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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月光下的梅蘭德。葉鳴沙毫無反抗之力,夜氣陰森他全身都出了冷汗,心中暗道今日死期已至,突然一咬牙道:“梅蘭德,你殺了我父親,人人皆道他是江湖敗類,而你卻名利雙收洋洋自得,舒舒服服的攜美色遊山玩水!可知你手下的亡魂也有妻兒家小?我雖能力有限,卻也不願見你如此得意,天下美事難道都是你的?”

這時就看出小遊子腦筋轉的快了,江湖驚門的神仙話隨即出口,轉念間就說道:“你是說形法派敗類葉幽之?他並非死於我手,不過這筆帳倒是可以算在我頭上。”

遊方只知道面前這個人叫葉鳴沙,秘法頗有根基,運轉神識似有形法派的傳承痕迹。他可沒有得罪過形法派的人,而且與形法派掌門楊弈程、長老雲飛絮、弟子慕容純明關係都不錯。若說真有可能結仇的話,只有一位曾勾結安佐傑參與青山湖血戰的高手葉幽之,面前的人恰恰也姓葉,聽他說的話,此人應該是葉幽之的兒子。

葉鳴沙的語氣中充滿怨毒:“我父幾十年來只潛心修習秘法,在門中遭小人嫉恨始終不得重用。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你一出現,便翻起連番殺伐爭端,將他捲入喪命青山湖。今日死則死爾,但叫我心中如何不恨?”

遊方不驚不怒,反問了一句:“你有妻兒嗎?”

葉鳴沙的聲音在顫抖:“有,還有卧病在床的老母親。梅蘭德,你就作孽吧!”

葉幽之的死其實和遊方半點關係都沒有,青山湖血戰發生之前,遊方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大戰之時他也根本沒與葉幽之交過手。葉幽之一直與姜天寒聯手纏住了向影華,最後見勢不妙企圖逃走,本來也許可以走脫,但恰恰碰上了暗中布陣設伏的萬書狂夫婦,最終死在向雨華的劍下。

江湖兇殺之事,自不會將那血腥場面詳盡的描述,更不會一一轉述到底是誰給了誰一刀誰又刺了誰一劍,天下傳聞的只是這一事件本身以及哪些人都扮演了哪些角色、最終有什麼下場?

在葉鳴沙看來,父親這幾十年過的安安穩穩,雖然不受門中重用,但啥也不愁、啥也不缺,秘法修為高超足以自傲。可是蘭德先生現身江湖,掀起連番爭端不止,就連一向“與世無爭”的葉幽之也被卷了進去,落了個身死名裂的下場。也不知葉幽之是怎麼想的,反正將這筆帳算到了梅蘭德頭上,心中極恨卻又無可奈何。

遊方聞言半天沒說話,只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相機。將葉鳴沙白天潛伏在樹冠上拍的照片一幅一幅翻了出來,鏡頭真不錯,把焦距拉近了拍的十分清晰,最後停留在一幅照片上定格?——

只見遊方俯身伸手,而面前的女子一臉驚恐的也伸出手來像是竭力要推開他,胸前的衣衫已被撕裂破碎。無論誰看見這樣的畫面,都會毫無疑問的認為他正在在施暴,背景是無人的山野,鏡頭抓拍的真好啊!

遊方終於不緊不慢的開口說話了:“葉鳴沙,你很有才啊,看你拍的照片,完全可以去當一個專業的攝影記者,但如果你真做了記者,那才叫造孽!就看這張照片吧,你親手拍的應該心中有數,造孽的人是誰,難道還不清楚嗎?

你父葉幽之棄妻兒而去,你心中理當有恨,可惜你恨錯了人!在你面前說這些話也許傷人,但你真正應該恨的是你父親他自己!無沖派的好處是白給的嗎,這些年受人之利也就罷了。最終因利欲熏心卻去殘害無辜同道,他若不該死,難道反而是九星派合該被他屠戮嗎?天下何人無父母親朋?你有我也有,既然想要珍惜的話,那就請自重吧。”

說完這番話,遊方就站在月光下抬頭看天。葉鳴沙在地上微微活動了一下腿腳,發現自己能動了,那纏繞他的神識之力已經消失,而蘭德先生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上去毫無防備。假如他想報仇的話,現在倒是絕好的偷襲良機,但是他沒敢出手。

“梅蘭德,我今日已落到你手裡,要殺還是要剮,你究竟想怎樣?”葉鳴沙說話時神情還在發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可是聲音在打顫明顯底氣不足。

遊方轉頭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殺你剮你?憑什麼,你夠格嗎?這照片拍的不錯,場景抓拍的太妙了,我連相機一起留着做個紀念。你剛才責怨父親棄妻兒而去,這筆帳不論你怎麼算,那就請你自重,好好想一想老母妻兒,我給你一個不棄他們而去的機會。

但這件事我又不可能不追究,否則江湖人道蘭德可欺!選擇在你自己,請你三日之內自去消砂派執戒長老雲飛絮處,將今日之事解說清楚,領受門中責罰。我念你心懷激忿只是一時糊塗,不想多說什麼。此事也沒造成什麼後果,想來雲飛絮也不會重罰於你。假如你不去的話,我自己會帶着相機去找楊弈程掌門,好好與他聊一聊。”

“你,你讓我去師門領罰?”葉鳴沙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遊方有些輕蔑的笑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應該清楚,演技不錯!這本是一樁小事,如此了斷最好,我雖不怕陰謀但很不喜歡玩陰謀,你如果還想遮掩搞什麼殺人滅口,那真是自己找死了。......我最後問一句,你為何能認出我,而且還知道我在此地?”

葉鳴沙:“這倒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蘭德先生如今聲望正隆,你一到南昌火車站就被人認了出來,有人打電話告訴我可以在伏龍山等你,並給了我照片,我今天果然等到了你,但我不知那好心人是誰。”

遊方轉身看着葉鳴沙,黑暗中眼睛如寒星一般,那隱含的光芒彷彿能將他刺穿,最後說了一句:“好心人?哼哼......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完這番話遊方看也沒多看葉鳴沙一眼。背手提着相機徑自先行離去,走的並不快,在月光下踱步而行,留給葉鳴沙一個完整的背影。假如這時候夜鳴沙想再動手的話,機會比剛才還好,可是他卻愣住了,下意識的坐起身體一直望着遊方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起床後,遊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按原計劃帶着吳玉翀去青雲譜遊玩,華有閑是司機,但今天有幸不用當跟班了。因為遊方未拿畫夾吳玉翀也未帶琵琶。到了青雲譜景區門口,華有閑笑嘻嘻的說道:“游大哥和玉翀姐姐慢慢玩,我先開車去市裡轉轉,還是第一次來南昌呢,下午三點半來接你們。”

遊方搖了搖頭道:“你五點半再來吧,這裡需要好好逛逛,晚上一起去市裡吃飯。”

華有閑看了景區大門一眼,有些故意撩閑似的說道:“這裡也不大呀,逛不了一整天吧?”

遊方則答道:“我等行游,其是走馬觀花?胸襟中要印記它所有的美妙,園中駐足只恨時日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