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華是說得痛快，至於他們聽懂了多少？聽進去多少？他認為只能解答疑惑，最終該犯錯的還是犯錯，吃過痛才會長記性。

這幫朋友聽着若有所思，學沒學到心裡不知道，但對於林文華一貫見血的道理，都是佩服的：“還是華哥透徹，怪不得駕馭女人無數，卻依然本心不變。”

林文華笑着一一數落他們：“你丫拐彎抹角罵我渣呢？”

“哪有哪有，此乃我輩楷模。”高軍拍着馬屁。

林文華聳聳肩：“總之道理就在這，與其哭着求着女朋友回心轉意，不如好好準備答辯，找個能讓你奮鬥的工作，讓自己禁售磨鍊，變得成熟，若干年回過頭來，你會發現這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檻，抱着更好更辣的情人，笑話自己當初幼稚。”

傳授了一番道理，也酒足飯飽了，道別走人——被一道電話傳令去第二站。林文華想拒絕而不能，秋意然去外地活動了，只有趙莉莉孤身，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是熱烈，他逃不掉。

一番揮汗如雨後雙雙躺下，才有空看看手機，微聊收到秋意然幾條信息，給她回了個嬉笑的表情：“剛才忙了。”

秋意然發：“我明天回來，晚上陪我吃個飯吧。”

“行，我晚上接你。”

“那我在家等你來親愛的。”

聊了幾句收起手機，卻發現趙莉莉目光往他這邊看，便說：“怎麼了？”

她意有所指他手機：“這麼多應酬嗎？”

“噢——是秋意然，她回來就得纏着我了。”

“你們真是比兄妹還親。”

她笑着，然後就開始吧話題往秋意然身上引，

“你這麼寵着意然，比我當媽的還過分，可別慣着她的脾氣了，變成眼高手低，找朋友越來越挑剔，現在也要畢業了，女人其實不像男人那麼保質，出了校園如果不準備，就會一點點衰退……”

林文華手指頭輕輕撫着她後背的肌膚，笑着：“怎麼會呢！她遺傳你青春永駐的優點——至少她還蠻天真單純的，路還遠着呢！”

趙莉莉對這份誇讚不是太領情：“你也想說我天真單純？”

“哪有。”林文華搖頭，手把她臉一側頭髮撥開，“你是年輕心態影響了里外氣質，打敗女人的不是外表而是自己，你知道嗎？你跟意然走在一起就像姐妹，所以放心吧，我照顧她出於責任。”

“但有一些責任，是很多兄妹都做不到的。”

趙莉莉着似乎話裡有話，林文華神色不變，依然帶着輕鬆，只是心裡頭嘀咕：這是覺得我跟她走太近了嗎？女人第六感？

他一直不敢低估女人的第六感，哪怕到目前看起來天衣無縫，可心裡頭知道，早晚有天敗露，該怎麼做？他有意去需求解答。

於是他擺着一副說笑的態度：“我在網上倒是聽說，兄妹要麼掐架，要麼感情特別好，前者是成長曆程，後者容易讓妹妹變成公主，會不利於感情交際。”

林文華說話的技巧是，先同意趙莉莉的觀點，站在她的立場上，再將自己想要表達的融入其中。

這種好處是，對方會本能覺得你是站在她這邊考慮的，會更加容易接受你的觀點，而不是想着怎麼挑剔，怎麼強調自我的態度。

趙莉莉沒有反對，還延伸了：“所以她就一直崇拜着你。”

林文華化解：“也不能說崇拜吧，只是我的心比較野，收不住，女孩子喜歡這種無拘束——她可能喜歡不拘泥傳統的人。”

趙莉莉點點頭，但想到：“還有誰能做到你這程度的？”

“實話說，”林文華認真思索，“我算是當中比較優秀的代表了。”

趙莉莉看着眼前這人，笑着點評起來：“你的臉皮很厚，能夠對付她這種變換的性格，只是……”

林文華開玩笑來一句：“恨我不是你女婿的良選？”

趙莉莉沒有否認：“是啊，如果沒有那麼多事情，我是很樂意撮合的。”

林文華擺出了不高興的臉色：“你後悔咱們的關係了？”

趙莉莉不想壞他情緒，主動湊過來親了他：“我不能否認自己的貪婪，但越是這麼想，就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林文華抓起她的手：“其實什麼都沒發生，你只是困擾在自己的假設中。”

“怎麼辦？”她問。

林文華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假如我真的跟意然有什麼，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你覺得會怎麼樣？”

“不敢相信。”她感到難以置信，“如果這樣的話，我不能夠傷害她，不能告訴她真相，咱們不只能斷絕來往，守着秘密到死。”

林文華便順水推舟：“這是最可能性的做法了，我跟你說個實話，但你不能生氣，先保證！”

趙莉莉不知怎麼心裡有點沒底，想從他表情上看出什麼來，便答應了：“我保證！”

林文華臉色似是在做抉擇，片刻後才下定決心：“其實我也有點擔心這情況會發生，總感覺她就是年輕的你。”

這句真心話，讓趙莉莉以往假設過的擔心，落地了！她一直抱有一種，除非親兄妹，否則這麼好的感情，難免會出問題的假設。

只是她沒有跟林文華說，怕製造太大的誤會，怕影響感情，也是她的私心作怪，她貪婪於這種關係，害怕失去會欣賞她，寵愛她的男人。

因為林文華有意製造了很強的付出-吸引機制，他主動提出就是博取信任，現在他一隻手捧着趙莉莉的臉龐，注視着她：“我一直遺憾為什麼咱們相差二十年。”

“我知道。”她嘆了口氣，除了年輕問題外，她也感覺他們真的相當適合，無論生活還是事業，都足夠的默契。

林文華再進一步說下去：“意然就像這個替代品，她越來越你靠攏，所以我也是挺擔心的，萬一某天我把她錯當成你，這該怎麼收場？”

“不會的，我相信你。”

趙莉莉陷入了感性反應模式——通常是渣男或者騙子的催眠前奏。

林文華盯着她說：“萬一呢？”

趙莉莉陷入兩難，而林文華開始為自己安排後路：“於是我想過，為了防止後面這些糟糕事，我不如現在就撤了，我很不舍，但是世界這麼大——”

這句世界這麼大？

這標準渣男口頭禪突然讓趙莉莉一個激靈，猛地醒悟並掐他手臂警告：“你想說什麼？好啊你個混蛋東西——你是不是借口要擺脫我？”

“沒沒沒——我只是小小假設。”

林文華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他內心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他也知道以趙莉莉的頭腦，必然會讀懂他的意思！

這就是他的計劃：模擬摸底，以退為進！

誰讓我是……渣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