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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羽箭拿着幾袋巧克力放進車上。還覺得不夠,又抓了幾袋,將貨架上現有的同一個牌子的巧克力全部拿下來放進小車裡。

我推着車,不解地問:“你怎麼買這麼多巧克力?”

“我就愛吃這種巧克力,越吃越有味道,你也嘗嘗。”他說著要撕開給我吃。

“結了帳再吃,小心被人抓住罰你。”

他嘿嘿笑笑:“我常常躲到超市偷吃巧克力,還沒失手過。”

這要被狗仔隊知道,恐怕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緋聞。“人家超市也不容易,你又不缺那點巧克力錢,幹嗎那麼損?”

他笑笑道:“要說偷東西,我哥才是真人不露相。當年他帶我在香港,我們被人追殺,分文不剩,我餓的要死,我哥看我受不了了,才出手,他的身手比職業小偷還要職業。他在商場走了一圈,時間不超過五分鐘路程不超過一百五十米,得手三次,偷了三個錢包。順便將人家包里剛剛買的一個熱狗順手牽羊來給我先吃。”

我真的沒想到寒夜還是個聖手,突然想到,既然他有那麼快的身手,就算大腦開始被藥物控制,他還是有足夠時間讓自己有所準備,他應該留下證據,可是在哪裡呢?

“侯羽箭。”

“嗯,吩咐。”

“你能不能陪我去你哥家裡一趟?”

“當然能了,什麼時候去?”

“現在,讓他們購物做飯,咱們去,一會兒誤不了晚飯的。”

我們將一小車東西交給正好推車過來的趙凱和妞妞,出了超市,開侯羽箭的車去翠玲別墅。

“侯羽箭!”我突然大叫。

“別這樣好不好?我會被你嚇傻的。”

“小區有監控錄像!”

“廢話,這麼高檔的小區怎麼會沒有監控錄像?”

“我們去小區安保室,調取監控錄像。”

“那都是外面的錄像,我哥屋裡可沒裝,不然他還敢脫衣服嗎?”

“快去物業安保室。”我催促。

在安保室,我們順利的找到那天的監控錄像,事發那天晚上,居然有一個男的和沈小櫻一起進入寒夜的別墅,後來寒夜回來,然後兩個多小時後,沈小櫻與那個男的一起離開!

如此看來,案件發生時,不是只有寒夜和沈小櫻在寒夜家,那個陌生男人便成了本案的關鍵。

我馬上請魏律師趕來。通知警方調取了監控錄像。必須儘快找到那個陌生男人,但這個世界隨着科技的發展,登天也許不難,茫茫人海、繁華都市,尋找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比登天卻要難很多倍。

沈小櫻那邊,先矢口否認有人與她一同前往,鐵證擺在面前時,又拒不開口說出那個人是誰。這已經很明顯不是一件簡單的**案,而是一起有預謀的誣陷案。

如果那個人是吳磊派去跟沈小櫻一起作案的,那麼現在那人已經暴露,吳磊最可能做的就是將這個人藏起來,他一旦被隱藏,再找到就更加困難。

我將那人的照片複製了很多份,交給林羽石分發給他那些市井哥們兒,特別是酒吧這塊兒。這種貪圖享受的年輕人不可能不光顧酒吧夜總會之類的。以前林羽石就是在這些場合唱歌的,還是有一定人際關係的。

我將寒夜家裡翻個底朝天,再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莫非他真的沒有留點兒東西?這是不合理的,他這個超腹黑男人,就算進了監獄還能將商場的對手打得一敗塗地,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無緣無故蒙受冤案。他究竟把證據放在了哪裡?

我的手機響了。是林羽石。

“喂,石頭,怎麼樣?”

“這個人以前常常到金博凡夜總會玩兒,但哪裡的小姐說他最近沒來過,他的手機也銷號了,估計是藏匿起來。”

“石頭,你看看那裡是不是提供上門的服務,問問那些小姐有沒有知道他住處的。”

兩天後林羽石告訴我有了那個男的行蹤,並且知道他準確住在那裡,我立刻讓他帶我去找。

我們開車到了一個郊區的村莊,隨着城市的擴展,這裡馬上會變成城中村,村裡有很多人家出租房子,租給在海都打工的外來人口。

林羽石將車停在一條稍微寬闊的街上,我們下車,進了一個很窄的街道,拐過幾個彎兒,見到前邊有一家門口聚了很多人。

林羽石告訴我就是那家,我擠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幾位大嬸兒立刻一起給我講:

“出人命了。”

“死人了……”

“好殘忍的,赤身裸體死在浴缸里。”

“還是我鄰居電工來收電費時發現的……”

莫非殺人滅口了?

