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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吧,朱燮元就沒有過春風得意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群臣的對立面。東林黨風光的時候,要整他。閹黨風光的時候,也要整他。這樣的一個傢伙,想來也是挺另類的:朱燮元打量着徐興夏,良久才徐徐的吐出三個字:“徐總兵。”

這三個字出口,就表示他是答應徐興夏的要求了。當初,徐興夏提出的要求,就是兼任三鎮總兵官。現在,朱燮元主動的開口稱呼他為總兵官,就是表示招撫的程序已經啟動了。無論黃克纘和朱燮元是否願意,徐興夏都是不可能改變自巳的主意的。他們已經答應了徐興夏的條件,至於朝廷方面是否答應,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

徐興夏對朱燮元的稱呼,完全不為所動,不動聲『色』的說道:“朱大人遠道而來,應該有話要說吧,請。”

朱燮元也沒有推遲,跟着徐興互進入了中堂。兩人分賓主坐下。有女警衛上來茶水,然後快速的退開。朱燮元有些好奇的看着徐興夏身邊的女警衛,感覺十分的另類的。這個小龘子,到底玩哪一出?他這一路上走乘,發現寧夏鎮的怪事還真多。徐興夏卻是沒有說話,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現場的氣氛,就有點緘默了。

片刻之後,朱燮元主動開口說道:“徐總兵,這次收復甘肅鎮,不知道戰況如何?我軍的傷亡大不大?”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朱燮元將白衣軍也稱作了“我軍”。從招撫的角度來說,這的確沒有錯。如果徐興夏真的答應了招撫,白衣軍自然成了明軍的一部分:只不過,他是這樣稱呼了,白衣軍上下,是否願意承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錦衣殺明512

徐興夏有點苦澀的說道:“朱大人,你這是明知故問啊。莫日根的辦朝騎兵,豈是容易對付的?這都是用人命堆填出乘的勝利啊。根據不完全的統計,我軍的戰死人數在一萬人左右,受傷的人數在兩萬人左右。光是撫恤金,傷殘補500金,就要發放幾十萬兩的銀子啊:另外,甘肅鎮遭受到辦子的破壞,到處都是破敗不堪的,需要大量的重建資金。這一點,還請朱大人多多協助啊!”

對於朱燮元,徐興夏的基本策略,就是不斷的訴苦。將部隊的傷亡人數增加幾十倍,開口閉口就是幾十萬兩銀子,故意嚇唬嚇唬朱燮元……徐興夏估計,朱燮元的手土,應該是沒有什麼錢糧的。聽到這些數字,他馬上就會打退堂鼓,不再追問細節。

果然,聽徐興夏這麼一說,朱燮元的神情就變了。他當然不會相信徐興夏的鬼話。白衣軍才幾萬人?要是死掉了一萬,受傷兩萬,早就潰散了,還用活蹦『亂』跳的到現在?他估計徐興夏是將損失增加了幾倍,故意向自己訴苦,博取自巳的同情。卻沒有想到,徐興夏居然將損失增加了幾十倍,他最後還是上當受騙了。

對於這些事情,朱燮元自然不好表態,就當做是沒有聽到。徐興夏說完以後,也沒有再說。大廳里,很快又冷清下乘了。感覺到氣氛有些不肆,朱燮元就有意無意的說道:“徐總兵,聽說有一位阿朱姑娘,在威鎮堡停留了一段時間?”

徐興夏微微一笑,直言不諱的說道:“準確乘說,應該是慈慶宮裡面的某位郡主吧。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朱燮元看到徐興夏沒有否認朱鼻芷身份的意思,一顆心頓時放下來。既然徐興夏知道朱蘅芷的真正身份,那雙方談話,就容易多了。外界傳言,徐興夏和那位郡主,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就算是假的,也是一個不錯的解決問題的契機。他含笑說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徐興夏嘴角邊浮現出淡淡的不屑的笑容。一家人?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事情才麻煩了。現在雙方到了這樣的地步,想要成為一家人,只怕是不太可能了。萬曆皇帝絕對不是善茬。朝廷的那幫大佬也不是善茬。就算他們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被徐興夏搶佔了先機,以後肯定也是要追討回來的了秋後算賬是他們最大的本領。

至於郡主被『逼』下嫁,好像大明自從立國以來,還沒有這樣的先例。似乎以朱蘅芷的價格,也不會輕易的下嫁給她。當然,如果自巳肯拋棄白衣軍,交出所有的權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可是,他能拋棄白衣軍,他能交出所有的權力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徐興夏再清楚不過了,要是沒有白衣軍,他什麼都不是。別人隨便伸伸手,就捏死了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了死了也沒有人知道:只有腦殘的人,才會答應朝廷開出的條件。反正他是絕對不可能的。哪怕是朱蘅芷親自開口求他也不行:徐興夏很是委屈的說道:“朱大人,我的事情,你是最清楚不過了。我這完全是被『逼』的啊:我真的一點過錯都沒有啊:你看我攤上的都是一些什麼頂頭上司嘛!他們『逼』得我走投無路了。如果是你來做我的頂頭上司,那肯定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啊!”

這就叫信口開河,胡『亂』放屁了不管你朱燮牙,到底有什麼樣的想法,我都先將你的話堵死再說。你如果不承認我是被冤枉的,咱們就什麼事情都無法談下去了。相反的,你要是覺得我是被冤枉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那咱們就繼續談下去。

對於徐興夏的這麼點小把戲,久經官場的朱燮元怎麼會不明白?他情不自禁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想,這個徐興夏,你丫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的一點過錯都沒有?你也不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乘,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是殺頭抄家滅族的罪名啊。如果不是你的白衣軍厲害,你早就被抓起乘凌遲了。

當然,這樣的話,是不能出口的。朱燮元這次到來,主要的目的,就是安撫徐興夏的。簡單的說來,就是給個甜棗吃:無論這顆甜棗是不是有毒,都要請徐興夏真的吞下去再說。

“這小龘子,是軟硬不吃啊!”朱燮雲在內心裡暗暗的說道。

如果是換了其他人,朱燮元有一千和的辦法來收拾徐興夏。背後高手段,本來就是文官的強項,朱燮元也是精於此道的。可惜,他們想來想去,在徐興夏的身上,居然什麼樣的辦法,都不湊效。

徐興夏統帥的白衣軍,戰鬥力太強大了,根本不是朝廷軍隊所能抗衡的。寧夏鎮的數萬軍隊在徐興夏的面前就跟爛泥一樣一推就倒。而他本人的心智,似乎也不像是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他們想要施展的手段,徐興夏很快就被識破,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這讓他們非常的披動:老鼠拉龜,根本無從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