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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開局

費雷羅深蹙着眉。極不爽地說道:“歐恩-法比奧,別費話!”

歐恩-法比奧?果然,就見那褐色長發飄逸卻依舊俊逸不凡的,果然是歐恩-法比奧。面對着費雷羅的黑臉,歐恩顯然沒什麼壓力,依舊笑嘻嘻地在沙發上坐好,啜着酒,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心急——我說,怎麼從來都沒見你小子對哪個女孩這麼上心哪,這回倒是稀奇,三翻五次地找我問她的情報……”話到這兒,就見費雷羅黑下臉來,歐恩趕忙轉入正題道,“她最近都在‘老巢’,聽說累得不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連房門也沒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歐恩此話一出,費雷羅眉間的條紋更深更重。看得歐恩直覺沒什麼好事。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費雷羅幾下,站起身來道:“該做的事兒我都做了,薪酬可得按老規矩給我,如果沒其它事,那我就走嘍?”

費雷羅沒反應,歐恩這才踩着貓步,丁點聲息也沒有地溜出房去

包房中,費雷羅深蹙着眉沉思着,久久、久久才見他霍然起身,大步離開包房。

才走出包房沒多遠,費雷羅便看見前方拐角處的歐恩的身形,只見歐恩側身立於拐角處,顯然是在窺探着什麼,見此形狀,費雷羅目露不悅,扭過身就想離開,可是沒走幾步,他又轉回身來,眯着眼仔細打量一陣,就見歐恩此時也已經發現了他的形跡,正在不斷地向他招手。

費雷羅猶豫數秒後,大步走上前去,還不待他開口問歐恩意欲為何時,就見歐恩手指輕點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模樣,然後伸手拉着他,指了個方向讓他看。

費雷羅順着歐恩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前方不遠處的室內魔法傳送陣的亮光剛剛消逝,兩人讓費雷羅感到十分熟悉的人從魔法傳送陣中走出,較年輕的一人看似才二十齣頭,面容剛毅英氣,身形高大壯碩,一眼便可以看出這是一名武力值十分可觀的武士,武士全身裝束貴氣十足,無論是那身希罕的貼身軟甲還是那把加持了高級魔法的珍貴長劍,都顯示着這名武士的出身不凡——其中,那身貼身軟甲是最令費雷羅眼紅的事物!

與武士並肩而行的是一名長相頗為委瑣的矮個兒男子,男子年近三十左右,滿頭蓬髮,一身黑色的煉金師袍,胸前佩戴着四級煉金師的證明,黑色的衣物原本是最耐髒的,可是,這名男子身上的衣物卻是又臟又皺,就好像被丟在大馬路上被人腳踩萬遍後又被穿回身上一般,這般邋遢的裝扮配上矮個兒男子的吊角眼、招風耳,更顯得整個人委瑣不堪。

這樣一高一矮,一華麗一委瑣的組合格外顯眼。幸好這條走廊上並沒有什麼人,否則兩個人絕對是最吸引眼球的——不過現在,這樣的組合已經足夠吸引費雷羅的注意力了!

這兩人都是費雷羅十分熟悉的人,其中高個兒的華麗男子正是他的大哥,法戈維-杜朗。而那名長相委瑣的煉金師名為索曼,與費雷羅一樣,也是這次比武大會主會場建設的助手,別看索曼的樣貌實在不出眾——呃……確切來說是非常非常地不出眾——但他的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在會場改建的過程中,索曼是所有助手中難得一個沒向露西妮和翠西求助的人。

最開始,費雷羅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就衝著他沒去“抱露西妮的大腿”,費雷羅便高看他幾分。但是,自從前幾天那份最新的值班表出爐後,費雷羅對索曼的好印象便被拋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索曼居然“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最精彩的幾場戰鬥的值班權!!!

這是令費雷羅忍無可忍的!

失去了值班權也就代表了他不能觀看那幾場最精彩的表演,也代表着之前花費在捷大師身上的金錢和時間浪費了大半,但,更嚴重的是,費雷羅感受到自己的權益受到了侵犯!!!

