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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微微沉吟道:“王妹,你在楚府停留也不過月余,你不必顧全太多,不管她是誰,只要她有心或是有心要害你,你便只管拿出你郡主的身份來,哪個也動不得你一分。你萬不可心軟、手軟,不然這府里的女人們還真夠王妹應付的。”

楚一白聽到靖安的話後想了想道:“我出去一下,少陪了。”說完也沒有交待什麼事情,便起身出去了。不過紅衣與靖安都知道他是去找那下藥的人算帳。

紅衣微微嘆道:“王兄所說的極是,只是我感覺這楚府中有些人還不是我能處置的,嗯,不是那麼簡單呢。”

靖安聞言掃了一眼紅衣:王妹今日漂亮的有些過份了,日常只感覺到她靈氣逼人,今日倒看上去有些不同。

不過靖安比楚一白還要君子,因他感覺到紅衣異與平日的漂亮,便不再看向紅衣了:現在已經很晚,與紅衣共處一室已經與禮不合,豈能再無端盯視紅衣呢?

靖安看向窗外:“王妹也許同楚老先生好好談一談,怎麼說王妹也不可以犧牲自己太多。這原本就是男子的事情,牽扯了王妹進來已經是楚家父子不對,他們想來不會太過為難王妹的。”

紅衣笑着點點頭:“兄長說得是。”

靖安聽到紅衣的笑聲回過頭:“王妹又笑什麼呢?小兄說錯了話嗎?”

紅衣搖搖頭:“沒有,只是王兄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我地那五位哥哥。靖安王兄,你十分像他們呢。”

靖安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紅衣的五位哥哥,非常堅決的搖頭:“不像,不像,一點也不像。那五位將軍的身子魁梧的很,哪個人也抵得上我兩個。哪有一點像。完全不像才對。”

靖安也知道紅衣在打趣他,他便也開幾句玩笑。

紅衣笑了起來:“性子很像呢。王兄不覺得嗎?”

靖安繼續搖頭:“不覺的,你的那五位兄長地性子,嗯,就像是老虎,不對,是暴躁的老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跳起來。你王兄我。我可是一個很溫和地人,非常溫和,從來不與人置氣。”

紅衣掩口而笑,花嬤嬤十分的忍俊不禁,靖安看向花嬤嬤:“嬤嬤不認同?”

花嬤嬤笑道:“王爺,老奴哪裡敢不認同您的話?”

靖安非常懷疑的看向花嬤嬤:“那你在笑什麼?還同你的主子眨眼睛,當王爺我沒有看到嗎?”

花嬤嬤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罷了。”

靖安追問,花嬤嬤道:“我想起了前些日子被王爺打出去的那幾個人。”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靖安面不改色:“那不關我地事兒,是我的管家比較暴躁,總之,我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紅衣笑道:“王兄真是風趣。”靖安正要答話,楚一白回來了。

靖安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同紅衣如此玩笑就是因為緊張——他與紅衣共處一室,雖然有丫頭婆子們在。可是他還是有些不自在:總感覺紅衣在看她,他想看過去時又總覺得不妥而強忍下。

靖安也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兒,他只道是自己看到成親的熱鬧場面又傷懷罷了。可是他今日的不同絕不是因為傷心,靖安卻沒有再往下細想——他是不細想呢,還是不敢細想?這就不得而知了。

楚一白回來了,靖安感覺輕鬆了許多:“怎麼樣?你把那個下藥的人扔到柴房了?”

楚一白一嘆道:“沒有,這個人麻煩地很,我只是訓斥了她幾句罷了。”

靖安大奇:“你只是訓斥了她幾句?這可不像你的脾氣,還有,你只是訓斥並不能保證王妹的安全啊;女人的心狠起來是很嚇人的。王妹萬一在你的府里受了傷。你怎麼有臉見大將軍?”

楚一白道:“我哪裡不知?此人在府上犯事兒也不是一樁兩樁了,而且我還知道她與那些人有勾結。只是無法對她做什麼。”

這次連紅衣也有些小小地驚訝,楚家父子可不是信佛吃素之人,這樣的一個人在府中他們居然不動聲色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呢?

楚一白無奈的搖搖頭道:“我母親有一個遠房表妹曾來投親,但是沒有到京城便去世了,後來我的父母也只是找到了一封血書而已,上面懇請我母親代她撫育她的女兒長大成人。可是女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一直再找卻沒有一點兒線索。我母親的表妹去世四五年以後,女孩子卻被人送到了府上,便是望秋了,郡主也見過的,還記得嗎?”

