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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 懂不了

“薛總,司馬主席說。如果您沒事了,請回會議室開會,下面一個程序必須有您,大家在等您。”我的助理小陳過來打斷了王子謙正在進行的深情告白。

“哦,我知道了。”我揉了揉就要流出感動的淚水的眼睛,淚水跑的沒了蹤影。

小陳識相地回了辦公樓里。我看看王子謙,他看看我,然後我們一起看看天空,一顆人造衛星閃着光從夜空不快不慢地游過。

“我……我得去開會了。”

“嗯,去吧,再見。”

我轉身跑進樓里,沒有勇氣回頭看他,我的臉頰已經滾燙。直奔電梯,小陳已經給我準備好了電梯,我匆忙進去,然後克服地球引力,勻速上升。

會議室外,聽見裡邊居然很熱鬧,亂鬨哄的笑鬧聲,哪像是在開會?

因為我剛剛出來時沒有關好門,門留着很大的縫。本來會議室隔音很好,但這樣子就可以聽到裡邊的聲音了,我沒有直接推門進去,站在門口且聽他們侃什麼。

“……你就等着百年孤獨、終老一生,等你孤寂地死掉,人家沒準兒可憐你沒兒沒女,會挽着老公牽着孫子,到你孤零零地墓碑前獻上一把在路上隨手采來的野菊花……”

“哈哈哈……”

“就算你富可敵國,擁有無數珍奇異寶,但是,你生命里最最珍貴的寶貝就要眼睜睜的被人從你身邊帶走,你還得乖乖地送上一份豐厚的嫁妝,然後回家守着你那堆冰冷的寶貝哭泣……”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打光棍,微笑背後你只剩心碎,做人必須拼成老光棍……”

“吼吼……哈哈哈……”有笑噴的、有笑爬下的,聽見水杯落地、椅子倒地的聲音。

這幫老男人,平時好像很嚴肅,原來都這麼不正經。這哪裡是監事會組織的會議?倒像感情批鬥大會,他們在批誰呢?

“大雪小雪又一年,今年雪花究竟落誰家?”

“我看很快就有分曉……”

“……現在流行姐弟戀,況且吳家的小子比王家的帥……”

“……你們搞錯了,我們韓樂翔嫁女兒應該狠狠訛他們一筆彩禮錢……”

……

我想我必須進去了,不然好像越說越不像話了,這樣聽下去,我會崩潰的。

推開門,哄鬧的聲音便戛然而止。有的人臉上還帶着剛剛的笑容。就這麼愣愣地剎住車,憋回去,這些老小子,還真不怕臉部肌肉抽筋兒。

靜,再靜,只有我嗒嗒的腳步聲,走回自己座位。

司馬祥瑞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咱們繼續開會,請薛總先簽一下名字,確認這項議程參與。”

有人遞過簽名單,我低頭認真寫下自己名字,今天好像是第二次認真寫自己名字了。

會議正常的開到晚上十點十分結束。

大家一邊出會議室,有些人一邊結夥去吃宵夜,也有人結夥玩兒,反正在我習慣的聊天的聲音中到了電梯旁。大家再次結夥,分成兩類,向上的同乘,向下的同乘,盡量做到節約資源。我進了向上的一部電梯,我想回一趟辦公室。

一位女監事問我:“小雪,一會兒直接回家還是還有別的項目?”

“沒有,回家。不早了,我習慣早睡。”

“早睡好,美容又健康。”

五十七層,我出了電梯,回自己辦公室,放下記錄本,取了一件外套披上,夜裡路上可能風涼,順便拿上侯羽箭給我的那個蓮蓬,明天早上熬粥。

進了電梯,我本來該直接到負三層地下車庫的,但鬼使神差地卻按了一層,出了電梯才發現自己錯了。算了,不坐電梯了,繞道樓梯吧。

靜靜地大廳,沒有一個人,燈只開了很少幾個,也許我該出去看看星星。穿過大廳,到門口。

門外台階下,正中央居然站着一個人,淡綠色的襯衣,黑色筆直的西褲,還像多年前在火車上那樣帥的身材。

我愣了一下,沒再邁步向前,低頭看看手裡還拿着一個蓮蓬,侯羽箭冒死給我藏匿下來的,卻又被這個人逮個正着,我是不是該轉身逃走?