正在我疑惑時,幾個警察抬着一個擔架,上邊矇著白被單,被單有的地方被血染紅。

“請問警察叔叔,那人死了嗎?”

有個人點了點頭。怎麼會這麼倒霉?剛剛找到一點兒線索又斷了。然後有個大哥用方言講道:“晦氣晦氣,前兩天剛剛被這個人高價租了,今天就死在我家裡,早知道不租給他。”

我忙問他:“大哥,你家只有這一個房客?還有沒有別人啊?”

“一個就夠晦氣了,還要死兩個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除了死的,是不是還有沒死的同時租住在你房子里。”

“沒有了,沒有了,就這個一個,一死人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人來租房了,你這小姑娘要租房?”

我忙搖搖頭,我可不敢租這種房子。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很明顯是殺人滅口。

我坐在副駕座上心思猶疑不定,伸手打開汽車的收音機,裡邊傳出鄧麗君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寒夜很喜歡這首歌的,他的手機鈴聲就是這首歌。

手機,寒夜的手機呢?他家裡沒有,證據名錄里也沒有。那麼會在哪裡?

“石頭,寒先生是從公司被帶走的吧?”

“是的。”

“我們去韓樂翔總部。”

到了韓樂翔總部,六叔一看是林啟峰的車,開車的是林羽石,而且坐車的是我,二話沒說,開了門放行。

我讓林羽石直接將車開到寒夜辦公室門口。門口一輛車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院子里也看不到人影,雖然和我第一次來一樣安靜,但我心裡卻浮出凄涼之感。

寒夜辦公室的門上鎖着一把大鐵鎖。我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鐵鎖,想到人去樓空這個詞。

我找到後勤部,打電話讓林啟峰給經理打了電話,我簽了字,後勤經理才親自拿着鑰匙給我去開門。

開門後他就離開了,告訴我自己鎖門。

我推門進去。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了,到處是灰塵,加上這本來就是一個舊廠房,日光從天窗射進來,能看到飛舞的灰塵,更增加了神秘和恐怖的氣息。

我走到寒夜的辦公室前,桌上的東西還像以前一樣擺放,只是都蒙上灰塵。從夏天到秋天,從秋天到冬天,寒夜已經在看守所度過了三個季節。他要回來了,我預感。

拉開一個抽屜,發現手機躺在裡邊,我伸手拿出來,已經關機了。我開了幾次,沒電,開不了,從旁邊的抽屜拿出充電器,充上電。

很快能夠開機了,開機完畢,手機的壁紙出現,是一張我和他在班夫度假時在聖路易斯湖滑雪時,伯頓醫生給我們用寒夜手機拍的一張照片,我們都穿着胖胖的羽絨服,帶着帽子,像熊一樣可愛。

我隨意的翻開手機里的內容,短信大多是發給我的,一條一條,引起我或深或淺的回憶。

我意外地發現一條沒法出去的儲存起來的短信,內容只有幾個字:

希望你能熬過去。

希望誰能熬過去呢?他要發給誰的?為什麼沒有發出去?無解。

通話記錄一個個翻過去,沒有什麼特別的,最後一次通話是接林啟峰的電話,也怪了,他居然和林啟峰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兩個大男人聊什麼要聊一個多小時?難道他們不知道手機輻射大嗎?沒事兒別用手機聊天。

一個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可能。從林啟峰一出現,寒夜基本沒什麼過程就異常的信任他,而且還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剛開始那段時間,林啟峰還住在他家的。我也在他家裡住了幾天,後來我搬走了,林啟峰接着住。莫非這兩個男人在我走了以後發生了什麼詭異的關係?

因為這種關係,讓寒夜非常的信任林啟峰,如果這樣,也可以勉強解釋得通林啟峰受寒夜重用。因為寒夜對林啟峰的信任、重用和縱容,讓公司一些老資格的人很是不滿。我曾聽有人說,侯羽箭胡鬧,大家可以容忍,因為都知道寒夜把侯羽箭當親弟弟看待的。況且侯羽箭這個人除了搞點花邊新聞,胡亂花錢之外,並不威脅任何人在公司的地位。

但林啟峰不同,莫名其妙的出現,寒夜對他卻立刻委以重任,將韓樂翔的元老史清麗取而代之,並且職位也從安保科主任升成安保部經理,與總公司各大部經理平級。史清麗卻只能給他做副手。

雖然我知道林啟峰的手段,他確實能當此重用,可是,兩個男人一連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