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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嬤嬤已經去了,沒有誰能再救得活她。所有的人看着地上已經冰冷的屍體,心下都是一片凄然。就連御林軍中的人,也是不忍多看兩眼: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只看他們身上的傷就知道了。

林將軍一聲令下,御林軍們以軍中之禮,向地上的已經長眠的人奉上了他們的敬意。御林軍的人都是極為心高氣傲之人,可是這一次他們都極為認真的行了一禮:這些人不論身份如何,都值得他們的敬意。

把一息尚存的人的傷勢略作收拾後,留下了一半兒的御林軍善後,其它的人護送着傷重的眾人與紅衣回城了。

一路上沒有一個人作聲兒:那些還活着的人是不是能夠活下去,就連楚老先生也沒有把握。大將軍的眉頭緊鎖,這樣的情形如何讓女兒面對呢?紅衣醒來能不能接受得了,他要如何勸解女兒呢?

紅衣等人被直接送回了郡主府,大將軍一面使了人進宮報平安,一面安頓傷員請大夫們過來照料。

靖安已經醒了過來:“郡主倒底如何了?”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

楚一白道:“你放心,郡主很好,是、是貴祺替郡主擋下了那一刀。”

靖安聽到楚一白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兒的同時,又皺起了眉頭:“那個貴祺如何了?”如果他死了,郡主這一生也不要想心安了。

楚一白拍了拍靖安的手:“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至少他現在還是活着地。”

靖安的心一沉:也就是說會傷重難治。有可能會死掉了?那讓郡主如何接受,怎麼接受的了?

靖安抬頭:“此人死不得。”楚一白點頭:“我知道他死不得,可是——”

靖安咬牙:“沒有可是,他就是死不得。”

楚一白看向靖安:“好吧,我好好同我們家老爺子說說看,就算去皇宮裡偷葯也要醫他,可是葯醫不死人啊。他如果......,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靖安看着楚一白的眼睛:“你真明白了嗎?此人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都可以。只是不能為了救郡主而死,不然郡主這一生都不會再開心,你懂不懂?”

楚一白看着靖安慢慢的道:“郡主的心結會打死,對嗎?”

靖安沒有看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楚一白,楚一白最後一嘆:“我知道,我明白。我懂!但是——”

靖安打斷了楚一白地話:“沒有但是,沒有如果,沒有可是,什麼也沒有,此人一定要活着,而且要活蹦亂跳的活着!”

楚一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透過窗子看向了遠處紅衣所在的屋子:“我說過了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人力有時候是無法勝天的。”

靖安忽然一拍大腿:“對了。我有葯,我有葯啊!”

楚一白轉頭看向他,不過一霎間便明白了靖安的話:“那個跛腳道人的給你的葯?”

靖安點頭:“對,死馬權當活馬醫吧——如果你和楚伯父真得無法救活此人,那便用丹藥一試又何妨?”

楚一白認真的看向靖安:“你地那個葯是否真得有用我們先不論,就當它是神葯。可是你能救得幾人?雲飛與來總管是一定要救的,柳家兄弟我們父子倒可以設法,不用你的葯來療傷;可是你的傷,你不要看你現在能說話,我告訴你,你的傷也極重,最好也要用一顆丹藥。再有——,郡主身旁的四個丫頭也重傷垂危了,那些還活着的侍衛也要用神葯也能救得。”

楚一白頓了頓:“你有幾粒葯,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三粒吧?你算一算有多少人需要你地神丹來救命?此人用掉一粒。那我們可對得起那些拚命到底,一心只知道護主的人?”

靖安愣了愣後道:“我的一粒我不用了。用來救那幾個丫頭或是侍衛們吧;”說到這裡靖安想了想,二粒丹藥也救了那多的人啊,他瞪着楚一白道:“我不相信你們父子一點法子也沒有,總有些人是你們父子能救的吧?還有宮中的御醫也可以請來啊,就以我傷重地名義請來不就可以了,以他們的能力救不活內個人嗎?”

楚一白瞪了他一眼:“那人死不得,難道你就殘廢的?如果你殘了,你想過郡主會如何想嗎?郡主就能接受的了你因她而致殘?”

靖安雖然知道自己傷得極重,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嚴重,他吸了一口涼氣,想了想紅衣知道貴祺死後的情景,他咬一咬牙:“還是先救了那人再說吧,我不能為王妹做其它事兒,但我不想王妹因為那人的死去而——,嗯,過多的消沉起來,這不應該是她承受的。”

靖安知道紅衣知道貴祺重傷死去不是消沉,可是有些話不是他現在的身份能說的。

楚一白長長嘆了一聲兒:“你就不能自私一些,你就不能替自己想一想?”