但是晚了,他已經轉過身來。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又轉過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他的車,打開副駕座的車門,然後望着我。

這意思是讓我上車嗎?他讓我上車,我就上嗎?我應該不理他,然後回去開自己的車,但是我倆腳好像有了他就不再怎麼聽我的話,向著他走過去,站在他面前。

他笑笑:“上車。”

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還是彎腰鑽進他車裡,然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很不自然,我很久沒有坐過他的車了。

他從另一側上車,但是沒有直接發動車子,而是湊過來給我系安全帶。哦,我忘了,按說不該勞駕他的。系好了安全帶,他還是沒有開車,將一包東西放在我面前,然後才系他自己的安全帶,發動車子。

這麼大一包東西放在我腿上。但是也不太重,什麼呢?我疑惑着打開口,蓮蓬!一包蓮蓬。

我不解的看他,他一邊開車一邊道:“後面還有兩包,我幫你送家裡。”

我忙回頭,后座上果然放着滿滿兩個**包,這就是侯羽箭說的兩麻包蓮蓬了。

他說給我送我家裡,哦,他是怕我再為了摘蓮蓬掉進湖裡丟人現眼,我不怕丟人,韓樂翔的CEO不能丟那個人。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然後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他也一直安靜的開車。

整理今天的思緒,發現很亂,不過也不是無章可循,可以總結為四個男人。

第一個,該死的侯羽箭,他說喜歡我,但是絕對不會要我,我要報仇的;第二個,發神經的吳磊,他說喜歡我,但是不想要我,如果有足夠利益,可以考慮要我,嚴重懷疑他今天精神病發作;第三個,王子謙,他說喜歡而且想要我,但是有點麻煩,不過他會想辦法克服的,其實他用忙着不克服,我不着急嫁給他;第四個……

我扭過頭,將臉靠在座椅靠背上,望着這個男人,我不得不承認,男人開車的樣子確實比女人帥,這點女人不要跟男人爭,就像男人也不要跟女人爭穿裙子,他們永遠穿不出那種意境。

他什麼意思?既不喜歡我,也不想要我,就想送兩包蓮蓬打發我?

我發過誓,今天只要有人向我求婚,是兩條腿的我就答應,現在看來,沒有希望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就12點過了今天了。

我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心裡胡思亂想着。

“看什麼呢?”他突然說話。

“哦,什麼都沒看。”盯着你呢,你什麼都不是。

“我什麼都不是。”他臉上有些玩味的笑意。

真的懷疑他會讀心術。總能把我想的準確地描述出來,難怪他在商場永遠不敗。

我撇了撇嘴角,坐正身體,不再盯着他。

車子拐進小區,很快到了我家樓下,車燈照亮了一個一身黑色長裙身材美好的女人。

“阿鑫!”我脫口叫出,心中疑惑意外,也不意外,原本,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她心愛的已經答應娶她的未婚夫為了一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放了她的鴿子,按常理,她早就該來找這個女人算賬的。

“閉嘴,阿鑫是你這個低賤的女人叫的嗎?”她冷酷憤怒的音形終於暴露了她公主的本來面目,而不是那個左一口小雪姐、右一口小雪姐的乖妹妹。

我沒有開口回擊,今天她說什麼我都忍了,因為我曾經體會過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娶了別人的心境,我能理解她此刻的感受。我想失戀應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應該和她同病相憐。所以今天,子夜以前,她對我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容忍,將來也不計較,這是我忍耐的限度,這是我對她的同情,但是過了這個時間,她就沒有再放肆的權利。

“薛之雪,你告訴我,你究竟對阿謙哥哥用了什麼幻術?他竟然會什麼都不顧,他居然要退婚,他怎麼會退婚?一定是你,你手裡握着他的把柄,讓他才不得不屈從於你的yin威,說啊,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她有些歇斯底里的上前抓住我的雙肩亂搖。

她原本美麗的長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的眼睛紅腫,眼裡迸發著仇恨的目光。那種仇恨的光芒攝人心魄,我一時被攝住了。

“你這個賤女人,你究竟有什麼好?為什麼他們都會迷上你?他們什麼都不管了,哥哥都不管了……”她的力氣真大,捏的我的胳膊有些疼了,她還不罷休,舉起手向我臉上飛過來。

我是有些神迷懵了,竟然呆傻的望着她,既不知道躲,也不知道還手阻止。

但是她的耳光還是沒有如願的落在我臉上,被旁邊趕來的寒夜抓住手腕,由於吳鑫這一巴掌用力過大,被人猛然阻住,她的身體跟着趔趄了一下。她更加暴怒瘋狂,撕扯着寒夜的襯衣道:“你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

黨寒夜沒有讓她靠近我,而是將她拽開我身旁,然後靜靜地道:“她是我的女人,就算犯了錯,也還輪不到別人來教訓。吳小姐,請你自重。”然後鬆手放開吳鑫,吳鑫撕扯他時沒站穩,他這突然放手,她後蹲在地上。

我徹底僵化了,他沙澀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纏繞“她是我的女人,就算犯了錯,也還輪不到別人來教訓……”卻怎麼也懂不了這些漢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