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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你無法去跟不能理解你的人解釋,而世上能理解你的人,其實只有一二知己。

所以,有時候不必多說,多做就是了。’

耳旁迴旋着那個男人離開前的嗓音,楊戩微微皺眉,神情有些凝重。

這,就是太白金星嗎?

西天門前,剛回返了此地的楊戩,注視着李長壽身形消失的方向,久久未能回神。

一個看起來沒什麼老態、但話語中卻滿是滄桑,僅是一言就讓人深思的青年道者;

一個慈眉善目卻讓人感覺深不可測,彷彿與天地相融,與其為敵只覺得毫無下手之處的天庭老神仙;

還有一個,似乎隱藏在這兩者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清靜淡泊,對凡事不太在意的太清弟子……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太白金星?

‘不被人理解嗎?’

楊戩眉頭緊皺,站在那莫名有些悵然。

拔劍四顧,心唯茫然。

他今後,該如何做,會如何行,又會走上哪條路徑,這路徑又通往何處?

前方,雲華仙子與楊嬋,連同玉鼎真人、太乙真人一同駕雲而來,其後還有一隊捧着各類錦羅綢緞、挑着一隻只寶箱的天兵。

——此前楊嬋雖被靈珠子打暈,卻還是被玉鼎、太乙帶去了雲華仙子處。

玉鼎真人此舉也算代表闡教表態,讓雲華仙子能穩穩地脫離被囚禁之‘苦’。

順便實地看了看,雲華仙子居住環境確實頗為舒坦。

楊戩向前走了兩步,旋即停下步子。

雲華仙子雙眼泛着淚光,小聲喊一句“戩兒”,駕雲匆匆向前,張開手臂想要將自己兒子擁住。

但楊戩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撩起已經破敗不堪的道袍下擺,對雲華仙子跪下深深一拜。

雲華有些手足失措,側旁楊嬋也懂事地跑到了楊戩身後,對雲華仙子跪伏行禮。

“你們這是作甚?我兒快起身來,是娘親沒用拖累了你們……”

西天門前,不少天兵天將看到這一幕,也是各生感慨。

太白宮深處,換了個趴着的姿勢,在雲床上吃着果乾瓜子看銅鏡的靈娥,此刻也是低頭擦了擦眼角。

真好吶,一家團聚了……

師兄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雖然師兄性子麻煩了點,做事瞻前顧後的,但終歸是個慈悲心腸,有情有義的很呢。

嗯!

泛洪荒概念生靈中師兄是最棒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緊接着,靈娥幽幽一嘆,注視着銅鏡中所顯的西天門畫面,獃獃地出神。

她卻不是師兄心底最優秀的女仙……

畫面中,龍吉公主代表瑤池王母趕來祝賀,她身後有兩排仙子,手中捧着各類流光溢彩的禮物;

敖乙和金鵬也駕雲緩緩而去,背後跟着幾名天兵,同樣托着少許禮物,自是代表太白宮過去賀禮。

靈珠子與卞莊也從遠處趕來湊熱鬧,兩人就簡單多了,就帶了點口頭祝福。

若說禮物,卞莊倒是可以給楊戩發張自家生意的‘萬年卡’,但就怕被太白星君和玉帝陛下吊起來刮……

到得西天門前,卞莊看到那柔柔弱弱的楊嬋就是眼前一亮;

但隨之,他想起了楊戩一人衝殺數十萬道兵的英勇身姿,又覺得自己可能會有負佳人,在心底推演了一段美好歲月後,低頭再不敢多看。

他單方面宣布,自己與楊嬋有可能會情投意合,但終究是抵不過外部壓力,只能說有緣無分。

想着想着,還把自己整傷感了……

這麼多年,自己在天庭中見到了這麼多仙子,積累了那麼多的本領,卻連仙子的小手都沒拉上,更別說是與誰修得同床度。

‘等修成金仙,本將軍一定要告假三個月,回家中省親!’

