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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白庸這句宣言的,是兩道兇狠的刀芒,呈“乂”字形奔射而來。這一次白庸倒是早有防備,中指跟食指同時一彈,射出兩道劍氣。

這兩道劍氣力量不強,與強橫的刀芒不能相提並論,然而兩道劍氣一前一後擊中刀芒的交接處,第一下崩開刀芒的粘合力,第二下卸開勁力,將刀芒引得偏離軌跡,從白庸身體兩側擦身而過。

“喂喂,我都已經坦白交代了,怎麼沒有從寬處理。難道真的是‘坦白從寬,牢房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白庸以誇張的樣子叫屈。

紅袍青年再度凝視一陣,靜默無語,然後毫不猶豫的轉過身離開,腳下一點,身影如箭躥出,剎那後便只剩天際的一個小黑點。

白庸沒有急着追上去,反正以他的身法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但他也沒有一絲焦急,而是輕輕的開口道:“我知道魔首在哪裡。”

疾風勁吹,因人快速疾奔而帶起的勁風捲起黃沙,形成兩堵沙牆,左右排開,足足有三丈高。

“他在哪裡?”紅袍青年滿目血絲,用刀抵住白庸的脖子,厲聲質問。

“呃,我一受到驚嚇就會短暫性失憶,尤其是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最是恐慌。”白庸以毫無恐慌,充滿調笑的語氣道。

“說!魔首在哪裡!”紅袍青年不受戲弄,把握好分寸向前遞刀,立時在白庸的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

“哈,你大可斬下我的脖子,無需太用力,只要輕輕一揮手,我的人頭立馬落地。當然了,我並不具備死後開口說話的能力,如果你還能從其他地方找到關於魔首的信息,就不需要留情。又或者,你願意將報仇的日期無限期地向後延長。”

“哼!”紅袍青年在目光對視中敗下陣,收刀回鞘,“現在可以說了吧。”

白庸運轉補天訣,傷口瞬間癒合,他面上帶着勝利的笑容,以奸商般市儈的語氣道:“這年頭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消息可是有着極其珍貴的價值,我向來信奉等價交換,不知道閣下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與我交換。”

紅袍青年一看就是個窮光蛋,連用的武器都是從別人那搶來的劣刀,哪裡能有可以交換的東西。他狠狠道:“我拿你的命來交換。”

“收起你的威脅吧,同一種方法用過兩遍就失去作用了,一味的強硬並不能解決問題,有時候適當的妥協會讓你收穫得更多。再者,於你而言,我的命難道可以跟這則消息相等值,那可真是莫大的榮光。”

“巧舌如簧的傢伙,開出你的條件。”

白庸露出令對方惱怒非常的笑容,道:“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我這人惹麻煩的本領一流,只要跟在身邊肯定會有需要你幫助的時候。”

見紅袍青年露出警惕的表情,他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則手抄本遞過去:“此物就當做是定金吧。”

這本手抄上記載的是《青帝刀訣》,在白庸看來,對方的力量與速度皆為一流,可是刀法卻是爛得一塌糊塗,壓根就是混混打法,沒有章法可言。只是從前都能憑藉絕對的力量與速度優勢,將敵人一刀斃命,所以才沒有顯透出來,否則一旦陷入膠着,就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這本刀訣的吸引力果真強大,紅袍青年雖然抱有強烈的警備心,可在粗略看過書上內容後,就被深深吸引住,視線難以移動半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在下白君龍。”

“......”

“不回答,是請便的意思嗎?好的,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唔......穿着紅色的禮服,有了,就叫你新郎官吧!”

回應白庸的又是一道刀芒,顯然對方並不喜歡被肆意取稱號,然而白庸很自然的將這種反應翻譯成不滿意這個稱呼,於是又道:“紅色衣服,慣用武器為刀,那就稱呼你為紅衣刀少吧,昵稱刀少,怎麼樣?不反對就當你同意,一二三,決定了,就叫你刀少。”

“刀少”很想給對方當頭一刀,奈何有求於人,只得強壓下怒氣,心中默念:一切以報仇為重,一切以報仇為重......

這麼一通自我催眠,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照着手抄本上的刀訣就地演練起來。

然而白庸顯然不願意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在旁邊不停的用手指指點點,如喜鵲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錯了錯了,這一招手抬得太高,腋下露出空門了。”

“別光手臂用力,注意腰的力量也是關鍵,純粹揮手臂只能發揮不到六成力量。”

“哎呀呀,別說刀法,連姿勢都錯得一塌糊塗,下盤如此不穩,難道沒練過馬步嗎?正所謂雙肩展平,屈如豹足,虎脊走龍,虎肩束鳳。”

他雖然沒有正式練過刀法,可畢竟是玄門正宗弟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步,眼界比野路子出身的刀少高出不知多少倍。雖然實際用刀未必高明,可講起理論卻是一套又一套,也不管對方根本是初次練刀法,自顧自的說著。

“你的刀法完全是徒有其表,沒有內涵,練不出刀意,練上百年也是白練。青帝刀訣的奧義,可以簡單的用一句話來概括: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住口,不需要你來教!”刀少終究是忍不住,揚起刀來就是一通亂劈。

奈何如今的白庸凝練了元神,六識大大增強,雖然還沒到看清出刀軌跡的地步,可也大致上能夠預判刀勢,幾番閃挪騰移,輕鬆避開殺招,同時還能一邊搖頭晃腦的評價。

“看吧看吧,你的刀完全沒練起來嘛,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記住要將刀法練進骨髓,達到揮灑自如,出掌揮拳皆是刀法的境界才可以。”

刀少也想到過使用青帝刀訣,可又覺得這麼一來豈不是被牽着鼻子走,賭氣之下硬是撐着不用。一通亂砍後發現沒能傷到對方,直接轉身離開。

“等一會,那不是我要走的方向。”

白庸連忙運轉真元飛快追上,他看着前面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這年頭還沒有我想交而交不到的朋友。”'