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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四人連夜回了村子。萬書。wanshulou

這一路,杜若磕磕絆絆好不狼狽,而胡喜兒也沒再施以援手,由着她連跌連爬的跟在後面。好在因是夜晚,幾人走得比較慢,杜若還勉強能跟得上。見她這副慘狀,林二也不好說什麼。甘老大最後忍不住說了一句:“喜兒,照顧一下杜姑娘。”胡喜兒這才很不樂意的嗯了一聲,很生硬的扶起了杜若。

兩個男人在前,杜若摔得混身都疼,和喜兒落在了後面。胡喜兒手勁很大,說是扶,其實就是扯,扯得杜若的胳膊都快散架了。走了一會兒,杜若終於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喜歡你大哥?”

“你胡說什麼!”胡喜兒猛的站定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黑夜裡都閃着光。

“那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我......”胡喜兒滯了一下,隨即便道,“我是生氣大哥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原本還以為你有多好呢,我大哥巴巴的抱了回來連夜拜了堂,哪知道你這麼又凶又悍又不好看又貪財!”

杜若呆了一下,反倒笑了起來:“那依你的邏輯,你大哥搶了我的莊子,我就該認了,你大哥硬要娶我,我就該嫁了,是不是?”

“大哥他又不是有意的。om~”

“不是有意?”杜若冷笑了一聲,“你別告訴我,你們這些年只搶了我一家,難道搶那些人也都不是有意的?”

胡喜兒跺腳道:“大哥這也是劫富濟貧,村子裡的人都是靠着他地周濟才活下來的。”

“劫富濟貧?騙鬼去吧。搶了一百戶人家。再花點小錢幫助一兩戶窮人,實惠也有了,名聲也有了,這劫富濟貧的成本可還真低呢。”

“我大哥是好人!”胡喜兒怒視着杜若。

“好人就不會當土匪!”杜若寸步不讓。

兩個人竟在山道上僵持起來。

“喜兒,你扶着杜姑娘走快點,趕緊跟上了!”前面兩個男人似乎發覺了不妥,甘老大喊了一聲。

胡喜兒應了,板著臉過來繼續扶着杜若走路。兩人走得越發彆扭。胡喜兒腿邁得飛快,連扯帶拉。om拽着杜若。而杜若也不肯示弱,硬是咬牙發狠賭着一口氣。竟然也跟了上來。四人就這麼在近二更的時分進了村子。

甘老大讓林二等人在路邊稍候片刻,自己則閃身進了村口的一戶人家。過了片刻,只聽轆轆聲響,他從側門趕了輛馬車出來,低聲道:“上車!”

他和林二原都有馬的,為了順利進諸暨而留在了城外,後來從諸暨殺出來之時,只是隨便搶了官兵兩匹馬。因那兩匹馬都有官馬的烙印,他們也怕被追查到。便在離村子十幾里外就棄了馬,硬是憑着一身功夫帶傷趕到了杜若和胡喜兒的那個避難所。

三人上了車。林二問道:“先往哪兒走?”

甘老大看了看杜若:“先去取東西吧。不遠,就在我住地院子里。”於是幾人都沒再吭聲,甘老大也沒吆喝,輕輕揚鞭將馬車趕到了自己的住所。停在後門外。跳下車打開院門閃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便從裡面搬出兩隻大箱子。他傷口未愈。將箱子扛在兩邊肩膀上,難免臉色有些發青。

杜若也不作聲,冷眼看着他把箱子放到了車上。胡喜兒咬着唇,臉色有些發白,林二最是尷尬,猶豫了片刻,還是跳下了車子,道:“大哥,你身上有傷,我幫你搬吧。”

“不用!”甘老大搖了搖頭,“幾隻箱子,我自己能對付。”說著,回身又進了院子,過了片刻,又扛了兩個大箱子出來。“杜姑娘,你看看,東西齊全沒有?”他道。

杜若掃了一眼,這幾隻箱子倒是對地,她也懶得再翻看裡面地東西,便點頭道:“齊了。”

“這是五十兩銀票,杜姑娘拿去給他們治治傷。”甘老大指的是在上次搶劫過程中,被他們打傷地那些侍衛。這年頭,一兩銀子能換個大活人,五十兩已經是一筆巨款了,給那些侍衛們治傷綽綽有餘。所以杜若也沒多話,接過來,收進了袖子。

胡喜兒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林二很是鬱悶的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甘老大,嘆了口氣。

甘老大見杜若收了銀子,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道,“杜姑娘,咱們現在就送你回莊子去。”

杜若收了銀子,覺得眼前這個土匪頭子開始順眼了起來,難得熱心問了一句:“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甘老大沉吟了一下,道:“還沒商議好,我想這邊事情辦完以後,找個地方安置好喜兒和二少的孩子以後,就往北邊去。咱們是在南邊犯的事,這邊追得緊,到了北邊應該會查得鬆些,就是不知道二少意下如何。”

林二猶豫了片刻,道:“再說吧。”

甘老大也知道他在擔心家人的生死,還不能確定自己未來的去向,便也不再多說,駕車悄悄了出了村子。

杜若一夜未睡,又在山路上拚命跑了好久,這會兒真是又困又倦。隨着車子的搖晃,她靠着箱子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等醒來時,早已天光大亮,車卻還在走着。她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到哪兒了?”卻見林二靠在車壁上,閉着眼睛打盹,胡喜兒手裡捏着塊硬麵餅,一丁點一丁點掰碎了往嘴裡塞。見她問話,瞟了她一眼,卻沒什麼表情。

杜若知道這丫頭心火未消,便也不撩她,掀開了車簾,問前面趕車的甘老大:“到哪兒了?”

甘老大回頭看了看她。他一夜未睡,眼睛布滿了血絲,昨天剛剃乾淨的鬍子,這會兒又密密地冒出了一層,看起來就像臉上沾了煤灰似的。“快到了。”他簡短的說,“過了前面那道山彎就是。”

杜若眯着眼往遠處看看,果然覺得那裡的景色已經頗為熟悉了,似乎正是自己莊子北邊的小山彎。“不知道秋荷她們要急成什麼樣子呢,”她想,秋荷和那兩個嬤嬤必不敢自專,想來已經讓人通知了東京都地杜府。若是杜家來人硬要她回去,倒是件難辦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