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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甫與魏老闆做生意的,也算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他們起先還有些敬着外賓,後來見冬明雖然不擅說話交際,但年紀輕脾氣好,有問就答,只可惜字少了一些,便放了開來。兩人一吹一擂,給姜靈與冬明侃大山。

——反正侃的不是他們自己的事......全是道聽途說,別人家的八卦!

姜靈聽得感嘆,冬明則更新鮮,完全像是聽故事一般。

兩個有八卦說、兩個有八卦聽,所以對他們四個而言,時間過得挺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七點這樣。這時服務員來敲門,開始2203布置客廳餐桌,因為烤全羊好了。

姜靈他們燒烤,主要是為了玩玩火、動動手,做的就是細活慢功夫,吹吹山風,喝點啤酒,也就墊墊肚子吃了幾串。再加說話也是耗力氣的,即使張甫與魏老闆,此時也興緻頗好,很期待烤全羊。

不得不說烤全羊的確魅力不凡,至少趙永剛與老王又頂着冬明的壓力,從隔壁跑回了!

......

布筷布碗完畢,而後服務員微笑着先端上小菜來。

因為有冬明在,小菜自然是分食制。每人一個荷葉瓷托盤,托盤主體白色,描着淡綠的邊兒,盤緣微微起伏,雖不是滿眼翠綠,但寫意之間,神韻盡出,像極了荷葉。

托盤裡則是荷花花瓣似的白色小瓷碟六個,碟子有點像平底的大調羹,朝外一頭圓潤略尖,淡淡一抹粉紅,可以掂來拿起;朝裡面的一頭平而略凹,挨着中間一個圓碟。

圓碟也是白瓷,邊沿描了與托盤一色的淡綠,太極圖一般分隔成兩半,與市面上常見的調料碟一樣的結構,並無特別造型。然而但凡中國人,見了它只怕沒有不想到蓮蓬頭的。

這瓷器均是整套訂製,凹凸形狀都剛好,放在那兒,宛如一體。裡面的小菜均不多、小小一撮,種類則有八樣。其中有從詐馬宴的蒙古素八珍里來的,沙蔥、黃花菜、山野菜,也有家常的爽口涼菜,夫妻肺片、手剝筍、小蔥豆腐、金針菇,以及黑白木耳。

用紅綠辣椒、香菜、蒜沫、整瓣的生菜葉之類鋪墊點綴,模樣極好。又因為吃烤全羊,以素的為主。

其實真論起來,這烤全羊的佐餐小菜,也就這麼一回事。選料好、腌制好、切拌得好,但不能說有什麼獨門秘笈。外面找家用心些的餐飲店,也能吃得到。

只是上了這麼精緻的瓷器,如此精心一擺,再由微笑的服務員托上來,一下子就整個兒不一樣了。再加上客廳里整套的清式仿古紅木傢具,包括此刻的餐桌與凳子......

——所謂不同的檔次,便是因為在同樣的東西上、下了不同的功夫。

......

張甫與魏老闆是應酬時見慣了的,點點頭覺得不錯之外,並沒有驚奇或者驚喜;趙永剛跟着張甫也見過不少,老王閱歷在那兒擺着,這兩人同樣沒什麼詫異。

但姜靈是頭一次看到這般陣仗,不由眼前一亮。反正她在這兒年齡最小、見識最少,何必僑情?當下取了一個花瓣碟來把玩把玩。嗯,沁涼圓潤、細膩光滑,好瓷器啊!

這邊客人坐定、佐菜上齊,服務員才去那邊通知廚師卸羊——從火上卸得早了,味道就會受損。

沒兩分鐘,烤全羊上來了。它被放在長形的木托盤裡,跪趴在地、扭頭看向一邊。羊角尚在、四蹄俱全、面目清晰,嘴裡還叼着一把嫩芹菜!只是全身無毛,金紅焦黃,眼睛也闔上了。

姜靈見了一怔,旋即摸出手機就給它來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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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賞過後,戴着白色高帽、口罩與一次性塑料薄膜手套的助廚,便把烤全羊分割,呈給客人。烤全羊皮酥、肉鮮,味道極好;又有荷葉餅、小蔥、面醬可以包食。

因為是山羊小羊羔,烤出來後的凈重也就幾斤;而在座六個人裡面,有三個體術三級,一個十一級高手,所以這隻小羊羔被消滅得十分順利。

雖然體術好的人還是人,沒變成豬也沒變成熊,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越好的體能與愈好的身體條件、需要越好越多的營養攝入來支持。除了吃的東西變多,其實消化吸收的速度與效率也在提高。

張甫與魏老闆先放下了筷子,老王也覺得差不離了。趙永剛與姜靈還差了三四分,就叫了個小碗的柳葉面。柳葉面是用烤羊的調味湯煮的,上面蓋了四樣素菜,青的荷蘭豆、紅的西紅柿、黃的野山筍、棕的茶樹菇,賣相味道都好。

而此時冬明已經悄無聲息消滅了一碗面,與他們一同、又要了一小碗。這令張甫看得無比艷羨,與魏老闆兩人低聲長吁短嘆,不住感慨自己年歲已高!

趙永剛與他們倆抬杠,連說“老當益壯”之類。老王在一旁搖頭笑。姜靈臉嫩、沒趙永剛皮厚,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冬明不為所動,默不吭聲聽着,悄無聲息把面送進肚子里,最後略喝了兩口湯。

所以撤桌時東西消滅得一乾二淨,只剩一點蔥末、小菜之類。連服務員與助廚都不禁樂了。見多了吃掉一點、剩下一大半的客人,偶爾見到這麼一撥胃口好的,還是很讓人高興的——誰樂意自己忙乎半天,別人只是隨口嘗嘗、不咸不淡不賞臉啊?!

......

酒足飯飽,張甫與魏老闆喝過一杯茶,又聊了會兒,回去休息。老王與趙永剛跟着遁走。趙永剛走在後面,拉開門、臨邁出去前,又忽然回頭道:“明天打算去哪兒?我來開車吧。”

姜靈已經跟吳領班要了房卡,正準備送冬明去他的房間、順便把明天早上的時間說好,聞言一怔:“我有駕照。有冬明在,其實安全你們不用擔心。而且,你不是覺得難受嗎?”

“沒錯,是難受。”趙永剛點點頭,“剛才在隔壁那會兒,就輕鬆多了。但我覺得,這個應該跟訓練一樣,如果受得了,多吃點苦頭,沒準就會有好處。”

冬明坐在扶手椅里,放下茶杯,插嘴了一個字:“是。”

姜靈奇了:“還能這樣?那亞勒為什麼要您出去逛逛?在操場上做教官多好......”

冬明一搖頭:“沒用。他們與我差不多,又不能交手。”見姜靈還瞅着他,想了想,道:“我現在這樣,如果趙先生能習慣,那對上五級體術的人,足以一搏。”

姜靈眉頭一皺:“三級對五級?”

還是趙永剛解釋:“不是光看這個。體術級別,只是身體條件,力量反應什麼的。但實際交手,還有很多其它因素。比如一個五級的小偷,碰上了一個三級的警察。警察喊了人,這時候小偷只想着跑,當然慌張,而警察知道自己同伴就要到了,那膽氣就不一樣。他們倆一照面之間,一般又沒法看出對方的實力,所以最後鹿死誰手,可說不準。”

姜靈明白過來:“狹路相逢勇者勝。所以只是單純以身體條件而言,五級對三級,沒什麼懸念?”

趙永剛點頭:“對。但如果是三級對六級......那可就是質的差別,想贏那可就是彩票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