靖安看向楚一白:“換作今日地重傷地人不是我而是你,你會怎麼做?救自己亦或是救那人?”

楚一白愣了,他想了又想,最後一嘆:“不要現說此事兒,總之,現在傷的人是你,不是我。”

大將軍推開進來:“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楚小子,敘話等靖安上完了葯再說,現在還是讓他多歇一歇地好。他,實在傷得不輕,不易多費神的。”

大將軍看向靖安:“我們將軍府欠你一條命啊,王爺。”說完大將軍一嘆:如果不是靖安死命相護,那麼他也就不會再見到紅衣了。

靖安認真的答道:“我也欠你們將軍府一條命呢,大將軍。”

大將軍深深的看了一眼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楚一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將軍的背影兒,然後他對靖安道:“我說,你覺不覺得你我的心思已經被大將軍知悉了呢?”

靖安傷重沒有費力去看大將軍,他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是不在乎的,我只是想——,郡主能夠快樂而已。”

楚一白嘆了一口氣:“我的心已經亂作一團,算了,不說了。大將軍說得極對,你需要休息。那些大夫們要來還要一時,御醫想來也會隨太后或是皇上的旨意而來,只是怕還要等上一時。總之,離上藥還有一會兒,你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我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失去你這個朋友。”

靖安沒有再說話,他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很累,因為他流失了太多的血。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喊殺人,可是刀刀都不向紅衣砍過來,每一刀都會砍向她身旁的人。紅衣大聲呼喊可是卻喊不出一點兒聲音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

紅衣終於驚呼出聲兒:“住手!”

這一聲大喝把紅衣自己叫醒了,她睜開眼睛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夢,一場惡夢。丫頭婆子們湧進了屋子,紅衣的大嫂伸手握住了她:“妹妹?”

大嫂的聲音極輕、極輕,生怕嚇到了紅衣:“妹妹,你是不是夢魘了?”

紅衣看着嫂嫂,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做了一個惡夢,極可怕的惡夢。”紅衣頭上的冷汗已經把她的頭髮濕透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濕透貼在了身上。

然後紅衣看向了屋裡的人,是的,站在屋子中的都是熟面孔,都是郡主府的人,可是卻沒有了花嬤嬤,沒有了布兒四個人。

紅衣的眼圈一紅,城南的事情是真的發生了,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人都死了,都死了,只餘下她一個人了。

這屋子裡雖然擠滿了人,可是紅衣依然感覺空落落的:沒有了花嬤嬤,沒有了布兒、紗兒、綢兒和緞兒,這屋子就像少了很多的人一樣冷清。

紅衣的心也少了一半兒,也空了一半兒,怎麼也填不滿,也補不回去了。

紅衣紅着眼睛嘆了一聲兒:“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紅衣看到府中的僕從更是勾起了她的傷心。

紅衣的大嫂嫂揮了揮手,屋子裡的人都退了出去,人人都輕手輕腳的,這麼多的人退出去,居然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紅衣閉上了眼睛,但她還是分明能看到花嬤嬤的笑容,能聽到布兒幾個人清脆的笑聲。淚,悄悄的自紅衣的眼睛中滲了出來,順着她的臉滴落到了枕頭上。無聲無息的傷心,無聲無息的哭泣,這種哭不出來的痛才是最難以自心中去掉的。

大嫂嫂嘆了一口氣兒:“妹妹,嬤嬤的事情我們也很傷心,太后也知道了,有旨意下來封了嬤嬤一個三品的誥命。嬤嬤她,她死後能得榮光也會高興些的。”

紅衣聽到這裡淚水更是止也止不住:嬤嬤從來要得就不是什麼誥命,她要得只是一份安樂的日子。三品的誥命,就是一品的誥命也換不來嬤嬤的重生啊!

紅衣十分想像一個孩子似的哭鬧一場:我不要太后封什麼誥命給嬤嬤,我只要嬤嬤活着!可是她做不出來,她只會默默的流淚:多世的磨練,已經讓紅衣忘記了什麼叫任性,什麼叫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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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受傷了,受傷了!會怎麼樣?明天大家就知道了,我頂着鐵鍋呢,親們只管拿粉票與推薦票砸過來就是,爬下,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