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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這些日子以來不與來總管等人商談事情的時候就懨懨的,提不起什麼精神來。\\布兒四個和花嬤嬤都很擔心她,不知道郡主這又是怎麼了?是犯了愁?還是累着了?

所以花嬤嬤這些日子就一直泡在了小廚房裡,絞盡腦汁的、變着法的整些湯湯水水的給紅衣,她擔心紅衣的身子這樣下去支撐不住,可是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解開紅衣的心結,只好做些吃食給紅衣,希望她身體沒事兒。

布兒幾個變着法兒的逗紅衣開口說話或是笑上一笑,可是紅衣的反應的都不大,都是懶懶的。

這一日紗兒給紅衣打着扇,看她又是悶悶的樣子就說道:“郡主,現在天兒這麼熱,不如我們一起去湖邊走走吧。那裡涼爽,又有花可以看,怎麼樣郡主?”

紅衣笑了笑:“你們幾個去吧,反正眼下也沒有什麼事兒,都去走走吧。我不想走動,正感到有些睏倦了想睡一會兒呢,你們都去好了,我睡了不需要人的。”

布兒走過去接過紗兒手裡的扇接着給紅衣打了起來:“郡主,你不去我們幾個怎麼可能去呢?郡主如果實在是倦了就略躺躺,可是郡主日日這樣懨懨的讓我們擔足了心事兒呢。郡主這些日子倒底是怎麼了?”

紅衣聽了看了布兒一眼強笑了一下:“沒事兒,只是天氣熱地我懶的動而已。”

綢兒接過了話去:“郡主。這話我們和花嬤嬤可是早就想問的了,只是不敢問而已。郡主,您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就說給我們聽聽吧,雖然我們是奴婢沒有什麼主意可以為主子分憂的,可是郡主說出來不也好些嘛。”

紅衣聽了,拍了拍綢兒的手:“我真的沒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真地沒事兒。”

紅衣也是很感動這些人這樣關心她的,可是她現在只是心煩而已,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自侯爺府里出來只不過是為了過個舒心的日子,能看着孩子們快快樂樂地長大。可是她那時萬萬沒有想的就是:這個父姐為了保護她費盡心思求來的身份現在成了一種負擔!

紅衣並不是不能應付自如這些事兒。可是做這些事情違背了她地本意也違背了她的本心,而且還給孩子帶來不確定的危險。\\紅衣歷經千世後早已經厭倦了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與人勾心鬥角、機關算盡!

不過。紅衣非常明白她是一定要做下去地,不但是要做,而且還要做的非常好才可以,否則她及孩子們地將來還真得很難說:皇帝可不是能隨便得罪的人!

這一切就算說出來又能如何?說出來只不過是再多幾個發愁的人而已。紅衣暗暗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開始假寐。

花嬤嬤剛剛煮好了湯進屋。布兒幾個示意她小聲,她輕輕走過去看了看紅衣道:“還是不開心嗎?”

布兒幾個點頭:“是的。”

花嬤嬤心疼的又看了一眼紅衣:“唉----。這可怎麼辦?”一面說著一面把湯遞給了紗兒,示意讓她喝了。這湯,煮得絕不是一碗。

窗外的蕭雲飛當然聽到了主僕們的對話,他的神色不變的倚在大樹地枝椏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突然蕭雲飛一個閃身飛了出去,他剛剛所立地地方現在站着來喜兒!

蕭雲飛幾乎是在同時發現了來人是來喜兒,他在空中輕巧的一個轉折就閃了回去,站在了來喜兒地身旁:“師父。”

來喜兒先是讚賞的看了一眼蕭雲飛:“嗯,不錯。功夫有長進。”然後看了看大樹不遠處的窗子。可是問得話卻與屋子裡的人不相干:“這些日子怎麼樣?”

蕭雲飛答道:“沒什麼事兒,一切都挺安靜的。並沒有發現過有人試圖接近莊子。”

來喜兒點點頭,又轉開了話題:“你收的那兩個小傢伙很有意思,嗯,資質不錯,尤其心性非常好。”

蕭雲飛點頭:“是的。”來喜兒又回來頭很仔細的看了他一眼:“事分為可為與不可為兩種,沒有第三種的。你---,知道么?”這話說得無頭無尾,可是卻極為認真。

蕭雲飛沉默着,他不知道來喜兒突然間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敢亂接話。

來喜兒卻又轉過了頭去看向窗子裡面,說得話似乎與剛剛沒有一點關係了:“郡主這些日子以來似乎心情都不太好,是嗎?”