費雷羅原本以為值班表的事情是露西妮在蓄意報復,可是,從歐恩提供的情報來看,卻找不到露西妮在此間插手的痕迹——她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這樣的結果讓費雷羅的怒氣一時沒找到合適的發泄口。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看到法戈維與索曼走在一起,多疑的費雷羅自然不自覺地認定兩人此行最大的可能便是法戈維意欲通過索曼獲得進場觀賽的資格,由此便不自覺聯想到,值班表蹊蹺的更換,再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自小到大在這個哥哥手上吃的虧、受的罪……無數不自覺的聯想令得費雷羅只覺陣陣悶雷在腦海中炸開,無數混亂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讓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感覺。

法戈維與索曼早已經走進一間包房之中,費雷羅卻依舊待立在這處拐角。面色冷峻,與他合作過多次的歐恩早已感覺到情勢不好,見費雷羅這模樣,歐恩也不禁微微縮了縮腦袋,十分明智地選擇了悄然離開——所有熟悉費雷羅的人都知道,遇到讓費雷羅不爽的事情時,如果他當場發火反倒沒有什麼危險性,最可怕的是他不發火!不發火的費雷羅總會讓人不自覺地聯想起一隻蓄勢待發的毒蛇。

☆☆☆

身為一國首府,聖巴特里亞的城市規劃合理有序,各功能分區也是十分清晰,其中城市的西北區聚集着大量中低檔的酒吧、賭場、舞廳等等各式各樣的娛樂場所,對於聖巴特里亞的普通男人們來說,夜晚的此區便是一片享受的天堂,混合著酒精與香粉的複雜香氣在這兒的九曲小巷中蜿蜒纏繞,使得每一個才走近這兒的人便已經迷醉在這樣的香氣之中。

每當夜色降臨之時,西北區的大街小巷邊便聚集着各式衣衫暴露的男男女女,殷勤地招攬着來往的客人,一旦被那一雙雙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上,那麼想逃脫便不是件容易的事——醉醺醺的索曼哼着七零八落的小調在小巷中走得踉踉蹌蹌,一雙吊角眼笑得眯成一條縫,卻透出幾分賊兮兮的味道,左顛右倒的行路途中,時不時有意無意地撞入某些阻街女郎的懷中。在一片嬌笑聲中摸得滿手“嫩豆腐”。

顯然索曼已經是此地的熟客了,女郎們時不時地將他抱個滿懷,逗弄些葷素不禁的成人笑話。被調侃的索曼卻是難得好脾氣地任人調侃,藉機好生過了一把手癮。

好容易拐過幾道小巷,索曼踉蹌的腳步才有些許好轉——這兒已經進入貧民區,阻街女郎們在此已經接不到什麼生意,沒了“嫩豆腐”,他自然也就不用裝醉了。

冷風吹來,索曼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當臉頰碰到頸部那條白絨絨的圍脖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所穿的不再是那件破舊的煉金師袍。而是一身高檔的皮草。為此,索曼樂滋滋地笑了,不禁喃喃道:“法戈維倒是個‘老客’。”

所謂“老客”,是這一帶的行話,意即出手闊綽的客人。同時,也隱隱有幾分代表着是名被人欺瞞得團團轉的客人。

念叨完這句,索曼想起這段時間來的收穫不禁又哼起那一百零一首的小調——那首七零八落的小調——心中卻在盤算着到底是該繼續吊著法戈維以獲得更多的代價呢,還是該爽快地與他交易,最後敲上一筆。

一路盤算着,一路向自己租住的小屋走去,貧民區的小巷又臟又亂,一不小心就把索曼身上的高級皮草划了幾道黑印,為此,索曼深深蹙起了眉,在一處污水橫流的拐角前站住腳,不甘不願地將這身自己有生以來最昂貴的衣服脫了下來,收入自己那容量小得可憐的空間戒指中。

重新拿出煉金師袍,面對着又臟又皺又滿是汗臭的黑袍,他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但思及這是自己唯一一件加持了保溫魔法的衣服後,終於還是萬分不情願地換上了煉金師袍。

索曼是生長在貧民窟中的孩子,十幾歲的時候運氣暴發,被一名煉金師看上當了煉金學徒,不錯的天分加上一路努力才令他走到了今天,雖然已經是一名中級煉金師,但自小養成的一些不良習慣譬如賭博卻消耗了他絕大多數的收入,以至於,時至今日,他仍然居住在破落的貧民窟中,仍然生活窘迫。

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他把握住了,他便將鹹魚翻身!

思及此,索曼得意洋洋地繼續往前走着,甚至覺得踩在濕漉的碎石路上每一步都是輕飄飄。

索曼沒走出多遠,就見小巷前方衝進七八名大漢,一個個身材魁梧、色厲內荏。看這架勢分明是要找誰的麻煩——這在貧民窟中並不罕見,隔三岔五就算上演一回,索曼十分熟練地貼牆站好,然後理了理自己胸前的煉金師徽章,表明自己既不想惹麻煩又不想對方惹麻煩的態度。

七八名大漢一路氣勢洶洶,就在他們即將接近索曼時,多年養成的高度警覺性讓索曼立馬察覺到不對勁——這些人望着他的目光中凶光畢露,分明就是把他當作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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