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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愚眨了眨眼睛,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東海有魚,自然是向東。”

戲無涯毫不客氣批評道:“傻蛋,給我閉嘴,你小子也就適合回答一些故弄玄虛的問題,剛好能用小孩子的智慧蒙對答案,遇上正經的道問,一下子就會露出馬腳。”

穆若愚一副委屈表情道:“可是,都要去東海了,不往東難道還往西嗎?”

上官嬋一本正經道:“正是如此,正州不在神洲中央,東海也未必在東,有民住東海之東,則東海於其在西,欲去東海當往西行,如民住東海之北,則東海於其在南,欲去東海當往南行,故吾等所去的方位,應是東海所在的方向。”

戲無涯點點頭,不置可否。

白庸答道:“天下有魚之河澤,非東海一處,故吾之將往,與東海無關,而是有魚之處。”

戲無涯笑着撫摸髯須。

臧森羅道:“人之覓食,魚肉葷素皆可,東海有魚,南林有獸,西山有蔬,北原有禽,與東海無關,與魚無關,吾之將往,心之所安。”

“咦,你小子哪冒出來的你又不一起離開,回答個什麼勁?”白庸拎出了這個想要不聲不響混入其中的傢伙,“而且你的回答看上去好像更全面,本質是一樣的,還不是拾我牙慧。”

“我為什麼能看得更遠,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借鑒,是借鑒,謝謝。”

兩人回想起當年在求是峰上聽道的一幕,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時臧森羅又拿出一樣東西遞給白庸:“這是玄尊命我帶給你的,說到了獄洲也許有用。”

玄尊送的東西?那可要好好保管。白庸接過東西,是一個五顏六色的小球,這玩意所有的玄宗弟子都認識。

“天衍球,這種東西有什麼用處嗎?”

天衍球是一種類似幻石的東西,不過功能要更加強大,除了記錄景象外,還能以個人意識進行推演,當你將神識投射進去的時候,將會進入另外一方天地。

對這個東西玄宗一般用來做兩件事,一是推演星體的運轉軌跡,比如將個人設想的星體運行圖投射在天衍球產生的世界中,然後輸入諸代前輩們發現的獄洲規律,加速時間流動,推演運行軌跡是否會出現差錯,又或者拿來跟真實的星體軌跡對照,從而發現細節處的差別。這樣的推演,對於研究陣法或者星象運行有極大幫助。

另外一中用途,就是幫助弟子的領悟。比如由修為高深的長輩,將星辰誕生與毀滅的情景在天衍球當中模擬出來,放給弟子們觀看,從而參悟一些玄妙的定律。不過考慮到弟子的境界若是不夠,提前看了反而效果不佳,就像同樣的百兩銀子放在乞丐手裡,和放在商人手裡,產生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會坐吃山空,後者則會以錢生錢,所以一般都是等到弟子突破天人境後才會開放。

白庸在紅世雙巫的交戰中,就曾參透了星辰毀滅的意志,他的生死之道就是藉此機緣領悟的,所以回來後並沒有觀看,畢竟他這種以生命危險為代價,來親身體悟得到的經驗比作為第三者觀看要來得更加深透。

此外,據說當年的玄聖曾經遊歷其他位面,親眼目睹一個世界的誕生與毀滅,也留下了記錄景象的天衍球,不過規定只有虛空境的強者才能觀看,否則會被景象反客為主,奪取神智。

臧森羅道:“玄尊只是命我將這些東西交給你,沒有說原因,並指示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用途,另外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聖人斬無私,希望你能牢記。”

“聖人斬無私......”這句話白庸曾參悟過,但事過變遷,此時再品味,另有一番滋味。

“等等,你說,這些東西?”上官嬋敏銳的察覺到字眼。

臧森羅點點頭,隨即掏出一個乾坤袋:“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麼一樣東西。”

穆若愚先一步搶過袋子,哈哈笑道:“說的也是,玄尊送東西怎麼可能只送一件天衍球,這玩意一點戰鬥的作用也沒有,好歹也送個先天法寶什麼的。”

他打開袋子,神識往裡面一探,只見袋中世界密密麻麻全是天衍球,看這數量,只怕不下十萬。

白庸倒是察覺到其中的一些秘密,這些天衍球的功能比正常的要少,自成世界,按照一定規律運行着,但無法進行推演,被刪除了這一功能,變得更加簡單。但具體用意並不清楚,畢竟玄尊的眼界和修為不是他能涉及的,既然說到時候就會知道,那便權且放着吧,又不佔地方。

這趟出去的人比較多,大家又多是年輕人,自然沒那麼多傷感,各自豪爽的揮揮手拜別。

白庸取出奇蹟方舟,這件法寶經過算百紀的重新煉製,加上了許多額外功能,其中一個就是可以隨心改變大小,不過只能縮小和恢復,不能擴大,最大的體積就是原本的狀態,最小可以化成一粒粉塵,而在最小狀態的時候並不具備原有的衝擊力,跟一粒粉塵並沒有區別,如果受到極其強烈的衝擊,就會脫離縮小的狀態,因此若是想用來碾人,還是以最初的狀態比較適合。

奇蹟方舟出現在白庸的掌心,只有紙船大小,施加法訣後,快速擴大,很快就變成小屋子大小。到這樣的大小就停止了,沒有繼續擴大,反正方舟內部的空間並不會因為船身變小而縮小,只要大門能走得進人就行。

白如雪、穆若愚、上官嬋相繼進入,白庸站在門口正要關閉大門,忽見一道流光從太虛界中急速飛出,停在他的面前。

“師兄,請讓我一同隨行。”

來者竟是步蒼穹。要說起來,白庸同他之間的恩怨早就化解了,在比斗後第三天,步蒼穹親自上門,為自己拿白如雪作威脅道歉,也親自向白如雪道歉,害得什麼也不知道的小丫頭連連擺手。

之後好幾天,對方都熱情得不得了,就跟在白庸身後,走到哪跟到哪,活脫脫一個秀才身邊的小書童,而且還特貼心,白庸想坐了,他就快速拿出凳子擺好,白庸想躺了,他就拿出攤子鋪好,白庸想喝了,他就拿出泡好的茶水,白庸想吃了,他就拿出點心,還是貢品,也不知從哪弄來的。

不過步家自步蒼穹加入了玄宗,從此水漲船高,一些零散不知是哪一門的親戚紛紛過來投靠,各方有頭有臉的人也都前來巴結,出入上層名流,勢力開始直追當年興盛的狀況,在玄州也是小有勢力,能拿到貢品並不奇怪。

只是步蒼穹的前後態度相差過甚,變化得太厲害,連白庸都不禁懷疑,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意過來做卧底的吧?難道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準備來打探情報,知己知彼?還是打算混入敵營,在關鍵時刻反水?想想也沒這必要啊,在玄宗可沒什麼權勢糾葛。

儘管心中生疑,可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態度高傲你覺得心裡不舒服,人家態度謙恭你又覺得有陰謀,這樣倒顯得自己沒有容忍之量。白庸總算沒有出手趕人,不過最後仍是膩味得不行,這小子實在太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