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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州東部災荒地區,長達半年之久的乾旱,使得當地莊稼顆粒無收,雖說有着官府的調劑,還不至於使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可漸漸也起了恐慌的苗頭。..

白庸與刀少離開沉舟庵後,路經此地,他也不急着趕路,而將當初從厲瞳馬賊團老巢繳獲的財物捐出,同當地的財主和富商換取糧食,開設粥場。這些事全部交給了當地官府去辦,對於官府而言,不用出錢就能獲得好名聲,自然是大為樂意,更何況當地的縣長也並非一心撈錢,視百姓死活於不顧的昏官。

其實面對這種天災,最好的方法還是降一場雨,開設粥場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可惜無論白庸還是刀少,對於降雨之法都是一竅不通,一者是對五行術法沒轍,另一者乾脆對術法隔離。更何況改變乾旱地區的天氣來降雨,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非是有所成就的術修者不能施展,畢竟這也屬於天地異變的一種。

也許在常人眼裡,修仙者神通廣大,只要捏一個法訣就能化不可能為可能,實際上遠遠沒那麼簡單。如果是直接施法,沒有天人境的修為根本做不到,要是有一件水系法寶,倒是會輕鬆許多,可惜白庸同樣沒有這種法寶。

對付自然災害,多年來神洲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大都由當地的修真門派出手,稍微像樣點的門派,一兩個凝練元神的術修者還是有的。所以中原等地,只要沒有戰亂,太平年代都是風調雨順,像玄州自從玄門正宗落戶以來,就沒有遇見過長時間的天災。保證當地百姓的生活安康,無論是對門派的威望,還是積善德都大有裨益。

但漠州屬神洲邊境之地,歷來徘徊在中原正統之外,修真門派稀少,難以照顧到所有地方。對於這種沒有修真門派駐紮的地區,一般由正道盟出手,派人前往災區施法,好心點的修士會在當地多駐留幾日,自私的直接施一場雨就走人。對這種事正道盟也不好管,畢竟他們只是一個交易跟維和的組織,講的是你情我願,無權約束修士的行動。

就好像哪怕他們下令通緝某人,如果大家都不去抓捕,也就成了一條空文,不像官府下令通文,就會有捕快去緝拿罪犯歸案。當年有那麼一例,南部蠻洲數族聯盟叩關,大軍入侵中原,有一修士為護當地百姓逃離戰場,不惜以術法大開殺戒,違反了正道盟定下的元神境修士不得參戰的條例。本來這件事也不算什麼,算算也稱得上是民族英雄,正道盟處事還沒那麼死板,沒人提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然而在戰爭結束之後,也許是為了挽回一點面子,蠻洲的幾名修真者就此事提出了抗議,認為神洲泱泱天朝上國,不能自墮身份,罔顧法理,還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都搬了出來。正道盟的主事者一商量,覺得此人雖然情有可原,可畢竟是冒犯法規,不管怎樣明面上也要照規矩辦。於是法德院在一番協商後,就給出了此人的通緝,不過報酬卻是負的獎勵,也就是說,一旦你抓了此人,正道盟要扣你的功德點數,如此自然是沒人會吃飽了撐的去干。此事也就成了一則笑話。

神洲那麼大,每天發生的大事不計其數,區區一個正道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難免有遺漏。特別對於大旱的事情,也必須由當地人上傳消息,他們才會知曉,然後再予安排。漠州離正道盟總舵本來就遠,又加上此地區沒有修真門派,也就沒人去通報。白庸若不是恰好路過,也根本不會知道此事。

撿來的錢花出去不可惜,富商跟地主的開價雖然高,白庸倒也不在意,商人逐利,這個時候想讓他們別賺錢是不可能的。他尋思着是要發個消息給正道盟,上報這裡的災情。

“你經常做這事嗎?”刀少破天荒的首先開口問。

“偶爾而已,除非是遇上情況特別嚴重的時候,才會像這樣有大動作。人生在世,難免會遇上困境,總不能都指望着天上會掉下大餅。窮人有窮人的拼搏,貧窮並不能代表什麼,除非是那種憑個人之力難以改變,否則我不會出手。”

“......你認為我一個人做不到嗎?”

白庸反問:“難道你能做到?”

“哼,多管閑事。”刀少轉身離開。

“喂喂,不要害羞啊,要學會接受他人的善意。”

“這不是害羞。”

“也別生氣啊。”

“我沒有生氣。”

兩人再度上路,一路上凡是經過受災地區,白庸都會停下來行善,刀少雖然不會參與,但也沒有催促,閑暇時也都拿來練習刀法,以勤補拙,漸漸也有了刀者的雛形,他將青帝刀訣練得純熟後,開始修鍊妖刀訣。

這樣又行得數日,兩人便來到了江湖上有名氣的鍛器世家——刀劍山莊。

“記住你我的身份,乃是無意中得到妖帝傳承的散修,平常以妖帝傳人自居,儘可能傲氣一些。交涉的事情由我來,盡量別開口說話,裝聾作啞也行,反正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用俯視的目光看人。不懂?回想當日那個叫武虛發的傢伙,他的表現就很不錯,夠臭屁。”在進入之前,白庸再三叮嚀。

“我們到此處做什麼?”

白庸理所當然道:“到鍛器世家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請他們鍛造兵器啊你看看你,整天拿着一柄量產式爛鐵掛在腰間,我看着都覺得寒酸,三天兩頭打斷刀,節省也不是這麼個節省法。哪個刀者沒有一柄像樣的武器,就算鬼頭大刀也好啊,總算有點特色。又不是無刀勝有刀的境界,就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兵極,刀皇、劍神、槍王哪個不是神兵在手,天下我有。”

刀少有些不相信,經過半個月來的相處,大致摸透白庸的為人,以他的行事風格絕不會無的放矢,做事不可能僅僅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不過知曉了這一點並不能帶來任何提示,依舊猜不到對方的想法,也懶得去猜。雖然不願承認,可在心底,刀少已經認定對方不會害自己。

妖帝傳人的名頭確實很響亮,門人聽到後連忙進去通報,並恭敬地將兩人請入內廳。雖然他們很可能壓根不知道妖帝是何須人物,可稱號中帶個“帝”字,聽起來又極有氣魄,想來不會是哪個旮旯里的人物。

就着現今的刀劍山莊大當家段斌奇就從屋裡出來,他可不像門人那麼沒見識,妖帝名頭雖然響亮,可終究是數千年前的老古董,偶爾有遺留在世的武學被人撿到,也屬正常。想來只是兩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輕人,一時奇遇就志得意滿,拉虎皮扯大旗。

初見面時,對方區區金丹境的修為,以及那種狂妄不可一世的態度也令他確定了這一想法,直到白庸拿出那枚妖禍顏給他的玄鐵令牌。

“妖神谷的玄鐵令兩位難道是妖神谷的弟子。”段斌奇一時間也有些猜不透,妖神谷是不可能收人類做弟子,如果單是妖帝絕學,說不定是兩名人類妖修,可如果是妖神谷的弟子,那就是兩個經歷天劫化形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