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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們這幾個服裝師有些神通,我要的服裝及材料,立刻就與主辦方協商弄到了。服裝設計是他們的事了,髮型交給髮型師了,我的問題是與化妝師們商量唐風容妝,然後與造型師們設計出整體形象與舞台效果。

其實,這些工作做下來,我就成了這輪比賽實際的總造型師。用最快的速度把握全局,還要兼顧每一個細節。感謝黨寒夜,他讓我學繪畫,在他的劇組,讓我把目光從化妝師關注的臉部,擴展到人的整體形象,甚至周圍環境。

並且,這幾個月,我在寒月公司幾乎是全力備戰紐約時尚大賽。紐約比賽的規格自然是這個比賽望塵莫及的,我們的設計人員已經醞釀了多套方案,但那些都屬於商業秘密,我是絕然不敢拿出來在這裡顯擺的。不過在準備小組的工作,讓我受益頗多,應付這場比賽,還是勉強可以的。現在我才知道,以前我所做的,已經不再是一個化妝師能完成的。

所謂後來者居上,我這樣一個小丫頭,有條不紊地指揮大家,甚至提出大師們做的漏洞和缺陷,招來嫉妒和不服氣是肯定的。

一位造型師首先發難了,不但不動手工作,還四處散布謠言:“已經設計好的方案,一個黃毛丫頭說一句,臨陣說改就改,不輸才怪呢!”

性格使然,對於這種刁難者,我總是緘默不語,指揮不動她,我就不用她,畢竟大多數人樂意聽我的擺弄。

能夠地指揮這些時尚領軍人物有條不紊的工作,要感謝我的兩位領導:江水月和黨寒夜。

黨寒夜品格高潔,對跟他工作的手下不但禮讓有佳,而且十分愛護。我想他之所以能凝聚那麼多的人才在自己旗下,與他禮賢下士是分不開的。而江水月呢,就是嘴甜,甜的讓你不得不為她賣命工作。

我的指揮風格現在僅僅是對他們的模仿,但這已經收到良好的效果。除了個別自負自大、倚老賣老的傢伙,大家都在奮力工作,甚至比昨天隊長親自指導幹得都賣命。是啊,畢竟俺是從中國最優秀的管理者那裡來的,雖然只是學了一個皮毛。

當比賽正式開始,我發現我還是犯了一個輕敵的毛病,看着韓國模特可愛精緻淑雅的表演時,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犯輕敵的錯誤,哪怕對手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主婦。

畢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韓國和日本的化妝業走在我們的前邊,他們有足夠的人才技術產品支持。雖然寒月公司的產品不亞於任何一家國際名牌化妝品,但我最得力的東方炫彩不能用,讓我有一種飛鳥折翅的感覺。

日本的表演開始後,這種感覺越發強烈。過去我對藝妓妝和和服的認識還是有太多偏見,精於算計的日本人居然讓它們如此光亮美麗。

輕敵情緒消失殆盡後,取而代之及的是自卑情緒。我就被這兩種情緒輪番折磨。

當我們融合大唐風韻的現代時尚麗人設計震驚四座時,隊長激動的握住我的手道:“江水月,不服不行啊!”

而我的內心像世界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大起大落後歸於清醒平穩,我隱隱明白江水月派我來的用意,她想磨練我。所以我也不在乎隊長念叨着將功勞歸於江水月,雖然我幫他勝出。這功勞也該是江水月的,不是她的發現培養,不是她派我來,哪會有這一刻的勝利?

這一輪,我們高分勝出。

但比賽最後一天美麗晚宴卻出狀況了。按說,大家都對這輪比賽信心滿滿的,而且預設方案很好,不該有什麼問題,但想不到的問題就出現了。我們的一名模特,穿十厘米高的鞋跟,下台階時,腳扭了。大家急得不知所措,隊長已經是團團亂轉。更糟糕的是那位模特疼得站都站不起來,也聯繫不上適合的模特來補缺。

我說了一句“我們就用五個模特去比賽不行嗎?”卻招來全體怒目。難道我說錯了嗎?

我旁邊的一位化妝師道:“比賽規則必須有六位模特,缺了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我心想,既然這麼嚴格,為什麼不早一點準備幾個候補模特?但怕又找來全體怒目,不敢再說話。

一位造型師說:“我們前邊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現在決不能因為缺少一個模特被取消資格,就是最後一輪成績差一些,我們的綜合成績也不一定會差。我看這樣,咱們也不用費力到處找模特了,就從隊里挑一個身材不錯的補缺,先湊合一下。”

雖然他的話未必被採納,但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開始在現場搜索這位可以補缺的人物。

幾遍搜索之後,大半的目光停在某一處。我換了一個坐姿,不自在,再換一個,還是很彆扭,怎麼回事?這麼彆扭,你們幹嗎?都看着我,什麼意思?我......補缺!

我當下大窘,叫道:“不,不行,我不會走貓步,你們不準看着我!”

隊長兩眼放光道:“沒關係薛老師,沒走過貓步,總見過貓走吧?咱們這裡有專業的走台教練,保證讓你半小時學會走貓步。”

什麼意思?真的要把我賣了?“不,我不穿高跟鞋,穿着高跟鞋我就不會走路!”前世今生,我的確沒穿過高跟鞋,就是普通的那種半跟鞋都沒穿過,更不要說模特穿的那種十厘米高的鞋跟,會要了我的小命的!

之後,幾乎全隊人都在做我的思想工作,什麼好身材要利用,多個發展機會......最後連國家的榮譽、為國爭光都搬出來了。

去你們的!少忽悠俺,別以為俺還是個天真純潔的小女孩。要為國爭光,該去比綜合國力、經濟力、科技創新力,不是來這裡比誰畫的臉蛋兒漂亮,誰貓步走得好。

反正無論眾人如何紛擾,我自巋然不動。但是畢竟人家人多力量大,不知誰出主意,讓隊長給江水月打電話告了我一狀。江水月的電話立刻就打到我的手機上。我還有一肚子苦水想向自己“娘家人”哭訴呢,可我還沒來及開口訴苦,江水月就在電話里語重心長的教導道:

“小雪啊,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他們讓你候補模特確實是為難你了,你本來就是一個文文靜靜不愛出風頭的小姑娘。”竊喜,還是俺的老闆對俺好,可是江水月話鋒一轉,“可是人要想有些作為,哪能不受點兒委屈?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吃得苦比你多多了,受的那些罪啊,你見都沒見過。”

我聽見她在電話里輕嘆一聲,似是感懷當年的苦難。

“小雪,你要記住,取的得成功,人際關係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門必修課,你現在所在的中國隊,都是業內有頭有臉的人,你今天幫了他們,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將來他們也會在你需要的時候給你幫助。況且,多磨練磨練,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處境:“可是水月姐,我哪有模特的身材?隊里最矮的模特還一米七四,我連一米七都不到的。”

“模特也不是越高越好,身材好才是最關鍵的,而且這是亞洲國家的比賽,你的身材更適合東方人的審美觀。放開些,要自信,我相信你。”

我已經無話可說,接受,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