蕭雲飛看了來喜兒一眼,小心的答道:“好像是的吧?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不過剛剛聽那幾個丫頭們是這樣說的。”

來喜兒又轉過了頭來,含有深意的又看了他一眼:“我已經聽到了那幾個丫頭們說的話。嗯----,郡主的心事兒我想我是知道的。”

蕭雲飛的眉頭動了動,不過他卻沒說話。他知道這個老太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只要有一絲異樣都不會逃過他這位師父的眼睛,那麼他的一切心思都會被他這位師父看得清清楚楚。

蕭雲飛倒也不是怕來喜兒什麼,只是他自己的心事卻是見不得光的:他自己如何無所謂,但不能不替郡主着想,他的心思如果被人說破傳了出去,那麼對於郡主一個女子來說可是極為嚴重的傷害!他,並不想傷到了郡主。再有就是如果被人看破後,他也就不能再繼續留在郡主身邊了。

來喜兒沒有再看他,語氣平常的說了幾句:“你也不要這樣累着了自己,該換班的時候就應該換班的。現在並不是到了危急的時候,可是日後可能真得需要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應付,所以能休息時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唉----,我先去看看郡主。”說完沒有等蕭雲飛回話就閃身到了郡主的房外,他一開口說話把門口坐着打盹的小丫頭嚇了一跳。

蕭雲飛看着他師父的背影沉思了起來:不是師父看出來了什麼來吧?

布兒幾個聽着門外來總管到了,正想跑過去告訴他郡主睡著了要他一會兒再來時,紅衣已經坐了起來:“讓來總管到偏廳坐坐吧,布兒給我梳洗一下。”紅衣一直不曾睡着,她只不過是不想說話而已。

花嬤嬤過去請來總管了,布兒幾個忙忙的給紅衣梳洗了並更了衣。

來喜兒請了安後道:“老奴想請郡主一起到外面走走,就到湖上的觀心閣看看風景如何?”

紅衣有些不懂的看向來喜兒,來喜兒欠了欠身子:“老奴和郡主邊走邊談如何?”

紅衣認為來喜兒請她出去走走必有深意,就點頭起身:“那好,那就走吧。”

來總管上前一步:“老奴服伺郡主。”

紅衣笑了:“不用的,來總管。”

紅衣以為是來喜兒找她出去走走有要事談就吩咐丫頭婆子們少跟着些,距她和來總管遠遠的跟着就行。

來總管邊走邊說:“老奴自七歲入宮,現在算算已經五十五年了呢,想一想就好像不過是一眨眼間的事兒。”

紅衣驚訝道:“來總管服伺皇上這麼久了?”

來喜兒欠身:“這是老奴的福氣。不過老奴今天想和郡主說的是,這五十五年來老奴服侍了兩位皇上,這皇家的事兒老奴是再清楚不過了----。”老太監的話有些低沉了起來,聽着帶着一絲感傷。

紅衣不明白來喜兒要說什麼,現下這話題實在是有些不好接話,她就沉默了等着來喜兒繼續往下說。

來喜兒抬頭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深遂起來,紅衣第一次沒有在老太監的面上看到那眯着的眼睛與那常見的笑容。來喜兒的聲音聽上去更是低沉了:“皇家雖然是天下第一家,可是也有它的無奈與凄涼在。郡主,您說是嗎?”

紅衣只是看了看來喜兒卻沒有回答他。

來喜兒也並不是要紅衣回答他,他接着又說了下去:“郡主,不要說皇家貴族,就是升斗小民也有他們的煩惱吧?吃飯穿衣,孩子的教養,甚至於焦慮能不能把孩子養活,這些老奴想應該是日日煎熬在心的,您說對嗎?”

紅衣這次點了點頭:“是的,只是來總管,你今天----

來喜兒笑了笑,卻不是他平時臉上的那種笑:“郡主,老奴想您什麼都是明白的,可是卻一時不小心進了死胡同,老奴只是想引郡主走出來罷了。”

來喜兒沒有再看紅衣繼續說下去:“郡主明白皇家身份所帶來的一切,郡主想要的日子也許並不是這樣的,可是就算是沒有了郡主的身份,郡主就真能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嗎?老奴這個話冒犯郡主了,還請郡主恕罪。”

來喜兒知道這些話不該他一個奴才來說,可是這位郡主身邊現在無一人可以與她談心,而且他還有一層目的在的,所以他才逾越了本份與紅衣深談了起來。

紅衣聽了沉默了一會兒:“也許平民百姓會生活的舒心些。”紅衣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她也不是不明白不知道的,所以她說得並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