早年不知好滋味,而今已是色批人。

痛心疾首不足表,何時才能……

“對了,”靈珠子突然想到了點什麼,看了眼卞莊,“此前長庚師叔曾說過,你想成金仙有些不易,體內雜陽太重,道心雜念太多。”

卞莊頓時緊張了起來:“那該如何是好?

咱如今最大的奔頭,可就是修成今年得長生了。”

靈珠子露出幾分微笑,言道:“師叔說,他最近在琢磨一種為你量身打造的功法,好像是叫什麼葵花玄功。”

“當真?”

“當真,我也是見到了楊戩師弟而今修為境界,頗有些感慨,突然想到了此事。”

靈珠子目中流出幾分羨慕,笑道:“能得長庚師叔親自指點,果然非同尋常。

我如今都遠非楊戩師弟對手了,也當想點辦法才是。”

卞莊頓時拍拍胸脯,“若是星君大人賜法,咱們兄弟二人當同享之!”

靈珠子眼前一亮,但隨之搖頭道:“不必,個人緣法不同。”

但眼底,終歸是有些鬱悶。

兩人閑聊時已到了西天門處,不少仙神駕雲趕來此地,在天庭新貴眼前混個臉熟。

這楊戩……

明眼人誰看不出?

這就是玉帝陛下與太白星君在全力培養的天庭戰將!

甚至就連‘聽調不聽宣’這般狂言,玉帝陛下都笑着應了下來,眼底滿是長輩的慈愛關懷!

此時楊戩還有些年輕氣盛,待太白星君稍微打磨打磨楊戩的稜角,修為再有進境,楊戩在天庭中,必會是一員大將。

不多時,西天門前也熱鬧了起來,楊戩略有些局促,但在太乙真人提醒下,並未直接轉身離開。像楊戩這般情形,多結些善緣總歸是好的。

與西天門處的熱鬧不同,此時凌霄殿被金光包裹,格外的安靜。

濃郁的天劫之力,將此地完全隔絕開來。

白衣玉帝坐在白玉台階較高處,看着下方這兩個天庭老神仙,時不時就輕笑幾聲,心情頗為舒暢。

“痛快,痛快啊!”

玉帝嘖嘖笑着,“那闡教十二金仙趕過去作甚?吾本都已準備隨時現身,去與西方教那二教主對峙。

也剛好在外甥面前,顯露下吾的威風!

哈哈!哈哈哈哈!”

李長壽看了眼東木公,後者頓時會意。

‘掃玉帝陛下性’這般不討喜的活,當他這個天庭老臣來辦。

木公勸道:“陛下,聖人終究是聖人,咱們還是不能太過大意。”

玉帝的笑意頓時收斂了幾分,笑道:

“是吾近來有些太過順利了,也是多虧了長庚愛卿;今日靈山的種種應對,長庚怎麼看?”

李長壽沉吟幾聲,言道:“怕是要出事了。”

玉帝和木公同時面露正色,皺眉看着李長壽。

李長壽拱拱手,面色有些凝重,心底斟酌着言辭,緩聲道:

“陛下可還記得,龍族此前的遭遇?

那西方教在天庭受挫,轉身就召回了地藏主持大局,對龍族發起了奇襲,攻破龍族東海海眼,讓龍族高手死傷慘重。

此次靈山吃了這麼大的虧……在他們看來,絕對是要想辦法找回些場子。”

東木公忙問:“長庚覺得,他們會報復天庭?”

“楊戩會有麻煩?”玉帝如此問了句。

李長壽卻道:“楊戩應當不會被針對。

自今日靈山之事可見,西方教與闡教已比此前親近了不少。

無論下方弟子如何摩擦、如何出矛盾,其實與誰聯手,都只是聖人一句話。

那不在乎麵皮的西方教二教主,今日暗中出手將楊戩擊飛,楊戩竟連輕傷都沒,只是吐了口鬱結之血,足可見西方教對闡教之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