地事兒,可是他就是感覺心中憋得難受,老人是不敢罵的,那麼只罵那兩個女人了。貴祺被老人這一說,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個讀書人,在這天牢里住久了。他還真不記得多少聖人之言了。

明秀無奈的回到床上,香姨娘這時才道:“我看八成是換不出去了。”明秀聽了半晌沒有說話,到最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便歪倒在床上。香姨娘也沒有再說下去,她還是坐在床上不言不動的繼續發獃。

明秀和香姨娘都心中苦悶異常,可是兩個人卻也結仇結得極深,所以相互間也沒有多少話說。只是各自悶在心裡無從開解。還真多虧了那些安胎的藥丸,不然還真難說能保得住兩個胎兒。

即使如此,每日兩餐的饅頭與肉也是給了貴祺,明秀和香姨娘每日里只有素菜一盤與一碗粥。兩個人有身孕,這些東西當然吃不飽,餓得幾日後,兩個人開始為了一盤菜而打了起來:明秀把一盤菜一分為二,而她自己的那一半兒明顯地多。

每日里一到吃飯的時候,兩個女人總要為了一點兒素菜而扭打一陣子。貴祺沒有心思理會她們這個,獄卒也不過來。兩個女人倒是打了個旗鼓相當。不累得筋疲力盡絕不會罷手。

這樣又熬過去了兩日,明秀和香姨娘已經明顯地見瘦了。她們每日都是以粥裹腹哪能不瘦?

貴祺實在是忍耐不住:這樣一日一日的連絲消息也沒有,他等不下去了。獄卒來送飯菜時他問獄卒道:“這位大哥,不是說要以那兩個婦人換我出去嗎?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放了我?”

獄卒斜眼看了一眼貴祺:“換人?真真是笑話了,大理寺的天牢中豈能換人?這裡關得都是什麼犯人,都是欽犯!欽犯懂不懂?皇上的犯人哪個敢私放、私換?你做夢沒有醒吧,還換人!”說完話,獄卒丟了一個看白痴的眼神給貴祺便走了。

貴祺聽到獄卒的話後大失所望,不過他在天牢中住得時日長久了倒還能挺住。而明秀和香姨娘聽到了那些話後完全呆住了:那就是說她們再也出不去了?老太太這麼做是什麼意思?讓她們兩個給她兒子陪葬不成?那她們怎麼辦?腹中的胎兒怎麼辦?所有地想法一下子涌了上來,兩個女人不知所措下哪裡還會想到用飯,只知道站在那裡愣愣的想心事。

貴祺沮喪了好一陣子,才無精打採的對明秀兩個人道:“你們愣着做什麼呢,還不把饅頭夾了肉扔過來?傻站住有什麼用?這樣的飯菜還不知道能吃幾日呢,有得吃就吃吧。還站着不動?說你們呢,一會兒菜涼就不好吃了,聽到沒有?”

明秀和香姨娘都沒有動,貴祺連喊了二三遍明秀才看了他一眼,香姨娘卻徑直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香姨娘面向床里,已經淚流滿面:她要在天牢中過一輩子嗎?還是會被送上斷頭台?這些恐懼的念頭一個一個直往她腦子裡鑽,她全身開始發抖。

明秀看向貴祺的眼神是惡狠狠的,她也沒有答話坐到桌旁只是發獃,根本對貴祺地喊叫聲不理不睬。明秀坐了一會兒感覺身子發軟。也爬上了自己地床,她也害怕啊:她說得那些話真得會皇上下旨砍頭嗎?

貴祺氣得發狂,他拍打着牢柱罵了起來,可是明秀和香姨娘兩個人被自己得想法嚇得不輕,哪有那個閑心思理會他。貴祺氣得跳腳,可是又抓不到明秀二人,他只能把自己氣得半死。

這些日子他吃慣了明秀她們扔過來的白饅頭。那窩頭他更是吃不下去了。可是不管他怎麼喝罵,明秀兩個人就是沒有反應。

貴祺這樣鬧了一個時辰。便感覺餓得難受了。可是他看了一眼窩頭後更是生氣,一腳把那牢飯給踢飛了——這下他是一點兒吃得東西也沒有了。

這個晚上貴祺餓得沒有睡多久,而明秀和香姨娘根本沒有睡着,不過她們也沒有吃東西。

天亮以後,獄卒來送飯時,明秀和香姨娘誰也沒有動,她們縮在被中矇著臉哭得雙眼通紅。只顧着擔憂自己的性命了,哪裡還會想到吃東西。

直到晚上獄卒再來時,明秀這才起身接過了送來的飯菜。她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本來不覺得餓,但是她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後就立時感覺已經很餓了。明秀坐下來,打開食盒取了饅頭就狠狠咬了一口。

飯菜地香氣讓香姨娘也感覺到了餓,她也坐到了桌旁開始吃喝起來。明秀兩個人只是默默的吃着東西,誰也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兩個人都伸手去取最後一個饅頭時,沉默才打破了。

明秀和香姨娘又扭打到了一起,兩個人打得比往日哪一次都狠,直到打得兩個人都鼻青臉腫,頭髮被扯得七零八落,累得如同兩隻老狗一樣趴在地上直喘氣才罷手。

一個饅頭被分成了兩塊。兩個人都沒有整理儀容都又開始吃喝起來。

貴祺自明秀開始吃東西便喝罵讓她扔饅頭過去,罵到最後看到香姨娘兩個人不理會他,他才放低了姿態肯求明秀兩個人給他些吃地,可是明秀和香姨娘還是沒有理會他。

貴祺看她們吃喝氣得發狂,發來看她們打起來,樂得直拍手。老人看了半晌後道:“一群瘋子。”

以後的幾日貴祺又開始吃窩頭,不過讓他更難以下咽地是那兩個女人每日都有菜有饅頭,每每一看到她們兩個人吃東西,他就抓起地上的不管什麼東西扔過去。

明秀和香姨娘開始並不理會貴祺,只管自己吃自己的。再過了幾日貴祺還是沒有被放出去。而他對明秀二人的謾罵更是厲害。最先忍不住的人是明秀。

明秀並沒有罵貴祺,只是一句一句反駁了貴祺的謾罵。卻讓貴祺氣得發暈:他地女人居然敢頂撞他。貴祺便罵得更是厲害,他幾乎是跳起來罵明秀和香姨娘。

慢慢地明秀和香姨娘只要貴祺開始罵人,她們兩個人都會不示弱的罵回去。貴祺被常常被兩個女人罵得說不出話來,再加上老人在一旁不時地譏諷,他慢慢的罵得便少了,可是卻對這兩個女人恨之入骨。

在貴祺的視線內,只有他一個人在吃牢飯,其餘的人都吃得很好。不過也有讓他開心的地方兒:明秀和香姨娘次次都為了飯菜而起掙執,日日都扭打到一起,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最後貴祺不再同明秀和香姨娘說話,可是他每咬一口窩頭都要想像成在咬明秀兩個人地肉,只有這樣他才能吃下去。

這天一大早明秀和香姨娘你爭我搶的吃過了早飯,兩個人正坐在桌旁例行發獃呢,獄卒過來對她們說道:“你們兩個人出來,快點兒。”

貴祺撲到了牢柱旁:“她們要出去了?”

獄卒不屑的道:“出去?她們要去過堂了,劉大人有話要問她們。”

貴祺聽了愣了一下便高興起來:“你們兩賤人,我看你們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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