剩下的事情楚一白不說,紅衣同靖安也知道並明白了楚家父子的苦衷:這樣的一個女子即是敵人又是親人,地確是不好處置。

楚一白嘆道:“如果是他人也就罷了,只是我母親一直耿耿於懷當年沒有及時救下她地表妹,所以曾囑咐我們父子要善待此女。雖然後來母親也知道了她的另一層身份,卻只是長嘆了一聲,沒有說什麼。我與父親也不好把逐出府去,只能任她留在了府中。”

紅衣想了想道:“是不是曾在寺廟中曾遇到過地那位姨娘?”既然此女與楚家有此淵源,紅衣當然不能說是不是那個曾刺殺的我人?楚一白會很難堪的。紅衣心知此女能得到楚家父子的百般遷就必還有原因,絕不止楚一白說得這樣簡單——刺殺郡主的罪名是一個遺孤的身份便能饒過的嗎?

楚一白的臉色有些微紅:“的確是那個女子。雖然府中的女人們都應着我的一個名份,但是卻與我沒有半點干係,我與父親從不在府中留宿的。郡主日後要處置哪個女子儘管做,不必考慮我與父親。只有望秋這人,還要請郡主包涵一二。”

紅衣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是住上月余而已,能有什麼事情?兄長們多慮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回郡主府去住,兄長不必擔心。”

紅衣當然知道一定會出事情,但是客氣話還是要說得。

靖安因楚一白的話看了他一眼:楚小子今天說話真有些奇怪啊,他同那些女人是什麼關係,沒有必要同王妹說吧?

隨後靖安的腦中靈光一閃:這個楚小子莫非對王妹動了真心思?那這場親事也許可以弄假成真,日後王妹的閨譽也就不會受到影響了。

靖安想到這裡為紅衣的擔心少了一分的同時,他的心也沉了一沉:那王妹日後就真成了楚小子的妻室。靖安的好心情悄悄的不見了。

靖安真的非常不想紅衣為楚一白所有,不,他不想紅衣為任何一個人所有。靖安立時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飛快的掃了一眼紅衣,然後又看了一眼楚一白,就如同剛剛做了賊,感到心虛的人一樣低下了頭,不敢讓楚一白或是紅衣看到他的神情。

靖安坐立不安起來,他想立時就走,可是楚一白的手下依然沒有送消息過來。靖安不耐的又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到了窗前向外探去,他當然什麼也看不到。

楚一白察覺到了靖安的心浮氣躁:“靖安,你怎麼了?”

靖安聞言一驚,他回頭掩飾的笑道:“我哪有什麼?只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而已。”

楚一白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下去:靖安可不是一個如此沉不氣的人,他倒底在為什麼而不安?

好在楚一白手下的消息終於送來了,靖安立即拉了楚一白對紅衣道:“天色眼見就要放亮了,王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楚一白對紅衣拱手為禮後,與靖安兩個人便自窗子直接上了對面的屋頂,幾個閃落間便不見了人影。

紅衣早已經乏了,楚一白他們一走,布兒幾人快手快腳的收拾了一下,紅衣便睡了。花嬤嬤等人也各自到廂房裡歇下了。

貴祺一個晚上也沒有合眼,他就這樣直直的盯着屋頂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門外的小廝認為他今日得知郡主成親,一定會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但是貴祺沒有,他聽到後只是呆了一呆,然後大怒的把桌上的東西都砸了一個粉碎,砸完了東西後又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頹廢的坐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至始至終,貴祺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罵人。

貴祺這一日什麼東西也沒有吃,一口水也沒喝,他沒有心情吃喝下任何東西:紅衣真得不再是他的了,永遠不會再是,即使他們共同有兩個孩子。這個想法不停的在他腦海中旋轉着,他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念頭。

小廝沒有理會貴祺,只是按時給他送來一日三餐,貴祺卻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他只是坐在地上獃獃的想着他的心事兒。

貴祺被關在柴房中每日不是吃就是睡——雖然不舒服,但他的確無他事可做。不過現在他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他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頂,實際上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他也不是要看什麼。他滿腦子中都是紅衣的身影:成親前與紅衣一起逃命的經歷,成親兩個人的平靜生活,有了孩子後的絲絲甜mi......所有同紅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在貴祺的腦中蘇醒了過來,一口一口啃噬着他的心,痛得他全身痙攣,他緊緊抱着自己,縮成了一團也不能減輕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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